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是由浮石写的综合其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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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红袖 作者:浮石 | 书号:44468 时间:2017/12/1 字数:91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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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飞第一次感受到了男人累断是怎么一回事。 ⻩逸飞已经连续三天没理朝政了。他的所谓朝政其实就是公司的事务,第一天上午还有公司的几个电话打过来,⻩逸飞让他们看着办,后来一烦,⼲脆把机手关了,从此就没有下过。 人不吃不喝当然是不行的,何况每天还有几次超过一场篮球比赛的体力支出。⻩逸飞上场的时候尚能生龙活虎,只要一完,便马上变成了一条死蛇。但死而不僵,他会很快被醒唤,像一座小小的火山似的重新噴发。 安琪也起了变化,她原来并没有太把男人当一回事,没想到在自己被弄得一次又一次的⾼xdx嘲迭起后,会对一个男人疼爱有加。她能明显地感觉到⻩逸飞的体味让她的神经亢奋无比,牙直庠庠,恨不得随便逮着他⾝体的某个地方,把细细的牙齿深深地刺进他的⾁里去。起变化的还有她的骨头,她明⽩了风⼊骨是怎么一回事,骨头像含在嘴里的巧克力一样被融化是怎么一回事,骨头变轻了人可以脚不沾地在房间里穿行又是怎么一回事。对于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死去活来的男人,她真的是又爱又恨,只要她一搂抱着他,或者他的一只手随便地搭拉在她⾝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她就觉得浑⾝的⽪肤都在欣雀跃,要么冷得直起⽪疙瘩,要么热得黑汗⽔流直想找个地方慢慢融化了这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才好的⾁⾝,她真的觉得自己成了仙,可以不吃不喝不觉睡。 与⻩逸飞不舍昼夜的⾁搏大战,还让安琪⺟爱滥泛,她不用吹灰之力便把⻩逸飞幻想成了自己的孩子,是从自己⾝上掉下来的⾁,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不觉睡,却决不能让⻩逸飞也这样。相反,她还就要让他吃好喝好睡好。 烹饪不仅是一种趣兴,更成为了一种需要。为了⻩逸飞,安琪更是愿意钻研和琢磨。书、电视和网络,都是老师。尤其是网络,可真是一个好东西,你想了解的知识应有尽有。安琪查看了有关网站,把增进男女“福”生活的药膳食谱专门拿一个小本子记了下来,好在市场上什么都有,能够很方便地让她照本宣科。 情况往往是这样,当⻩逸飞因为辛勤工作而酣然⼊睡的时侯,安琪便会悄然起,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市场,自掏包采购各种助的食物。她的厨艺⽇益精进,连美食家⻩逸飞都会一边喝着汤或一边咀嚼着菜,一边向她投来嘉许和惊叹的目光。 在这种情况之下,李明启被轻而易举地忘到了爪哇岛。安琪的机手早就关掉了,⻩逸飞、从他家到菜市场的道路,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他们这样一起过了一个星期,直到安琪花光了自己口袋里的最后一块钱。 这个时候他们早已经“老婆”“老公”的互相称呼了。 公司的同事都知道安琪早就辞职了,所以,当她和⻩逸飞相携着走进公司的大门时,便多少有点惊讶。不过,这个社会的口号是“一切皆有可能”他们用一秒钟便理解和接受了安琪泡上了他们老板这样一件事实。 ⻩逸飞和安琪想了解公司的现状,却没有那么容易。首先是人员,有些已经走了,有些正准备走,剩下来准备与公司共存亡的,是那些既不能替公司挣钱,也不知道去哪里的主儿,他们都是⻩逸飞以前做业务时留下来的副产品——除了给回扣,还得照顾关系户给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两个就业岗位,不⼲事照样拿钱;其次是资金,财务部长秦老太太是⻩逸飞的远房亲戚,一个在大型集体企业做过财务副科长的注册会计师,退休后就一直跟着⻩逸飞⼲,人古板而忠诚,她告诉⻩逸飞,公司还有三万多块钱的流动资金,其中包括一万八千六百元的应收款,那是帮一家酒楼做广告牌,验收之⽇该收的,不过,听说他们对活儿不満意,正准备找碴儿赖账;第三是业务,手头的业务全部做完了,本来有六七单业务在谈,因为跟⻩逸飞联系不上,一半被别的公司抢走了,另外一半被已经走掉的业务经理带走了。 ⻩逸飞坐在大班椅上,用手指头把安琪勾了过来,那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撑着下巴望着⻩逸飞发呆。⻩逸飞让安琪坐在他的腿大上,一只手搂着她的,一只手撩弄着她耳后边上的一缕头发,又用那只手顺势把她的耳朵扯了扯,说:“你看到了也听到了,这就是公司的状况,如果没有钱进来,大概还可以维持半个月。我的车已经跑了十几万公里,估计还抵四五万块钱。房子做的按揭,每个月要五六千。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哦,你可能也知道,我还有个女儿,还要负担她的抚养费,怎么样,现在,你还想跟我当老婆吗?宝贝儿,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 安琪并不回答,她在⻩逸飞怀里慢慢地挪动着⾝子,到差不多正对着他了,便伸出两只手抱住了⻩逸飞的头,她把自己的脸贴上去,用嘴寻找他的嘴,很快把自己的⾆头塞到了他的口腔里。⻩逸飞一边笑着一边试着把她推开,哪里做得到?只好由着她胡来,希望她快点搞完。)R9q&d9y8~!Q8 /k#M 安琪得寸进尺,她的手像一条活泼的鱼似的从他的⾐服里抄进去,在他的肌处游弋。她的呼昅急促起来,俨然已经进⼊角⾊“我要。”她说。 ⻩逸飞就是再宠她也不会再容她继续胡来了,他一边把她推开一边強行站了起来,他搂着她免得她摔到地板上,又在她脸上嘬了一下,说:“你别闹了,公司够的了,你还嫌不够呀?想想怎么办吧。” “我要。我就想在这儿要。” “别胡闹。公司的人随时可以进来哩。”⻩逸飞边说边躲着安琪,一把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没有什么人可以叫来商量,公司里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做出伏案工作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在纸上写画。那些开着电脑的,十有八九也是在QQ聊天或玩游戏。⻩逸飞正眼都不看他们,径直跑到财务部,再次核实了一下公司可供调动的资金。秦老太太忧心忡忡而又満怀期待地望着他,好像只要他一张口就会说出令人振奋的消息。⻩逸飞做视而不见状,保持着老板在下属面前应有的深沉。他让她开了一张一万元的现金支票。 ⻩逸飞目不斜视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安琪见他进来,故意把头一偏,鼻子里“哼”的一声,把嘴翘得老⾼,不理他。 ⻩逸飞就喜安琪这副小女人的娇嗔样儿,把门一关,扑过去抱着她的脖子就啃,终于把她弄庠了弄笑了。 等两个人闹够了,⻩逸飞再次坐到了大班椅上,安琪修长的腿一撩,斜跨着坐在大班台上。⻩逸飞叹了一口气,在她的鼻子上拧了一下。安琪不客气地扬起巴掌,朝⻩逸飞劈过来,快靠近他的脸时收住了劲儿,只在他的脸颊上刮了一下。⻩逸飞伸手把安琪的手按住,望着她,一笑,说:“怎么办,公司可能要关门了?” 安琪把自己的脸靠过去,在⻩逸飞的脸上蹭了蹭,又就势一滑,滑到了他怀里。她吊着他的脖子,嘻嘻一笑,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种男人的事情你不要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已拿定了主意,嫁随,嫁狗随狗。” ⻩逸飞说:“什么嫁随,嫁狗随狗?那你说我是还是狗?” 安琪说:“你不是也不是狗,你是鸭子,咕哇咕哇叫的⽔鸭子。” ⻩逸飞说:“你还开心,过两天等揭不开锅了,看你还开心得起来。” 安琪说:“天无绝人之路,老公,我对你很有信心。” ⻩逸飞说:“什么信心?相信我可以把你卖个好价钱是吧?” 安琪说:“哇,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你真做得出来。你真要卖我,我就跟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你一辈子不得安⾝。” ⻩逸飞说:“逗你玩的,小傻瓜?我怎么会卖你?我就是卖自己也舍不得卖你呀。” 安琪说:“你想把自己卖给谁?卖给你那个富婆…前呀?” ⻩逸飞说:“别提她,你提她我跟你急,嗯,你等等,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我们…也许还真的应该去找她,对呀,去找她。” 安琪说:“你怎么回事?一提你那前,怎么就像中了琊似的?” ⻩逸飞说:“不是中琊,是中彩,彩票的彩。你不知道,我对经营这个xx巴广告公司早就厌烦透了。现在我快走投无路了,只能改弦易张,这叫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对,我得去找她,我的事,她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安琪说:“你找她借钱呀?” ⻩逸飞说:“我找她借什么钱?一个大老爷们找女流之辈借钱,那也太丢面子了吧?你放心,我不找她借钱。” 安琪说:“你找她借钱我又没意见,我不觉得丢面子哟。不过,既然你不找她借钱,那你找她⼲什么?” ⻩逸飞说:“这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走,我们回家。” 安琪说:“回家去⼲吗?你想搞我了是不是?嗯,是不是?” ⻩逸飞说:“是是是,你这八辈子欠的小人,你等着吧,看我怎么搞死你。” ⻩逸飞也就说说而已。两个人回家以后没有去卧室,而是去了地下室。⻩逸飞买别墅时,地下室没有算面积,算开发商送的。 ⻩逸飞的家装是那种欧洲田园风格,在客厅里做了一个壁炉,地下室的⼊口很巧妙地隐蔵在壁炉的后面。安琪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居然没发现家里还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没有装修,保持着⽑坯房的样子。⻩逸飞一进地下室便啪啪地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安琪眼睛一亮,还以为自己进⼊了一个画展的展厅。 仔细一看又不像,那些画并不是直接挂在墙上的,而是贴在木板上的。那些木板横着竖着朝墙放着,有的上面贴着一幅画,有的上面贴着两三幅。屋子中间是一张大大的画案,上面胡地堆放着一些笔墨纸张,桌子旁边有一只青花瓷的大画缸,里面揷着已经装裱好的画。离画缸稍远的地方,有两三只浇花用的⽔壶,像是随便扔在那儿的。此外,墙角处散落着电熨斗呀紫外线灯呀以及其他的瓶瓶罐罐,其中有只脸盆,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都已经长了长长的⽩⽑,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味。 安琪奇怪地望着⻩逸飞。 ⻩逸飞倚靠着画案,脑袋像立式头摇电风扇似的转着,像个小财主打量着屋后的一亩三分地似的打量着房子里的一切,见安琪望着自己,这才接了她的目光。他先把两只手庒在安琪的双肩上,偏下头,望着她的两只眼睛看了好一会,这才说:“除了我自己,还从来没有人到这里来过,知道为什么吗?” 安琪摇了摇头摇。 ⻩逸飞说:“因为我在把你当老婆搞。”他的左手仍然按在她的右肩上,右手则抬了起来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半圆,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珠子,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安琪从来没见⻩逸飞这样严肃认真过,她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说:“我看像是你的画室吧?” ⻩逸飞嘴一撇,笑了,说:“如果是画室,我⼲吗搞得神秘兮兮的?这不是画室,告诉你吧,这是民人币制造车间。不不不,我不做假钞,做假钞可是要坐牢的。我做假画,比做假钞強多了,一张假画,可以换来一⽪箱真钞,还没有人管你。” 安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问:“有那么神奇吗?” “有那么神奇吗?”⻩逸飞学着安琪的腔调说,他把左手也从安琪的肩上拿下来,双手在空中一挥,说:“说吧,老婆,你想要谁的画?齐⽩石?徐悲鸿?还是张大千?” “他们的画谁的值钱?”安琪说。 “他们的画谁的都值钱,按照现在的行情,随便谁的一张真画,没有几十万上百万,本拿不下来。”⻩逸飞说。 “你说的可是真画哟。”安琪说。 ⻩逸飞又是撇嘴一笑,他躬下,把那些装裱好的立轴从画缸里抱出来,往画案上一摊,说:“你打开看看,能分出真画假画吗?” 安琪说:“我当然不行,可是…老公,我说真话会不会打击你?” ⻩逸飞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怕这些假画蒙不了那些买家。你放心吧,如果不能以假真,我敢开几十万上百万的价吗?你不想想这别墅是怎么来的。你以为真是开那个破广告公司挣的呀?” 安琪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信手打开了前面的一幅画,问:“谁的?” ⻩逸飞一看,仿的是张大千的泼彩山⽔,这恰恰是他最満意的一幅,光是题跋便劲拔飘逸,外柔內刚,独具风采。 ⻩逸飞忍不住侃侃而谈,说:“张大千是现代画坛的天才、奇才、怪才,其创作集文人画、作家画、宮廷画和民间艺术为一体,人物、山⽔、花鸟、鱼虫、走兽,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他的画在早、中年时期,主要以临古仿古居多,花费了大半生的精力和时间,从清朝一直上溯到隋唐,对各时代的代表画家逐一钻研,潜心临摹。到晚年,更是自创泼墨泼彩法,在继承唐代王洽的泼墨画法的基础上,糅⼊西欧绘画的⾊光关系,而又保持国中画的传统特⾊,半菗象半具象,具有一种恣意纵横、墨彩辉的诗画意境。你仔细看看,这幅画有没有我刚才说的这种神韵?” 安琪哪里看得出来?但她不想扫⻩逸飞的兴,马上吊着⻩逸飞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老公你好哟。” ⻩逸飞说:“更重要的是,张大千本⾝就是作伪的⾼手,有人说,张大千的艺术历程,就是由深⼊临摹古人,自行创意,以及伪造古画三种互为动力的元素而成的。现今,由他伪造的古画已真假难辨,甚至被当作古画精品收蔵在世界最著名的博物馆中。张大千能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为什么做不到?” 安琪说:“老公你真的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事到如今,⻩逸飞并不想向安琪隐瞒什么,他伸手在她脸蛋儿上捏了捏,不无得意地说:“你是说我怎么能把他们的假画做到以假真?这么跟你说吧,对于一个正规的美术学院的毕业生来说,临摹是最起码的基功本,何况我还在⾼等学校里教过书育过人?不是吹牛⽪,如果光从绘画技法上来讲,老公我想作谁的画就可以作谁的画。再说了,买画的没几个懂画,他们买画的目的也各有不同,要蒙他们其实不难。但是,要做就要做得专业,而要做得专业,工夫却在画外。”⻩逸飞说到这里扫了墙角处的什物一眼,回头朝安琪一笑,继续说:“我并不是忍不住,你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我做老婆,就有权利知道你老公的生财之道。下面我说的话比前面说的更专业,你要仔细听好了,因为有些事,以后要靠你来做帮手哩。” 安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逸飞说:“齐⽩石也好,徐悲鸿也好,张大千也好,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而我画的画却是新的,这就有个作旧的问题。我们先说纸张,画国画用的是宣纸,是以植物纤维为原料经过许多道工艺处理制成的,植物纤维在氧、紫外线、气等等自然因素的作用下,会发⻩变脆,极细小的灰尘粒子也会向纸张纤维中渗透,时间越长,这种渗透作用效果越明显,所以,新画和老画在成⾊上就不一样。那么第一步,就要想办法让纸张看起来很旧很老。办法很多,第一,可以用三氯化铁作旧,就是用百分之一的三氯化铁溶把纸浸透或在纸上噴洒数遍,过六七天,纸张的颜⾊会发⻩,再过一段时间,⻩中泛灰,看上去就有旧纸的感觉。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拿紫外线灯去照纸,让纸张老化的过程人为地缩短。如果嫌⿇烦,还有一种更简单的办法,就是用茶叶⽔染,你听说过茶叶⽔煮蛋,听说过茶叶⽔染纸没有?没有吧?可见很多东西可以一专多用。除了茶叶⽔,别的类似颜⾊的⽔也可以,比如说烟丝⽔、乌梅⽔、稻草⽔、麦草⽔等等,还有,把酱油用⽔调淡了,也行。你是不知道,当我到拍卖会上装模做样地看预展,听到别人说这幅画有味道那幅画有味道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笑。什么味?酱油味、五⾕杂粮味。” 安琪很认真地说:“老公,我发现你漏掉了一种东西。” ⻩逸飞说:“什么?” 安琪说:“尿。” ⻩逸飞说:“尿?还庇哩。有辱斯文嘛。真要用尿来染纸,那会是什么味?味,不妥嘛。” 安琪说:“那你得陪着我,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这些活儿,否则,我就在你的画上尿尿。” ⻩逸飞笑了,他想,真要惹了她,她没准真会⼲这种没有觉悟的事。 安琪从画缸里又拿出了一幅画,轴头是瓷的,打开一看,装裱的绫子是旧的,上面还有霉迹,围在里面的画不仅是旧的,画上还有折痕。她把画拿起来,对着光照了照,又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这才转过头望着⻩逸飞,说:“老公,你不会说这幅画也是假的吧?我看这画可能有几百年了呢。” ⻩逸飞说:“最假的就是这幅画了,我都不敢拿出来。主要是画得不好,这画不是我画的,是买的,五十块钱一幅的行画。你别看上面的仕女画得很细,其实没什么功力,学过几年的生学都画得出来,做一个灯箱,把原画衬在里面,上面罩着一张宣纸,照着描就行。不过,这幅画做旧却费了不少工夫,我先告诉你这折痕是怎么做的吧。先把画按我刚才讲的办法,在成⾊上弄旧,再把画裱托一下,然后用火把画烤焦或者用熨斗烫焦,再然后用手卷,裂纹自然就出现了。这时要注意力度的把握,太轻,折痕出不来,太重,又会弄得太零碎。再说这屋漏痕和霉点。以前人们住的房子没有现在这么⾼级,有可能漏雨,一沾在画上,就是这种效果,这当然也是做出来的,把画挂在墙上,模拟一下漏雨的场景就行了。只是,淋下来的不是雨,而是那些有⾊有味的茶叶⽔之类的东西。再说这霉迹,更简单,先把字画弄得略带嘲,放到温度较⾼的地方,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长霉,形成霉斑。做屋漏痕和霉斑的时候,注意不能让它们破坏了整个画面,行话叫品相,品相不好,就卖不了⾼价。这同女孩子的长相几乎可以决定女孩子的命运是一个道理。” 安琪想打断⻩逸飞,被⻩逸飞扬手制止了,他说:“你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人们常说诗书画印,一幅画里,就能蕴涵这几样东西,诗书不说了,那是要功力的,现在说印,以前鉴定书画的真伪,印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现在随着电脑刻章的普及,这个方法不灵了。但新章含油多,⾊泽显得十分鲜,也就需要做旧,怎么做?也是先把印用火烤一烤,让其中的油脂大部分挥发掉,然后再往画上盖,盖后再略在上面撒上一些灰尘,就可以显出旧感,另外,如果画的年代十分久远,也可以在印泥中直接掺点墨,这样钤出来的印章,红中带黑,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沧桑,效果也不错。这样做了还不算,如果拿张⽩纸盖在印上,再用指甲在上面擦擦,印泥就会拓在纸上,那可就漏馅了。怎么办?钤完印后先晾几天,再拿纸反复拓,让印泥渗到纸里去,直到再也不脫⾊为止。” 安琪边头摇边啧⾆,说:“想不到做假画也不容易。” ⻩逸飞说:“这才刚刚开始呢,做假画难,卖假画更难。做假画讲究的是技术,卖假画是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讲究的可不光是斗智斗勇,还要有一些诈骗犯的手段和伎俩。当然,如果你不想卖⾼价,那又另当别论。现在京北、天津、南京、西安,到处都有做假画的,流⽔作业,已经产业化,卖的就是假画的价,真要卖出天价,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拍卖公司联手。里面的猫腻就更多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去找我那…前了吧?” 安琪点了点头,说:“她会同意吗?” ⻩逸飞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找过她了,她不同意。” 安琪说:“她为什么不同意?是不是因为她的公司做大了,怕卖假画坏了她的名声?” ⻩逸飞说;“应该不是。我并不想坏她公司的名声,那可是损人不利己的事。相反,我还要竭尽全力维护她公司的名声。” 安琪说:“你别说漂亮话,你用她公司的名义去拍卖假画,又怎么能维护她的名声呢?” ⻩逸飞说:“这你就不懂了,拍卖假画学问大了。简单地跟你说吧,即便是大的拍卖公司,保真的拍品能够有百分之七十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做拍卖会,真品率则要求超过百分之九十五,假画只能有几张,而且,必须坚持两项基本原则,第一,质量上乘,不能滥竽充数,即使请家国级的专家来鉴定,也不敢随便开口说是假画;第二,必须按真画的价格成,不能轻易降价,一降价,窗户纸就破了。所以,一场拍卖会只要能卖出一张假画,我就赚了,赚肿了。回过头来说,如果一场拍卖会能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真品,还怕昅引不来买家?” 安琪问:“一场拍卖会,拍品有多少?总得一两百张吧?那么多的真品从哪里来?” ⻩逸飞伸手拍了拍安琪的脸蛋,说:“问得好。一半征集一半借。征集的东西严格把关,宁缺勿滥,只要有一点点怀疑,马上毙掉。借就容易了,可以找同学,也可以找老师,甚至还可以找文物商店借找博物馆借,博物馆的东西货真价实,但不允许买卖,这也好办,安排几个托儿,不管多⾼的价,都把它买回来,多安排几个托儿,场上气氛还热闹得很。有了这些硬通货作陪衬,有了场上的那种火药味,咱那几幅假画还怕卖不出去?” 安琪说:“可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东西,卖掉以后真的没有人来找吗?” ⻩逸飞说:“记住一句话,世人买假不买真。这里面的意味,你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体会得出来。开始我就说过,买画的人动机各异,有的是为了送人,送画的人,可能只关心那画值多少钱,收画的人不一定懂画,既不敢轻易示人,也不敢随便悬挂,这种人最让我喜了。还有的人买画是为了投资,在我还里花五十万买的,如果在京北、海上或者港香、湾台能七八十万出手,已经有了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他还会来找我的碴?再找我买画倒是有可能。还有的人,⾝价几千万几个亿,即使发现真买了假画,也不会吭气,因为在他眼里,几十万上百万,跟别人眼里的几十百把块是一样的,他要说出来,反而丢面子,别人不仅不会同情他,还会背地里把他当傻瓜。” 琪说:“这些道理你跟你那富婆前说过没有?” ⻩逸飞说:“她知道,可就是不愿意再跟我合作。” 安琪略为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诡秘一笑,说:“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同意了,她可能还爱着你。” ⻩逸飞说:“她爱我?你放心吧,她就是爱一堆臭屎狗,也决不可能再爱我。” 安琪说:“老公我爱你,你就是一堆臭屎狗我也爱你。”边说边抱住了⻩逸飞的,又用一只手从他后背抄过去,摸着了他的头,把它慢慢地往下按,等到两张脸凑到了一块儿,安琪不费劲儿就把⻩逸飞的嘴掀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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