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达说,陵丘那笔款子,是不是付掉算了夕长省办公会定下来的事,数目也不大。至于他们怎么用,由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温瑞隆并没有答应,而是站在那里,一言未发。陈运达抬头看了看他,问,有什么问题吗?温瑞隆这才说了第一句话,他说,按照财务制度,这个字,我不能签。陈运达显得有点不耐烦,说,一千多万而已,省里哪天不用千多万?好小的事嘛。一般来说,这么小的一笔款子,又是长省办公会批准了的,若是换个人,肯定就签字了。温瑞隆坚持自己的原则,说,请原谅我办不到。我只签我应该签的字。陈运达因此认为,温瑞隆是故意和他作对。一个长省,如果一千多万的拨付都决定不了,他还能决定什么?温瑞隆不是故意用手中的签字权来卡他,又是怎么回事?他当时便说,温瑞隆同志,你要搞清廷,这是长省办公会批准了的。你是在执行办公会的决定。有意见你可以保留,但这个字,你必须签。温瑞隆也有些动了,说,不错,这是长省办公会定下来的。可长省办公会要求专款专用,他们挪用了这笔资金,这是违规。在违规行为没有纠正之前,我们不应该拨付第二笔款子。要我签这个字,办不到。陈运达的气一下子上来了,拍了一下桌子,说,这也办不到那也办不到,那你说你能办到什么?温瑞隆倒是冷静下来,对他说,运达同志,我只是在表达我的观点,在履行我的职责。工作中有矛盾有分攻,是正常的,我们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坚持自己的立场。如果因为工作上的分攻,出现意气之争,请理解我保留自己的意见陈运达说,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好了,你去吧。温瑞隆答应一声,退了出来。首发温瑞隆离开后,陈运达拿出那份报告,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拿出当初长省办公会的决议文件,复印了一份,附在报告后面,亲自去了财政厅。财政厅长是陈运达的人,他不仅见到了陈运达的批示,还见到附在后面的长省办公会文件,尤其陈运达亲自坐在他的办公室,财政厅长不得不在报告上签了字,这笔款子,拨付了。下午,温瑞隆得知此事,约见赵德良。恰好,温瑞隆给徐易江打电话时,唐小舟和徐易江在宾馆,赵德良在宾馆会见一个重要客人。
上午温瑞隆和陈运达争吵过几句的话,早已经传到了唐小舟这里。下午温瑞隆要约见赵德良,唐小舟意识到可能与此有关。因为赵德良正有事,徐易江按照常规回复,等我向赵记书汇报了,再和你联系。唐小舟多了个心眼,打了好几个电话,将事情基本问清廷了。徐易江见他打完了电话,问明情况,然后说,没想到,当秘书还真是有学问唐小舟说,是啊,导领的事多,他要了解情况,主要梁道还是秘书。秘书就应该提前把很多事做好。徐易江说,经常有很多人给我打很多电话,我以前觉得这些电话全都是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很烦。现在看来,当秘书的人,还真要多听听这些电话。唐小舟说,这些电话,肯定要听,但也要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还要有自己的梁道,比如有些电话,你不能判断是真是假的时候,就需要通过自己的梁道去了解去证实。你了解的东西,可能不一定是首长需要的,但你必须做好准备。徐易江说,唐哥,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唐小舟说,官场里的学问,博大精深。你以后会知道,你如果觉得自己学到了什么,那其实表示,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到。我怀疑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就是总结官场的。跟在首长⾝边学习这样的机会,真是太难得了,哪怕一点点小事,都体现政治智慧。跟着赵记书这几年,我觉得学到的东西,远远超过了我以前三十几年学到的。首发徐易江说,别说你跟赵记书几年,我才跟了几个月,就觉得以前读到研究生,真是浪费时间。唐小舟说,是啊,以前没进官场,常常和其他人一起抨击官场厚黑学,觉得官场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到处充満了谋,充満了诡作,官场中的每个人都是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进⼊官场之后,才真正认识到什么是官场。原来,官场其实也很光的,甚至可以说,官场的大部分是光的。厚黑或者潜规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只是末流。官场的主流,是王道,是顺应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是举重若轻地找到解决复杂问题的简单办法。徐易江说,唐哥,这一点,我也有同感。只是,我理解还不够深,你能不能给我深⼊地讲一讲?唐小舟说,有关这一点,我也是在慢慢地学,慢慢地体会。我觉得,当官其实和做别的事一样,是一种技术。只不过,当官所需要的智商情商,比做别的事多得多。当官的人。追求用最简单的最佳的办法解决问题。但实际上。这一点非
常难以做到,一般原则是努力找到最好的方法,阻力避免最坏的结果。怎样做到这一点?需要极其丰宮的经验,深厚的知识积累,以及对世事人情透彻的洞悉和理解。所以,员官处理事情,总会与众不同,总是充満政治智慧,在别人眼里,就容易被看成是谋或者是手段。其实,最准确的表达,应该是技术。徐易江说,可是,我们也确实看到很多谋或者手段啊。唐小舟说,是的。这是因为谋和手段更容易传播,或者说,国中人太推崇三国演义中的谋略了,于是认定谋略是最⾼智慧。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是错误地引导了国中几千年,甚至直接将国中文化导向错误路径的谬论。赵记书曾提到三名话,王者伐道,智者伐,武者伐谋。我觉得,说的就是政治智慧的三个层次,而谋,只是最低一个层次。徐易江说,这三句话有点⾼深。唐小舟说,王者伐道,这里面说的王者,并不是指皇帝或者大王,而是指最⾼层次,最⾼政治智慧者。伐,在国中字里,通常被理解成讨伐,我认为,伐其实包涵运用、实践的意思,道,指的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顺势而为。应该说,最⾼政治智慧,就是顺势而为。顺应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这才是王道。最难做到的,就是认清这个势。所以,王道也是最⾼政治智慧,因为能够认清势并且顺应势的人,少之又少。徐易江说,我有一点明⽩了,你的意思是说,拥有最⾼政治智慧的人是王者。其次,是智者。智者在运用政治智慧的时候,更多的采用外手段。唐小舟说,这里所说的,是一个广泛的概念,既可以是外,也可以是社,还可以是易,置换,或者可以更简单地理解,是平等的往、流,是一种权力力学上的平衡。不仅官场需要平衡,整个世界,都需要平衡。平衡一旦打破,招致的必然是灾难。至于武者伐谋,相信你已经理解了,武者只是一个泛泛的概念,只是智者之下的一个层次,也可以认为是有勇者或者武将。对于这一部分人,最⾼的政治智慧,就是运用谋略。而谋略,又分为两个部分,谋和谋。可见。谋不仅是政治智慧的末流。而且。最多也只占政治智慧的六分之一。
徐易江说,如果用你这种观点,就能很好地理解诸葛亮如此善于谋略,却不能令三分天下归于一统。首发唐小舟说,是的,所以我说,三国演义这本书误国误民。我们把诸葛亮推为天下第一智慧,却又无法解释,这天下第一智慧,为什么不能一统天下?本原因在于,所谓的第一智慧,其实是第三智慧,其实只是末流。诸葛亮之所以不能一统天下,在于他缺乏第一智慧,鲜有第二智慧,惯于第三智慧。与之相比,我们会发现,曹更善于王道。但因为我们极度推崇诸葛亮的智慧,刻意抹黑王道,贬低平衡。这其实是一种文人手法,为了写作的需要所进行的营造。史记和三国演义都只是小说,却被我们当作历史、文化甚至哲学教科书来读,以至于成了民族文化的⾎,这是国中文化最大的悲剧。晚上,赵德良设宴款待客人,吃饭之前,有一点小小的空余时间,这是留给双方做一些饭前准备工作或略作休憩的。趁着这个机会,⾝边一圈人向赵德良汇报工作。江育奇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他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汇报,等他汇报完,留给唐小舟和徐易江的时间,不多了。徐易江要向赵德良汇报的还有几件事,有关温瑞隆和陈运达冲突的事,仅仅只是说明温长省打电话求见,多余的话,完全没机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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