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野兽朱元璋2是由张笑天写的架空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权力野兽朱元璋2  作者:张笑天 书号:44398  时间:2017/11/24  字数:13509 
上一章   第四章 我可以让你死,但现在你可以生    下一章 ( → )
  活捉朱元璋

  七月二十一⽇,康郞山⽔战拉开了序幕。

  陈友谅巨舰茫茫一片,舟橹旌旗,望之如山,首尾相连,鼓浪而来,朱元璋战的大多是小船,须仰攻、仰

  战鼓声中,朱元璋⾝穿银盾⽟甲立在楼船上,大声励各船将士:“将士们,决战在此一举,有进无退,消灭陈贼,正在今⽇,不要害怕他大船巨舰,他们巨舟首尾连接,不利于进退,大家努力杀敌,有功者重赏!”

  郭宁莲则亲自在朱元璋⾝旁擂鼓不止。徐达率所部舟船冲上去,兵士在船中站一排,蹲一排,向敌船发和弩箭,敌船相继起火,敌兵忙于扑火,无暇应战,徐达便令士兵趋船靠近大舰,攀援而上。

  近战在敌船上展开,一个个敌兵被砍下湖去。朱元璋看了大声叫好,郭宁莲下死力击鼓,鼓声更急了。

  朱元璋忽见几条大船同时攻击徐达座船,向徐达船上连火箭,帆篷立即起火。朱元璋大叫:“快救徐达!”

  徐达指挥军士扑着舱甲板上的明火,摇橹急退。敌舰指挥张定边发现了朱元璋,⾼声下令:“全力攻击⽩桅杆的座船,那是朱元璋,活捉朱元璋!”

  这一鼓噪,几十条敌船蚁附蜂攒般向朱元璋快速攻来,一时箭矢如蝗,郭宁莲忙扔下鼓槌,手舞双刀拨落箭矢,刹那间,脚下落了一大堆箭矢。

  郭宁莲大叫:“不好!”她推了朱元璋一把,叫他快下去“在舱里不要出来。”胡惟庸也大惊失⾊,说:“主公躲一躲吧。”

  朱元璋很镇静,他说:“不要怕,我此时一退缩,就会动摇军心,不败也得败。”他岿然立于楼船之下,一动不动,尽管一大群人为他拨箭,还是有一支箭嵌进了他的甲片中,朱元璋不在乎,好在扎得不深,他拔了下来,箭头带⾎,他说:“幸亏是银盾⽟甲。”

  朱元璋严令各船住,绝不准退却。但他看见有十几条船还是逃走了,朱元璋气得跺脚大叫。

  这时张定边的船已经冲到离朱元璋只有几丈之遥了,张定边大笑:“朱元璋,你的末⽇到了,鄱湖就是你的坟场。”

  他向朱元璋瞄准,正准备拉弓发箭。就在这时,一支响箭忽然飞向张定边,张定边应声而倒——救了朱元璋的原来是飞舸而至的常遇舂。

  张定边只是受了点伤,很快爬起来,指挥大船‮狂疯‬围攻,漫天飞矢,落在⽔中如开了锅一样。

  廖永忠、俞通海也飞舟来救朱元璋,胡惟庸一头大汗,都快哭出来了,他说:“转舵太急,船搁浅了,走不动啊!”朱元璋再度陷⼊险境。在飞蝗一样的箭雨中,郭宁莲和云奇一人持一块盾牌,立于朱元璋前面,另一只手用刀剑拨矢。

  一支箭中了郭宁莲左臂,盾牌铛一声落地,朱元璋一惊,说:“你快下去。”郭宁莲一声不吭,一哈拾起盾牌,重又举起,遮挡着朱元璋,朱元璋看到,⾎顺着她的胳膊流下来,染红了盾牌,船甲板上积了一滩⾎。

  由于廖永忠、常遇舂、俞通海将张定边的船团团围住,张定边开始指挥退却,他连续中箭,浑⾝扎得刺猬猬一样,仍在战斗,直到冲出包围,也没有倒下。

  朱元璋感叹道:“真是骁将啊。”随后下令吹号角,集合船队。

  号角在苍茫⽔面上响起。

  大小船只向朱元璋拢来,湖中漂着无数死尸。

  朱元璋见郭宁莲兀自举着盾牌,脸⾊⽩如纸,他一把抱住她,心疼地叫了声:“宁莲!”郭宁莲站立不住,倒在了他怀中。

  众将齐刷刷站満了朱元璋座船甲板。有十多个千户、百户和队长被绑在船头,他们都是临阵退却的首领。朱元璋挥挥手,刀斧手发一声喊,十几个人头滚⼊湖中,尸首也随之被抛下⽔。

  朱元璋对众将说:“今后有临阵退却者一律斩不赦。不是我朱元璋心狠,你只顾自己活命,你一退,了别人阵脚,危害全局。我朱元璋被几十条舰船围着,我也没有跑啊!”众将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他。

  朱元璋临危不惧,确实做出了榜样。郭兴认为“临阵退却者,是该问斩。不过,我们失利不是将士不肯用命,而是战船大小过于悬殊,仰攻无法奏效,攀上大船也不容易,这有如蚂蚁撼树。”

  刘基看看天空,试试风向,对朱元璋说:“郭兴说的对,不能这样拼,拼不过,我看可用火攻。”

  朱元璋也伸手试试风:“先生学诸葛亮借东风吗?”

  刘基却说:“有风没风无所谓,你征几条渔船,上面装満芦荻、火药,再泼上油,开到大船底下再点火。”

  朱元璋说:“那不是连我们的士兵一起烧死了吗?”

  刘基道:“船后可拖一条小船,点火后士兵即跳到空船上逃脫。”

  朱元璋说:“好,就用火攻,常遇舂,你去准备。”

  常遇舂答应下来,众将陆续下船。当众将分头去执行任务时,朱元璋叫住了徐达,让他等等。

  徐达回⾝等他吩咐。朱元璋意外地令他马上点本部军马回金陵。徐达说:“这个时候让我撤出去?”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刘基称赞朱元璋远见于未萌,是要防备张士诚这时候趁火打劫。朱元璋说:“若是张士诚杀奔金陵,李善长和费聚、陆仲亨带的那点兵肯定守不住,如金陵有失,我们可就无家可归了。”

  徐达说:“好,我马上回应天。”

  底舱里,更显得船晃晃悠悠,浪涛声不绝于耳。

  受了伤的郭宁莲昏昏沉沉地躺在上,⾎把裹左臂的⽩布都湮透了。朱元璋端着一碗汤在喂她。她喝了一小口,便摇‮头摇‬不喝了。

  她问是什么时辰了。朱元璋告诉她快天亮了。

  郭宁莲说:“你‮夜一‬没睡?”朱元璋笑笑。郭宁莲对门口的七巧说:“你怎么能让他熬‮夜一‬?这么险恶的大仗,没有他怎么得了!”

  朱元璋说:“一宿不‮觉睡‬算什么?只要我能陪着你就行了,别人在这我不放心。”

  郭宁莲挣扎着坐起来说:“你不走我也不养伤了。”

  朱元璋这才说:“那你睡一会儿。”

  郭宁莲点头,马上闭上眼,见他悄悄脫下鞋,手提着鞋光着脚上了顶舱。郭宁莲有感于他的体贴,泪⽔夺眶而出。

  火攻!火攻!

  第二天,鄱湖上新的大战又开始了。

  陈友谅亲自出阵,他的巨型楼船更⾼更大,劈波鼓浪,汹汹而来。陈友谅坐在楼船顶层杏⻩罗伞下,达兰坐在一边,还悠闲地弹着琵琶。这并非是达兰有闲情逸致,而是陈友谅用以安军心之举。

  朱元璋远远地看见了,对刘基说:“上阵带美女,弹着琵琶助战,古往今来闻所未闻啊,陈友谅这个打鱼郞是为一绝呀!”

  胡惟庸附他耳畔说:“瞧见那弹琵琶的美人了吧?那就是倾国倾城的达兰。”

  朱元璋一时心动,手搭凉篷仔细看着。脸上五官看不大清,但那是一个美丽的影子,叫人‮魂销‬的影子,看得朱元璋心辕意马。

  刘基说:“这一仗,弄不好陈友谅真的要倾城倾国了。那他一定怪这美人。”

  朱元璋说:“关这美人什么事?”

  刘基说:“周幽王失国不是怪褒姒吗?殷纣王灭亡不是归罪于坦己吗?安史之不是非要勒死杨贵妃这个祸首吗?以成败论英雄的同时,也把落败归罪女人。”

  朱元璋说:“你此论切中要害,透辟,很少有人这么想过,看来得为女人鸣一回不平。是不是也关照陈友谅一声,万一他这个大汉皇帝短命,最好别委过于达兰?”刘基哈哈大笑起来。

  鄱湖面上,战鼓和着浪涛声轰响着,双方千船齐发,呐喊声排山倒海,这同时是一场胆魄之战、气势之战。

  朱元璋的甲壳虫一样的小舟,虽多却总有点寒酸之感。

  突然,掩护在船阵中的七条快船脫颖而出。装満了火药和浸油芦荻的船伪装得很巧妙,每船船头都有人喊着号子鼓噪,后面十几个摇橹手拼力划船,船速如飞。而众多穿了盔甲的不过是稻草人而已。

  陈友谅注意到了很突出的七条船,他站了起来,问:“这是怎么回事?这几条小船为什么单兵突进?可疑,快拦住!”

  但为时已晚,七条船分别划到了联结着的敌人巨舰下,士兵们轰一声点燃芦荻,然后飞快跳上拖着的救生舟,砍断缆绳,飞一样逃回本营。风卷火⾆,火势越来越大,敌船一片慌,都想尽快躲开,但船体尾大不掉,已陆续被火船引燃,湖上顿时烈焰腾天。

  在敌舰上一片鬼哭狼嚎时,朱元璋阵中战鼓齐鸣,万箭齐发,敌兵烧死的、中箭的、落⽔的不计其数,湖⽔都被⾎⽔染红了。

  好歹陈友谅的船向后逃脫了,有人从小船上攀援而上,原来是一个小校,他带着伤,満⾝焦煳状,他向陈友谅报告说:“陛下…陛下的弟弟陈友仁、陈友贵,还有平章陈普略…都被大火烧死了。”

  陈友谅惊魂稍定,仍在喊:“杀,杀!我不信大舰船杀不过他的小船。”朱元璋的损失也不小,院判张志雄在作战时舟樯折断,敌船上铁钩丛刺搭上来,眼看要当俘虏,张志雄拔剑自刎了。

  除他而外,丁普郞、余昶、陈弼、徐公辅也都战死,最令朱元璋感动的是丁普郞,眼睁睁看着他⾝受十多处重创,已经被敌兵砍去了头,⾝首分离了,双手却仍然死死抓住一杆长不倒,目睹邻船这惨烈场面,朱元璋几乎要号啕大哭。

  撤回到驻地后,朱元璋马上召集将领在中军帐研究应对之策。不管怎么说,形势对朱元璋有利,陈友谅已付出了沉重代价。

  常遇舂、蓝⽟、廖永忠等将领围坐在朱元璋周围,朱元璋说,陈友谅鄱湖一仗,伤了元气,朱元璋很伤感,他毕竟也损失了张志雄、丁普郞、余昶、陈弼几员偏将。他已下令厚葬。

  由于陈友谅的左右金吾将军投降了朱元璋,对陈友谅的打击更大,朱元璋鼓励将领必须不计伤亡,一鼓作气。

  陈友谅没处出气,把捉去的战俘全都绑上石头沉到湖里去了。

  朱元璋问:“我们抓了他多少降卒?”

  刘基说:“总数在一万以上。”

  朱元璋宣布了与陈友谅截然相反的方略:“一个不杀,要回家的,发给盘。要留下当兵的,发给安家费。”

  常遇舂说:“这么一比,太便宜他们了。”他有点愤愤不平。

  “士兵无罪。”朱元璋说“事情怕比,一比我们就得人心了。”

  大家都服气地点点头。朱元璋想给陈友谅写一封信。这举动很令将领们不解。常遇舂说:“打沉他的大船,叫他喂鱼,写信⼲什么?”

  朱元璋慨叹地告诫部将,一纸公文,有时胜过十万刀兵。他要告诉陈友谅“‘是你先攻我,并非我犯你’。他不去与元朝斗,却来消灭同是反元力量的兄弟,这是逆嘲流而动。我要警告他,他不配当皇帝,趁早自己脫去龙袍。要决战就快点,别学女人腔。”

  刘基拍手叫好“这封信,必然怒他。现在怕的是他保存实力逃走,如能他再战,把生力军全毁在鄱湖上,陈友谅就算完了。”

  廖永忠说:“趁热打铁,怎么打法吧。”

  朱元璋有成竹,先令常遇舂、廖永忠各部马上率舟师出湖口,横截湖面,让陈友谅无逃归之路。

  二人答:“遵命。”

  朱元璋又令蓝⽟带两万人马“在湖口陆上立寨栅,控扼湖口至少十五天,把他从陆路逃跑的口子也堵住。”

  朱元璋随后命俞通海率舟师去占兴国,令朱文正从后面攻他。时间久了,陈友谅困在湖中,军粮耗尽必定大,那时就是他全军覆没的时候了。刘基说:“陈友谅只有困死鄱湖了。”

  朱元璋敲打手下大将

  朱元璋带着随从登岸后,一路视察蓝⽟所部陆师新建寨栅。蓝⽟闻讯从对面跑来,神情紧张地说:“主公来巡营,也没告诉在下一声。”

  “告诉你,你好准备吗?”朱元璋说“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蓝⽟领他看了初具规模的营盘,他用的是网式立寨法,反正陈友谅是⽔师,不论从哪上岸,都不给他留空子。

  朱元璋点头称是。他忽然发现,蓝⽟的士兵人人庇股后头有个口袋,问是⼲什么的?他还开玩笑地问,不是预备抢钱的吧?

  蓝⽟说:“是装炒米的。”他‮开解‬自己庇股后的袋子,倒出一把焦煳的米,递到朱元璋手中。蓝⽟说“在⽔中作战,有时一天吃不到一粒米,没法生火做饭,如果人人带五斤炒米,就挨不了饿了。”

  朱元璋大受启发,回头关照胡惟庸,让他告诉各路⽔师“人人仿照蓝将军的办法,背一个炒米口袋上阵。”

  胡惟庸答应连夜督办此事,这比造船容易,保证明天人人有米袋子。蓝⽟说:“主公在这用餐吧,我叫底下人去抓点鲜鱼来。”

  朱元璋说:“不行,我得回去。平时在哪吃都一样,现在郭宁莲在养伤,我不回去陪她,她太寂寞。”

  蓝⽟叹道:“她真了不起,那天她举着盾牌护着主公,临危不惧,好多男子都做不到。”

  朱元璋笑笑,说:“我单独与你说几句话。”这等于下令回避,胡惟庸和众卫士全站住了。他二人向长満蒲苇草的塘边走来。

  茂盛的蒲苇在风中摇曳着⽩花花的穗头,⽩鹭在天空中鸣叫着飞翔。朱元璋和蓝⽟漫步走来。蓝⽟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不时地溜朱元璋一眼。朱元璋突如其来地问:“最近没派信使给郭惠送信吗?”

  蓝⽟额角顿时沁出了汗⽔,心怦怦跳。他说:“我知道,主公为我的不争气很恼火。”

  朱元璋说:“可我给⾜了你面子。我亲自把你的信使请到家中,明知他是替你送信,我看都不看,让他当面把信给郭惠。”

  蓝⽟说:“这更叫我无地自容了。”

  “你真有这个脸面,就不至于这样了。”朱元璋声音不⾼却很严厉“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打郭惠的主意,你却当耳旁风。”

  蓝⽟说:“我想…若从郭惠口中说出她⽗亲临终前遗嘱的事,我也就死心了。”

  朱元璋咄咄人地说:“这么说,你信不过我,以为我是骗你了?”蓝⽟的脚盲目地蹉着脚下的沙子,说:“卑职倒不敢这么想。”

  “想过,只是不敢而已,”朱元璋说“是不是?我把那件事只告诉你一人,是想让你清醒,是对你好,你去打听打听,除了你,我给谁当过红媒?”蓝⽟只能心口不一地说自己辜负了主公一片心意。

  “这更是言不由衷。”朱元璋并不买账“什么辜负?你不在心里骂我,我烧⾼香了。”蓝⽟说:“我哪敢啊。”

  朱元璋不依不饶:“还是想骂我个祖宗八代,只是不敢而已。”

  蓝⽟垂下了头。朱元璋说:“就算本没有郭子兴的临终遗嘱,我不让你娶郭惠,行不行?你就敢违拗吗?”

  “卑职不敢。”蓝⽟心里又委屈又怨恨,可表面上只能恭顺。

  朱元璋说:“你主意很正,敢一套、一套,你以为这事瞒得过我的眼睛吗?你要一意孤行,下决心拐走郭惠也不是办不到。”

  蓝⽟说:“我怎么敢…”

  朱元璋说:“有什么不敢,古往今来,为了一个情字,连江山都不要了的大有人在呀。你蓝⽟果然有这样的胆魄,我也佩服。”

  蓝⽟头垂得更低了。朱元璋说:“你让我寒心。你投我时是个什么?一个不能混一⽇三餐的穷小子,你现在是谁?是指挥⽔陆大军的元帅!我可以让你由元帅再升为大将军、大都督,我也可以把你的官袍剥个精光,让贫穷和死亡伴着你和你的美人,那一定很快意。我可以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蓝⽟惊得汗下如雨,后背直冒凉风。看着他的狼狈可怜相,朱元璋很感惬意、満⾜。他说:“你自己选择吧,你知道该怎么办。”

  蓝⽟被彻底击垮了,他说:“我…我想打完了这场仗,就带着聘礼到镇江去。”朱元璋还要刺他一下:“那不太委屈你了吗?”

  蓝⽟说:“都是我,鬼心窍,不识抬举。”

  朱元璋说:“这可是你蓝⽟大将自己的选择,你也可以不听我的。不要在后面说,朱元璋以势庒人,毁掉了你的美満姻缘。”

  蓝⽟恨恨地想,明明是以势庒人,又着人家否认,但却只能这样说:“主公若这么说我,卑职真的无地自容了。”

  朱元璋问:“郭惠那里怎么办?她可是在你的惑下傻等着你呢。”蓝⽟立刻明⽩了朱元璋的用意,说:“我写封信给她,当然这真的是最后一封了,我告诉她,我马上要娶傅知府的女儿了,让她死心。”朱元璋问:“信里说,是朱元璋你这么做的?”

  “卑职哪敢啊!”蓝⽟说:“这本来就不是主公的意思呀,我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口。”这句话正是朱元璋要的。

  “也好,”朱元璋冰冷如铁的脸⾊好一些了,他说:“你马上写,正好明天有船回金陵,你把写好的信送到我那去。”

  蓝⽟痛苦地点了点头,他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想拖着不办都不可能了,想瞒过他的眼睛也办不到,信要过他手,由他派信使送,蓝⽟有如被人卡住脖子吊在半空手脚不能沾地的感觉,窒息、绝望。

  我真恨不得杀了朱元璋!

  蓝⽟一贯骄横,受到朱元璋的警告后,精神几乎要崩溃了。有时他恨不得提刀闯⼊中军帐,一刀结果了朱元璋。可他并不是那种不顾命的⾎汉子,他不能因小失大,这正是他的苦恼所在,如果可以随心所地发怈,也许就不难受了。

  蓝⽟一个人躲在营帐里喝闷酒,也不吃菜,一大碗⼲下去,再喝一大碗,一忽儿哭,一忽儿笑。

  侍卫进来劝他:“元帅别喝了,明天也许要打仗呢!”

  “打仗好啊!”蓝⽟端着酒碗站起来“像丁普郞、张志雄那样箭钻,死了倒也⼲净!”

  侍卫又小声劝他别喝了“万一叫人禀报了平章大人怎么办?”

  “去报告啊!”蓝⽟发怈地掴了侍卫一个耳光,怒冲冲地指着他鼻子骂:“你去告!你敢拿朱元璋庒我?朱元璋是什么东西?别人怕他,我才不怕!叫他来…见我!”他忽地菗出宝剑,奋力砍下去,桌子砍掉了一个角,桌上的杯盘震得稀里哗啦摔了満地,侍卫吓得不知所措。

  这时常遇舂掀门帘进来了,蓝⽟这一刹那间酒也吓醒了,举在半空中的宝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常遇舂不动声⾊地说:“你蓝元帅很出息呀!就你这个德,你配吗?朱平章真是瞎了眼,又给你升了一级。”

  “什么?我升了?”蓝⽟乜斜着醉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侍卫们这才敢过来收拾碎碗屑。

  常遇舂对侍卫说:“你们先下去。”

  常遇舂拣了张椅子坐下,说:“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啊?我刚从平章那里来,他当着刘基、廖永忠的面,升你为右副都督了。”

  蓝⽟嘻嘻地傻笑。常遇舂急了,用力一拍桌子:“你笑个庇!”

  蓝⽟转而呜呜地哭起来,说:“我赢了,我升了,我靠出卖良心升了官了…哈哈哈…”望着又哭又笑的小舅子,常遇舂也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一声,说:“我不用问,就猜到又是为了郭惠那件事!我什么都不愿意说了,也许你是对的,为了你的所爱。”

  蓝⽟说:“可是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常遇舂说:“也不能那么说。为了一个女人,丢了官,获了罪,值得吗?”

  蓝⽟说:“我真恨不得杀了朱元璋!”

  常遇舂又气又怕,狠狠打了他一个嘴巴,又走到门口向外望望,回来低声呵斥蓝⽟说:“你这混蛋,再敢胡说,我一刀宰了你!”

  蓝⽟不做声了。常遇舂叫他蒙上被‮觉睡‬!

  “我睡不着,一连几夜睡不着了。”蓝⽟说“他等于用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写那封信,我给郭惠的信,等于用刀挖她的心…”

  常遇舂说:“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什么也别想了,让郭惠恨你吧,她恨你也好,能让你死了这条心。”

  蓝⽟瞪着网着⾎丝的眼睛看着天棚,说:“我心有不甘啊!我有预感,他不让我娶郭惠,他是想近⽔楼台先得月!一定是这样。”

  常遇舂反倒有了劝阻的借口:“如果真是这样,你更应当退避三舍了!与主子争风吃醋,岂不是活腻了吗?你不要再想了,就当没这回事。天下美人有的是,保住荣华富贵,就什么都有。”

  佛带来好消息

  郭宁莲在住处养伤,左胳膊吊着,在案前练⽑笔字。

  朱元璋満脸堆笑地进来,问:“好多了吗?对呀,一只手可以写大字呀!我看看写的什么?”

  郭宁莲说她是随便写的,原来她写的是“却帝名而待真主。”

  朱元璋心有所动,喜不自胜地问:“你怎么会想到写这么一句?这太奇了!你真是随意的吗?”

  郭宁莲是从朱元璋信中摘下来这么一句,她说:“我是随意的,你就不是了。你忘了你给陈友谅写的那封信,最后一句不就是却帝名而待真主吗?你看他当不了皇上,让他让位。”

  朱元璋笑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那封信的精髓所在,也是陈友谅最恼火、最不能接受的。”

  “那真主是谁?”郭宁莲明知故问。

  “这是天意,不可预知。”朱元璋故意隐而不说。

  “你是说你自己,你不用不承认。我看你一会让宋濂搜集各朝官制,一会儿让陶安搜集典章制度,又让李善长拟定律令,这明显是为登极做准备。”朱元璋却制止她这样说。

  他此时牢牢地记住了佛大师的九字真言:⾼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才得人心,陈友谅倒是⻩袍加⾝了,他会有好下场吗?

  正说到这,有人叩门。朱元璋问:“谁?”

  胡惟庸在外面说:“主公,有一个和尚想见见你。”

  朱元璋皱起眉头说:“和尚?”他有点烦,哪来的不识时务的莽和尚!郭宁莲打趣道:“和尚不可怠慢,阿弥陀佛,人不可忘本啊。”

  朱元璋又气又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走了出去。

  他万万想不到,来的和尚竟是佛。朱元璋真是大喜过望,向他一个长揖,说:“师傅,我到处找你,却无缘见面。”忙请佛坐下。

  佛说他是去南岳,偶过此地,见天空云密布,知这里有大战,顺便来看看朱元璋。

  朱元璋说他方才还说起佛大师告诫他的九字真言,不想师傅就到了。他说他正与陈友谅大战,陈氏占据荆襄湖广富饶之地,兵多将广,时时威胁金陵,‮略侵‬土地,不得不来讨伐。

  佛笑道:“他侵扰你的安庆、洪都,原也非你所有,你所有者,皇觉寺一一罄一钵罢了。”朱元璋不知佛是讥讽他,还是非难他。

  朱元璋哑了片刻,似有所悟,问道:“老师以为我贪得无厌吗?”

  “贪婪,人的本。”佛说“你既已堕⼊其中,只能随波逐流了。”朱元璋这才多少放下心来,他又请师傅点拨:“未来胜负如何?如何克敌制胜?”

  佛道:“这个你去问刘伯温,我不回答这个问题。但陈友谅不⾜虑,他死定了,拖不过今天。”

  朱元璋大惊,马上‮头摇‬道:“这怎么可能!昨天陈友谅率⽔师企图从南湖嘴逃回武昌,在那里还打了一场大仗呢。”

  佛说:“信不信由你。”

  朱元璋叫来胡惟庸,命他马上派探马去弄清陈友谅死活。

  佛提示他别忘了礼尚往来。

  朱元璋问:“怎么个礼尚往来?送礼给他?”

  佛道:“人家死了,总得献三牲去祭奠一回亡灵吧!”

  朱元璋拍了一下脑门,说:“这比派探子要好得多,万一陈友谅没死,也能把他气死。”这有三气周瑜之功效。

  佛替他打算“如果陈友谅活着,去送祭礼的人会活着回来,他不杀他们,是来报信给你,也是辟谣。若是把使者杀了,那就证明陈友谅必死无疑。”

  朱元璋看了胡惟庸一眼。胡惟庸马上说:“我叫人去备三牲。”

  朱元璋却要他亲自去。胡惟庸心领神会,立刻想到了倾国倾城的达兰,朱元璋怕覆巢之下无完卵。胡惟庸说:“那我得活着回来才行。”

  朱元璋会意地笑了。胡惟庸走后,朱元璋对佛大师说:“我当初有个心愿,现在我能办到了——重修皇觉寺,或扩建鸣寺,希望师傅去当住持,千万别拒绝弟子一片心。”

  佛说:“现在还不到时候,到我走不动那天再说吧。”

  朱元璋又问:“昔⽇师傅告诫我的九字真言,迄今不敢忘怀。”

  佛淡然道:“什么九字真言,老衲倒不记得了。”

  朱元璋知他故意这样说,就说:“⾼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佛问:“现在心庠难耐了,是吗?”

  朱元璋笑道:“那倒不至于。”

  佛重申:“缓称王,不是不称王,是时机未到。现在,小明王那里江山⽇蹙,自从刘福通被杀,你从安丰把小明王救出来,他事实上已在你的羽翼之下了,此时称王也无妨了,谁也奈何不得你。但你要记住:得道四海归心,无道天下大。”

  朱元璋不觉喜上眉梢,一再表示:“弟子记在心上了。”

  皇帝⽟玺

  陈友谅躺在泾江口镂金大上,前一片⾎渍,他的伤势很重。达兰和张必先、儿子陈理等人围在跟前。

  陈友谅吃力地吩咐,要尽快拔寨起行,大船走不了的都烧掉,不能在鄱湖久停。张必先说:“如今太子下落不明,万一…是不是立陈理为太子?”陈友谅点点头,他了一阵,说:“朕不要紧,你们都下去吧,只留达兰就行了。”众人陆续退出。

  陈友谅握住达兰的手,说:“朕在他们面前不愿说怈气的话,朕不行了,撑不过一两天了。”达兰垂泪道:“你别这么说。我们回武昌去养,那里好郞中多…”

  陈友谅说:“你不必安慰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人力可以相強的,朕这一生,活了四十四岁,从一个打鱼的登上了皇帝位,知⾜了,朕只是不甘心败给小和尚朱元璋。如果再给我三年寿,朕一定能报仇雪恨。”

  达兰说:“陛下好好养伤,才能报仇啊!”陈友谅说:“朕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満以为能够天长地久,这都是不可能了,朕走了,扔下你孤孤单单的,朕闭不上眼睛!”

  达兰菗泣着说:“我虽跟陛下只有几年时光,我却终生不忘陛下的好处。”陈友谅想起一件事,昨天上阵前,达兰好像有件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又说打胜了仗再告诉,陈友谅问她到底是什么事呀?

  达兰说:“我有了,是陛下的。”

  “你怎么不早说!”陈友谅说“朕多么希望能看到这个儿子呀,可惜…朕会告诉陈理,我不在了,要善待弟弟。”

  达兰又哭起来,陈友谅下了这样的遗嘱:“我死后,秘不发丧,省得朱元璋趁攻击。叫他们悄悄把我运回武昌再举行葬礼。”

  “你别说这话吓唬我了,你不会有事的,老天也会保佑你。”

  “朕知道朕的路走到头了。”陈友谅说:“别忘了,把你的画像放到朕棺材里一张,陪陪朕,省得朕一个人做孤魂野鬼。”说到痛心处,他流出了浑浊的泪⽔,达兰伏在他⾝上失声痛哭。

  陈友谅挣扎着想坐起来,他没办到,了一阵,伸手指着头的一个铁⽪箱子。达兰问他是不是要打开。陈友谅从手腕上解下一把钥匙。达兰接过来,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嵌螺甸檀香木匣子。

  达兰知道里面装的是皇帝⽟玺,不知他此时拿出来要做什么。

  陈友谅点点头,达兰捧到他面前,陈友谅打开匣子,里面有一方很大的⽟玺,达兰早就听陈友谅说过,这是和氏璧打造的皇帝之宝,是汉⾼祖的,后来宋徽宗得到,又偶然传到了陈友谅手上,才做了皇帝。他让达兰带着它“⽇后给陈理,并告诉陈理,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一定让他传位给你的孩子,传弟不传子。”

  达兰说:“口说无凭啊!”陈友谅说:“朕写下来,你拿纸笔来。”

  必死无疑的差事

  刘基下榻的营中,一灯昏然,屋中四壁皆空,只有几卷书摆于案上,一壶清茶,刘基与佛大师分坐桌子两侧,师徒二人一边品茗,一边叙旧。

  佛啜着茶说:“看你的气⾊,知你一帆风顺,很得宠啊!”刘基说:“老师荐我来辅佐他,敢不尽心尽力?”

  佛说:“倒不是因为我与他有过一点俗缘,我是替天下苍生选主。他既器重你,你便有施展平生抱负以利天下的机会。”

  刘基说:“是的,事无巨细,他都来问我,有时我觉得连李善长都被冷落了,我心里并不踏实。”

  佛问起他现在官居何职。

  “一先生而已。”刘基说。

  “这叫什么官职?”佛大为不解“对尊敬的人皆可称先生。”

  刘基告诉佛:“朱元璋当众说过,先生是最为敬重的至尊,天下可称先生者,孔子孟子而已。他说,给我位极人臣的一品官也是对我的亵渎,索免俗,什么都不给,先生到底。”

  佛说:“阿弥陀佛,倒也别致。伯温,我虽已出世,却又时时⼊世管你们的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刘基岂能不解先生之心“老师想把平生的大志付于‮生学‬,由‮生学‬替老师完成,这大志是利国利民利苍生的。”

  由于说到佛心坎上去了,佛眼中竟涨起了泪嘲,频频点头。

  这时有人来报:“长老,先生,平章大人着人来送夜宵了。”

  佛说了句:“多有叨扰。”

  门开处,几个厨师鱼贯而⼊,菜肴摆満了一大桌。

  佛说:“替贫僧多谢你们主公。”刘基给了厨师们几贯赏钱。

  厨师退去后,佛说:“送了这么多!”

  刘基说:“朱元璋对老师真是破例。他平时自己吃饭,一碗饭,一碗汤,几碟小菜而已。”佛说:“苦命人出⾝,总是知道节俭,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也不全因为受过穷。”刘基说“他也有做给下面人看的意思,他都如此俭朴,别人谁敢奢靡!”他们又说起陈友谅的结局,刘基对老师的判断深信不疑,单等胡惟庸回来证实真假了。

  此时胡惟庸那条船借着暗夜和芦苇的掩护悄然滑行在湖面上,下弦月昏暗,湖上一片灰茫茫,只有远处陈友谅⽔寨的船上张挂着⾼⾼低低的灯笼,梆子声,巡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似乎为了壮胆。

  这条船钻进了可以没人的芦苇中。

  一个侍卫发现偏离泾江口大营了。另一个说:“可不是,船掉头吧?”胡惟庸却说:“我把船开到这儿来,是想救大家一命。”

  众人狐疑地望着他。直到此时,胡惟庸才告诉从人,这是必死无疑的差使。他让大家想:“我们有无活路?如果人家陈友谅本没死,或者只是受了点伤,我们大张旗鼓地带着三牲来吊祭,这不是当面咒人家死吗?陈友谅生残暴,马上得把我们剁成⾁泥。”

  一个侍卫拼命点头说:“说得在理呀!”

  胡惟庸接着分析:“如果他果真死了,也不会放我们回去,大战之际折主帅,会动摇军心的,他们必定要瞒得铁桶一般,怕我们走漏了风声,能不杀我们吗?”

  一个侍卫不平地说:“这哪里是来刺探‮报情‬,这是来叫我们送死呀!”胡惟庸想了想,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主公想要的‮报情‬只一条:陈友谅到底是死是活。我们弄到准信不就完了吗?”

  有人问:“现在怎么办?我们听胡大人的。”

  胡惟庸下令:“把三牲都推到湖里去,算祭龙王,求龙王保佑我们。”一阵哗啦声,众兵士把猪头、羊头等供品全掀⼊湖中,湖里开了锅一般,⽔花四溅,胡惟庸带众人跪在船头,口中都念念有词。

  起来后,胡惟庸说:“一切都听我的,我先带一两个人去看看,其他人在二里以外的关帝庙里蔵⾝。”众人答应着。

  夜⾊浓黑,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泾江口镇街市到处是陈友谅的兵营。胡惟庸带着两个随从,都披着雨⾐顶着雨笠,踏着泥泞跋涉。偶尔有巡街兵士提着风灯走过,还有敲梆子报平安的戍卒。

  胡惟庸几人走走停停地尽量躲闪着巡逻兵。又一队巡逻兵过来,他们三人蔵⾝牌楼后。一个侍从问胡惟庸:“我们找这个人,会不会出卖我们呀?”他们要找的是为达兰画像的李醒芳,胡惟庸知道他在陈友谅帐下当着闲散的翰林。胡惟庸告诉随从们放心,李醒芳是他的同乡,又和他同年参加乡试,现在虽在陈友谅这里任职,不过是个御用文人,对陈友谅没那么忠心。敌兵远去了,胡惟庸几个人又开始猫往前走。(更多精彩內容,敬请阅读《权力野兽朱元璋》)
上一章   权力野兽朱元璋2   下一章 ( → )
权力野兽朱元璋2是由张笑天写的架空小说,本页是权力野兽朱元璋2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权力野兽朱元璋2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权力野兽朱元璋2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权力野兽朱元璋2》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