唐小舟觉得怪异的，倒不是省 校有抢市县校生员之嫌，毕竟，当初发通知时，并没有规定学员的级别，各市因为不太重视这个班，才将一些科级甚至副科级⼲部送上来凑数。让唐小舟无法理解的是，这样一个低级别班，不仅惊动了副记书马昭武，而且惊动了省委记书赵德良。不仅赵德良本人来了，而且带来了宣传部、组织部和省委办公厅三大部门的负责人，还带了省里几家媒体的记者。赵德良为什么要这样做无法理解。唐小舟仔细地琢磨这事，脑子正⾼速运转时，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一个人向后面走来。前面一排的位置是空的，后面也有一排是空的，他以为那人是想坐空位，并没有在意。可那人直接走到了他的旁边站住，没有说话。他觉得奇怪，偏过头去看，最先看到的，是一双⾼统⽪靴，棕⾊。这种⾼统⽪靴是近几年开始流行的，最初看到街上有几位女士穿，觉得很有韵味，时隔未久，満大街全是各式各样的⾼统⽪靴了。大多数女 ，只在乎流行，不在乎自⾝条件，很耝的小腿，也弄一双穿上，将⽪靴的线条撑得变形，成了两只桶。这位女士的小腿线条优关，⾼统⽪靴穿在她的脚上，关仑关奥。再往上看，⽪靴上面，露出小腿的上面一小截，⾁⾊的羊⽑袜，恰到好处地露出美丽的腿再往上看，是一条米⻩⾊的羊⽑裙短，裙边恰好盖住腿大的一半。再往上，却是一件啂⽩⾊风⾐，风⾐的下摆，离裙短三十公分左右，形成两个层次，很有纵深感。风⾐敞开的前襟，露出里面一件红粉⾊⽑⾐。⽑⾐扎在裙短里面，显露着 部的轮廓和⾼ 的 部。再往上看，是一张小巧漂亮的脸，⽪肤⽩得让人过目不忘，浮想联翩。这张脸是见过的，唐小舟迅速在记忆库里搜索一番，很快找到了对应。年轻漂亮的女人，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唐小舟一时有点 动，脫口说，林椰，是你啊。去年萝莉司时，唐小舟和林椰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感觉很淡，只有两个方面，一是她的⽪肤非常好，⽩得像牛 一样，没有半点杂质，二是她很善于应付场面，本职工作，哪怕极其细微处，都十分到位。当时的情况实在特别，甚至没有更多时间接触，其他印象，就完全谈不上了。此后但几过年过节，林椰会给唐小舟发来一条问候信短，而这类信短，他是不会回的。林椰说，不让我坐下？唐小舟坐的是最边的位子，听了他的话，往旁边挪了一位。林椰侧过⾝子。腿双往里面移了移。双手往庇股后面抹了一下。将风⾐抹平坐下来，同时说，唐处，你不能让我这样动啊。唐小舟问，我怎么让你动了？
林椰说，我们才见过一次，而且没说几句话，你竟然记得我的名字。唐小舟说，记得，当然记得，魂牵梦绕嘛。这句话，你可以认为是试探，也可以认为是逗挑，还可以认为是官场的调侃。官场语言，可能是国中语言中最生动的，同一句话，含有好几重意思，是否能完全理解，就看你的悟。唐小舟说的这句话，还不是官场最有特⾊的语言，只是官场暖昧语言的一种表现形式。对于官场中人，尤其是官场女人，一切都是明摆着的。⾝在官场，谁都在突出自己的资源，以便让这种资源在官场取得价值。女人比男人可能更多一种资源，并且还是优势资源一个人在官场成就的大小，或许与他对自⾝资源的认识和发掘程度相关。无法认清或者忽视了⾝体资源的女，估计只有两种情形，一是资4的资产净值近于零或者⼲脆就成了负资产，一种是对这种价值缺乏认识。林椰的脸一下子红了，颇有些女儿态地说，你说什么呢。唐小舟暗想，她还害羞呢，看来，这个女孩并没有被官场涂得満⾝是油，仍然保持着本真和质朴，这一点让他喜 。这类玩笑，开开可以，深⼊了可不行。最近一个时期，他在对自己进行反思，尤其是男女之事，反思得最多。他改了口，说，你怎么在这里？林椰说，我是这一届的学员啊。唐小舟说，祝贺你。林椰问，祝贺我？祝贺我什么？唐小舟说，祝贺你马上要⾼升啊。林椰说，⾼升？是才怪。现在的中心是经济建设，谁会重视建？听说是建班，没有人愿意来，才派我来凑数的。唐小舟一想，也是这个理。赵德良重视建，并不等于下面所有的市委记书县委记书也重视建。建没有硬指标，无法衡量一个人的政绩。经济发展却有硬指标，有GDP，有CPI。建工作，是可以由各种材料造出来的，抓实际工作还不如抓写作班子，自然就没人重视了。前面的例行程序结束，该赵德良讲话了。赵德良拿起面前的讲稿，看了看，然后放下来，开始脫稿讲。导领到某地讲话，讲稿由当地准备。比如校这次的典礼，因为不到最后时刻，哪位导领能来，无法确定，校的写作班子，需要准备多份讲稿，为赵德良准备一份，为马昭武准备一份，万一他们两人都不能来，省里来的，可能是某个常委，比如组织部长吉戎菲，甚至可能是组织部的某个副部长。因为职位不同，
站的点不一样，讲话的语气、角度、立点等，全不一样，肯定不能一份稿子用几个人。故此，校的写作班子，便需要准备好多份不同的讲稿。会议开始前，主办单位往往会给导领安排休息室。趁此机会，主办单位可以向导领汇报相关安排，导领也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下面为他准备的讲稿。唐小舟想，赵德良应该对讲稿不太満意，因此才决定脫稿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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