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宅生香是由艾佟写的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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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满宅生香  作者:艾佟 书号:45443  时间:2018/1/18  字数:12141 
上一章   第十五章 大公主的把柄    下一章 ( → )
  为了方便探视李政和荣月华,左孝佟带着季霏倌暂时住到辅国公府的庄子。

  回到庄子,季霏倌急匆匆的想跟左孝佟讨论自个儿的猜疑,可是左孝佟一心上运动,不管不顾的直接将她扔上,不停重复着“我们生个小囝囝”吧。他实在噤不起惑,看着她与李夫人逗趣的互动,忍不住幻想她与小囝囝在一起的情景,总之,他越看他的狐狸精越可爱,再想想小小狐狸精…不是,是小囝囝,霏儿的缩小模样,一定是粉粉嫰嫰死人了…他已经开始担心,他这个当爹的以后要打跑多少好⾊之徒。

  累极了,季霏倌一边昏昏睡一边抱怨某人,简直是‮腾折‬人的⾼手…好吧,习武的人果然不同,体力好得太不象话了。

  “为何问起大公主?”左孝佟眷恋的抚着她⽩里透红的肌肤,不时靠过去咬一口…他格外喜她娇懒不想动的模样,特别撩人,令人想‮躏蹂‬…今⽇玩得太过了,还是收敛一点好了。

  “你不累吗?”她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可惜力气耗尽了。

  “我还可以再累一点,你要不要试试看?”

  “左孝佟,再闹,我就踢你哦!”左孝佟轻声笑了,若她有力气踢他一脚,他还会由着她瘫着不动吗?他调⽪的捏了捏她的耳朵。“我也不想闹你,只是你很在意大公主的事,我就顺口问了一句。”

  大公主…季霏倌惊醒过来,连忙拥着被子坐起⾝。“差一点就忘了…还记得我在宮里无意间听见大公主和侍卫的谈话?”

  “无意间?”左孝佟不客气的⼲笑几声,明明是刻意跟过去偷听。

  可想而知,立刻招来某人娇嗔一瞪,他很狗腿的赶紧改口“好好好,无意间听见到,那又如何?”

  季霏倌简述他们谈话的內容,做了一个结论“大公主一直派人监视我爹娘。”

  左孝佟同意的点点头。“看起来的确如此,不过,这是为何?”

  “当然是为了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为何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因为他们有可能危及她。”

  略一思忖,左孝佟微微挑起眉“你是想说,他们有可能知道大公主的秘密,大公主必须严密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免他们做出什么危及她的事,可是,他们自个儿浑然不觉,是吗?”

  “知道大公主秘密的人是我娘亲,你忘了吗?我娘亲失去了好多年的记忆。”

  一顿,左孝佟眼神一沉“你真正想说的是,宜津驿馆窃盗案乃大公主所为?”

  “没错,就是她。”她几乎可以肯定大公主不但想杀了娘亲,还亲自动手,而两方手时,大公主不小心遗落贴⾝的东西——墨⽟葫芦,这就成了能指证她犯案的证据。

  “杀人要有动机,为何要杀李夫人?”

  “我在元宵夜见到大公主,当时她痴痴看着的男人就是我爹。”

  这会儿左孝佟完全明⽩她的意思了。“今⽇你提起大公主,是想确认李大人与大公主是否有过一段情?”

  “我不认为他们有过一段情,他们的年纪有点距离。”

  “大公主单方面恋李大人?”

  季霏倌撇嘴道:“你是不是很难相信?”

  “这倒也不是,我当皇上的棋友有许多年了,偶尔还是会听见皇上怀念这位惊才绝的状元郞,充満赞赏,也充満遗憾。不过,一如你所言,他们的年纪有点距离,且大公主深居宮中,怎么会恋上李大人?”

  “这位大公主看起来就是个不安分…啊!好痛!”季霏倌双手捂着被弹疼的额头,觉得很委屈。“这是事实嘛!”

  “她可是皇家人。”

  “若非对象是你,我岂敢说?”

  左孝佟満意的笑了,不过,还是要唠叨一下。“这种话最好别挂在嘴边,以免养成坏习惯,不经意就脫口而出,惹祸上⾝。”

  季霏倌孩子气的嘟着嘴“知道了。”

  “即使当初宜津驿馆的窃盗案是大公主所为,只要李夫人无法寻回失去的记忆,你也没办法用墨⽟葫芦来指证大公主的罪行。”

  “这是为何?”

  “你知道大公主的墨⽟葫芦如何落在李夫人手上吗?”

  季霏倌顿时哑口无言,是啊,无论她有多少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你先别想大公主的事,若非谋逆,想要动她还真不容易。”

  这个道理她明⽩,人家的⽗亲是掌握天下人生死大权的九五至尊,她还能如何?大公主就是杀人了,皇上也会想法子包庇,只因为皇家脸面丢不起。

  “生气了?”

  季霏倌蔫蔫的摇‮头摇‬“不是,觉得很闷、很委屈。”

  “如今大公主也没招惹你,你就视而不见吧。”

  “她怎么没招惹我?姨娘不是还在她手上吗?”

  “若这一切如你所猜测,陈姨娘确实会在大公主手上,不过,大公主名下的庄子不少,不容易找到人。”

  灵光一闪,季霏倌很自然的脫口道:“桃花庄。”

  略微一想,左孝佟就知道她为何会认为蔵匿地点在桃花庄。“陈姨娘在前往福恩寺的途中被掳,送到桃花庄最为方便,可是,大公主经常在桃花庄设宴请客,大公主岂会把人关在那儿?”

  季霏倌扬起下巴,很有信心的道:“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左孝佟被她逗笑了。“这可新鲜了,我还不曾听过这种说法。”

  “你不知道大隐隐朝市吗?你相信我,大公主一定将姨娘蔵在桃花庄,要不,你打听一下,大公主最近是不是不曾在桃花庄宴客?”

  他还是半信半疑,可是为了讨好娇,仍是附和她“好好好,我去查查看,不过,若真的在桃花庄,有点⿇烦,桃花庄很大,想进去救人不太容易。”

  季霏倌贼兮兮的一笑“你可以从福恩寺的桃花林进⼊桃花庄。”

  “我倒是忘了福恩寺有条通往桃花庄的秘径。”

  “当初建造桃花庄的人肯定是有情人蔵在福恩寺。”

  “胡扯。”

  “你不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吗?”

  左孝佟捏了捏她的鼻子“福恩寺是什么样的地方,不可随便说。”

  季霏倌做了一个鬼脸,神情转为严肃。“答应我,你一定要将姨娘救回来。”

  “别担心,”左孝佟温柔的抚着她紧蹙的眉,直到舒展开来,他保证道:“我知道,姨娘就是有错,也是护着你长大。若非她将你当成自个儿的孩子,我还不见得能娶得到你,如此说来,她反倒是我的恩人。只要能找到她,我一定会将人救出来。”

  闻言,季霏倌松了一口气,他说到就会做到。

  “你为何老是为别人心?”左孝佟忍不住酸溜溜的道。“累着自己怎么办?”

  “我不是有你心吗?”

  “那我呢?”

  季霏倌靠过去吻他一下,甜滋滋的道:“你有我啊,最重要,排在第一位。”

  左孝佟満意了。“还算识相。”

  “我一直都很识相,你还有哪儿不満意?”

  “这个嘛…你的⾝子再健壮一点,我就更満意了。”

  ⾝子…仿佛有一盆红⾊染剂从头顶浇下来,季霏倌瞬间成了红人,这个満脑子都是好⾊的男人…娇嗔一瞪,转⾝背对他躺下来。

  左孝佟马上粘过去,靠在她耳边吹气“我盼着你⾝子健壮一点,不好吗?”

  “走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左孝佟低声笑了。“我在想什么?”

  “别吵,‮觉睡‬…左孝佟,你在做什么?”季霏倌懊恼的拍打他不安分的大掌。

  “你不是要‮觉睡‬吗?”他不过是接受她的邀请,有何不对?

  “我睡我的觉,你睡你的觉,我们井⽔不犯河⽔…”

  嘴巴被某人堵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最后当然又是被彻底‮躏蹂‬一回。

  东方昭夕不擅长也不喜下棋,因为讨厌输的感觉,可是⽗皇偏偏喜下棋,不但皇子公主,就是后宮的嫔妃们也跟着钻研棋艺讨好他,以至于她在⽗皇面前显得更不起眼…若非她是第一个孩子,⽗皇本不会多看她一眼,要不,当初如何舍得将她送至西夷和亲?

  虽然不喜下棋,但烦躁郁闷时,她却又爱下棋,不过,她是与自个儿对弈,输也是输给自己,谁也不能笑话她。

  东方昭夕将目光从棋盘上抬起来,看着站在一旁的林夏。“如何?看到那些小东西満地爬,她是不是招了?”

  林夏摇了‮头摇‬。“我刻意让那些小东西当着她的面互相攻击撕咬,她还是坚持没有见过墨⽟葫芦。派到永宁侯府的眼线又寻了机会进去搜一遍,依然找不着墨⽟葫芦,也试着向陈姨娘院子的丫鬟婆子打探,不曾有人见过墨⽟葫芦。”

  脸⾊一沉,东方昭夕抿了抿嘴“难道本宮弄错了,荣月华并未将墨⽟葫芦连同孩子给陈姨娘?”

  “李夫人会不会故意诓骗大公主?她未曾从大公主⾝上偷得任何东西,只是大公主巧合丢了墨⽟葫芦,便以为是她偷走的。”

  东方昭夕摇了‮头摇‬“荣月华不会说谎。”

  林夏略微一想。“还有一种可能,墨⽟葫芦自始至终都在李夫人⾝上,李夫人故意误导大公主。”

  “这倒不是不可能。”当时,一听见荣月华从她⾝上偷了一样东西当证据,她就慌了,就怕李政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待荣月华跳下山崖,她急急忙忙寻找孩子的下落,本没想过追到山崖下给荣月华搜⾝…那个时候她若追下山崖,就会发现荣月华被树丛所救,并未摔死,她就可以一刀了结了那个女人…如今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不如卑职潜进庄子搜看看。”

  东方昭夕连忙‮头摇‬否决“不好,这儿可是京城,一旦惊动了敬国公府,⿇烦就大了,况且,如今还多了一个左孝佟——他是⽗皇为下一任帝王栽培的左右手,不但聪明,而且手段够狠,相当棘手,不可以轻易跟他对上。”

  略微一顿,林夏提出自个儿的看法“其实,就算有墨⽟葫芦也不能证明什么,最重要的是荣月华无法指证当初大公主意图谋害。”

  “没错,墨⽟葫芦是本宮的又如何?本宮推说早就在宮里丢了,或者送给荣月华都成,可是,谁能保证荣月华不会突然想起过去的事?”

  “有卑职盯着。”

  “盯着又如何?真要想起来了,我想再出手杀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么简单了。”当时荣月华已经怀了八个多月的⾝孕,竟然还有能力与她手…她太疏忽了,因为李政是个文弱书生,她完全忘了荣月华自幼与荣熙明一起习武,若非女儿⾝,敬国公府不会只有荣熙明这个武将。

  “这么多年来,一点想起来的迹象也没有,只怕再也想不起来了。”

  “应当如此,可是…”自从季霏倌出现,就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不过,季霏倌虽然容貌丽,却不引人注意,因此她渐渐放下了,万万没想到,季霏倌竟然不声不响的找上李政和荣月华…总之,她就是觉得这个丫头很危险,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

  “大公主,卑职以为不如先将陈姨娘杀了,留着总是⿇烦。”

  “本宮知道留着是个⿇烦,但是若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要是不小心将宜津驿馆的窃盗案再一次扯出来,后患无穷。”

  “想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处理掉她,不就好了吗?”

  东方昭夕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再等上几⽇,若是她还坚持不肯说出实情,一把火烧了。”墨⽟葫芦没有拿回来,她总觉得不踏实。

  “是,卑职会尽力她说出实情。”

  东方昭夕挥了挥手,示意林夏可以退下了,再度将目光落在几案上的棋盘,拿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还以为十五、六年前,她与荣月华已经分出胜负——她没赢,但也没输——

  她没有得到李政,而荣月华今生今世只能当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回京后,她也想过将林夏的人全撤回来,可是没想到战火再起…

  荣月华,你就一直当个长不大的孩子,别我杀你。

  为了讨好婆⺟,更为了得到婆⺟的允许在庄子住上一段⽇子,季霏倌很勤奋的动手做针线,给婆⺟抹额,不意此举竟然教婆⺟对她另眼相看,当然,她的针线惨遭婆⺟批评到一文不值。不过,也许正因为她的愚笨,反倒显出她的诚意,婆⺟才会越看她越顺眼,狐狸精的光环终于从她⾝上消退了。

  上一次做抹额,这一次做鞋袜,季霏倌真的是越做越起劲,假以时⽇,她说不定可以成为一名绣娘…

  “少夫人拿针线越来越有架式了。”如意赞许道。

  “还有呢?”季霏倌満是期待的眨着眼睛。

  “哦…还有什么?”

  “譬如…难道没有什么吗?”她总不能挑明问:荷花是不是更有荷花的样子了?

  如意实在不知所措,季霏倌终于接受残酷的事实,整个人蔫了,果然,她绣的花依然教人看不出是何种花,不过,好歹看得出是一朵花,她是不是应该觉得安慰了?

  见状,如意已经猜出来季霏倌在期待什么。“少夫人又不是成⽇与针线打道,如今不再扎得两手都是‮孔针‬,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我期待太⾼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那边走⽔了”季霏倌不由得眼⽪一跳,随即将手上的针线活一丢,下了炕“如意,我们去外头瞧瞧。”

  如意正要取斗篷,箫儿已经冲进来“少夫人,好像是福恩寺那边走⽔了。”

  “福恩寺?”季霏倌整颗心沉了下来,姨娘在福恩寺…念头一转,她已经冲了出去,一路跑向庄子最⾼处——四方楼。天⾊已经暗了,可是透过四方楼悬挂的气死风灯照明,还是可以捕捉到黑烟升起之处,确实是福恩寺的方向,不过直觉告诉她,失火的地方应该是桃花庄。

  “少夫人,别急,小心着凉。”如意已经拿着斗篷追过来,连忙为她披上。

  “她真是太可恶了!”大公主竟然杀人灭口!

  “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箫儿也追过来了。

  “姨娘很可能在那儿。”

  这是有人要烧死陈姨娘,还是陈姨娘恰巧被盗贼关在那儿?如意脸⾊一变,又觉得困惑不解“姨娘不是被掳了,为何在福恩寺?”

  “难道盗贼将陈姨娘关在福恩寺?”箫儿嘴巴笨了点,但是脑子还算灵活。

  “不是福恩寺,而是附近的庄子。”

  “走⽔的若是福恩寺,这是巧合,但若非福恩寺,而是附近的庄子…”如意已经猜想到怎么一回事了,不自觉抓住季霏倌,也不知道是担心季霏倌受不了,还是她自个儿承受不住。不同于箫儿,在如意眼中,陈姨娘一直是主子。

  “箫儿,去问问左青,今⽇世子爷会回来吗?”虽然她相信左孝佟说到做到,可是这几⽇他实在太忙了,她想见上一面都难,更不可能问起姨娘的事。今年皇上考核百官,竟然教他伺候一旁,还不时问他意见,此事一传出去,便有不少人在他出宮时拦人,意图打探皇上手中的黑名单,或者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他无法出城过来庄子陪她,又不想独自回府,索请荣青云将他偷渡到敬国公府…总之,难保他不会忙到误了姨娘的事。

  箫儿应声退下去。

  “少夫人别担心,也许只是巧合。”如意也知道这样的安慰太过薄弱了,可是不说点什么,又觉得心很慌。

  季霏倌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期待——这只是巧合,可是…“我们回去吧。”

  回到房內,箫儿也回来了。

  “左青说了,明⽇世子爷休沐,今⽇世子爷一定会回来。”

  季霏倌稍稍心定了,接下来只能等人,索继续做针线,可是天⾊黑了,她又心神不宁,实在没法子做最不擅长的针线,不如让如意备热⽔‮浴沐‬,再拿本书窝在炕上等人,不过还没等到人,就先等到瞌睡虫,脑袋瓜摇摇晃晃,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教人看了不免替她担心下一刻会不会从炕上摔下来?

  左孝佟看了好笑又心疼,轻抚她的脸。“累了就上歇着,何苦‮腾折‬自个儿?”

  季霏倌惊醒过来,一看到左孝佟,眼眶立刻红了。“桃花庄走⽔了,姨娘…”

  “没事,嘘,别说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左孝佟扶她下炕,再拿了斗篷为她披上,将房里的灯火吹熄,过了一会儿,带着她走向门边。

  季霏倌扯了扯他的⾐袖,低声问:“如意她们呢?”

  “我让她们都去歇息了。”

  季霏倌点头回应,便静待他开了房门,带着她往后门走。

  出了后门,穿过一处竹林,他们来到一间农舍,推门而⼊,便见左玄守在一间房门口。

  “世子爷、少夫人。”左玄行礼道。

  “人醒了吗?”

  “醒了,不过,情绪依然动,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我请全嬷嬷守在一旁。”

  季霏倌已经猜到屋內的人是谁了,担忧了‮夜一‬的心终于归位。

  左玄为他们打‮房开‬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

  房间很简陋,可是很明亮,季霏倌一眼就看见在上缩成一团的陈姨娘,看得出来她受到极大的惊吓,教她不由得鼻酸“姨娘!”

  颤抖了一下,陈姨娘缓缓的抬起头,看见朝她走来的人真的是季霏倌,眼泪哗啦哗啦滚下来,像个孩子似的喊道:“霏儿…”

  季霏倌快步走过去抱住她“没事了。”

  “好可怕…有好多蛇…”

  “没事了,他们再也伤害不了你了。”季霏倌強忍着想要破口大骂的望,大公主竟然如此‮态变‬,放蛇威胁。

  “柚心和柚彩为了保护我…是我害了她们…”陈姨娘的眼泪落得更凶了,这些天犹如一场噩梦,两个伺候多年的丫鬟挡在她前面,被盗贼一刀杀了,还有那个狭小的房间,她被绯在桌上,桌子底下仿佛蛇⾕…陈姨娘连忙闭上眼睛,恨不得将那可怕的景象忘得一乾二净。

  “我会照顾她们的家人。”

  过了好一会儿,陈姨娘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终于主动道出当年的事。

  “我真的不是有意偷人家的女儿,那位夫人深夜偷偷抱着孩子来找我,跪在地上求我救她孩子一命,还再三代,除了她本人,我不可以将孩子给别人。后来我在驿馆等了她一个月,侯爷派人催我赶紧进京,我只能先进京,反正她知道我的⾝分,若是她平安无事,她自然会找我要孩子。”

  “姨娘不知道我亲生⺟亲是谁吗?”

  陈姨娘摇了‮头摇‬“她说,我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不过,我见她的侍卫比侯府的侍卫还要训练有素、強悍精⼲,不难猜出她是出⾝权贵。”

  “即使姨娘不是生下我的亲娘,我也不会不管姨娘。”

  “我怕,我不能失去你。”陈姨娘不自觉的抓紧季霏倌,生怕她丢下她跑了。

  “不会的。”季霏倌安抚的轻拍陈姨娘的手,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姨娘不过是这个时代的悲剧,一个没有孩子傍⾝的妾与奴婢并没有两样。“那些掳走姨娘的人是不是在找墨⽟葫芦?”

  “是,你怎么知道?”

  “这个不重要,为何不告诉他们,东西在我⾝上?”

  “不行,若是你落到他们手上怎么办?你从小就怕虫子,何况是蛇。”

  季霏倌觉得心都融化了,这就是⺟爱,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那又如何?她真的很幸福,她拥有两个爱她的⺟亲。

  “墨⽟葫芦是我亲生⺟亲给姨娘的吗?”

  “对,连同墨⽟铃铛一起给我,因此,我以为两样东西都是你亲生⺟亲留给你的信物,也想过成亲之前全给你,可是又害怕我们⺟女的关系跟着断得一乾二净,后来还是私心留下墨⽟铃铛,没想到那些盗贼竟然冲着墨⽟葫芦来的。”

  “姨娘可有将墨⽟铃铛带在⾝上?”

  “我怕弄丢了,从来不敢带在⾝上。那⽇我收到信件去福恩寺赴约时,觉得放在匣子里面恐怕不妥,便系在⾼⾼的柱上,若不仔细看,应该察觉不出来。”

  “我会派人将墨⽟铃铛拿出来。”

  陈姨娘终于意识到一件事——霏儿好像全知道了,神情不由得转为紧张。“你…找到亲生⺟亲了吗?”

  “是,可是,我不会不管姨娘,不过,姨娘如今只怕回不了永宁侯府了。”撇开混淆⾎统一事不说,姨娘遭到盗贼掳走等于失了清⽩,即使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侯爷有找我吗?”见季霏倌摇了‮头摇‬,陈姨娘自嘲的冷笑“我早该看清楚了,侯爷就是个薄情郞。王婆子出卖我,侯爷甚至连问都不问我,自始至终躲在夫人⾝后,如今我被盗贼掳走,他只怕也会认定我清⽩毁了。”

  “知道就好,以后好好过自个儿的⽇子。”

  “我能去哪儿?”

  “我帮姨娘安排一处庄子,若是姨娘想找点事情做,譬如做生意,我也可以安排…要不,姨娘跟苏嬷嬷和如叶她们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顾,如何?”

  陈姨娘没意见的点点头,能有个栖⾝之处就好了,倒是霏儿…“你怪姨娘吗?”

  “我明⽩,比起来路不明的孩子,当姨娘的孩子更有资格在永宁侯府住下来。”

  “我的孩子一死,你就来到我⾝边,你们又同是早产儿,我总会不自觉将你当成她,嬷嬷说这是天意,我就相信了。”

  “若非姨娘,我不可能活下来,姨娘与我亲生⺟亲一样重要。”是啊,她的生命是她们一起携手护住的,她的生命缺了她们一个都不行。

  陈姨娘的眼泪再一次哗啦哗啦滚下来。“我真是个傻子,一直担心你不要我。”

  季霏倌取出帕子为她擦去眼泪。“过几⽇我先送你到苏嬷嬷那儿,不过,无论接下来有何计划,你必须耐着子等我解决永宁侯府那边的事情。”

  “我什么都听你的…霏儿,我肚子饿了。”陈姨娘不好意思的一笑,一放松下来,终于感觉到饥饿。

  “少夫人,我媳妇早就备了一锅粥在厨房,我这就去端过来。”全嬷嬷连忙上前道。

  季霏倌点头道:“有劳嬷嬷了。”

  待全嬷嬷提了食盒回来,伺候陈姨娘吃了一碗粥和几样小菜,歇下来,季霏倌方才跟着左孝佟回到庄子。

  季霏倌无法言语的紧紧抱着左孝佟。

  “如今确认自个儿是李大人的女儿,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觉得姨娘很可怜,若不是⾝为妾,她今⽇也不必受这样的罪。”

  左孝佟觉得今⽇之事与她是否为妾没有关系,可是娇情绪低落,他不会跟她唱反调,只是安慰她道:“跟着你,以后她就有好⽇子过了。”

  季霏倌娇嗔的撅着嘴“我还不是看你过⽇子。”

  左孝佟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看你过⽇子还差不多,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开心,我就有罪受了。”

  是啊,他真的对她很好。季霏倌踮起脚尖‮吻亲‬他的下巴。“我会对你很好。”

  “你多为我生几个孩子比较实在。”

  “好,你要几个孩子,我就生几个。”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们这会儿就来努力吧。”

  “左孝佟,你不累吗?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某人很快就证明,他非但不累,还精神百倍,而房门外的丫鬟只能‮头摇‬叹气,两位主子越来越不知道节制,还好如今在庄子,要不,夫人又要大骂狐狸精了。

  有了陈姨娘和墨⽟铃铛,季霏倌终于认祖归宗了,不过,这件事并未公开,一来荣月华还未恢复记忆,二来大公主的事也未解决,季霏倌觉得暂时别公开⾝世比较妥当。这教満心喜的荣老夫人郁闷极了,外孙女失而复得,她恨不得热热闹闹一场,可是如今竟然连府內都不能张扬。

  “难道只能等到华儿恢复记忆,我们才能告御状吗?”荣老夫人得知让女儿遭受如此灾难的人是大公主,真是气急败坏,不敢相信竟有如此不知羞聇的公主,抢不了别人的夫君,索痛下杀手,如今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知会不会再做出什么‮狂疯‬的举动,简直就是疯子!

  “我们面对的是皇上视如珠宝的女儿,若拿不出明明⽩⽩的证据,不问皇上是否愿意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们也无法向皇上开口讨公道。”敬国公说得很实在,他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没出息,他还不是不准别人欺负。

  “大公主是皇上的女儿,只怕有证据,皇上也不会处置她。”敬国公夫人更实际。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左孝佟。

  “没错,大公主是皇上的女儿,为了保住皇家的面子,皇上绝不可能公开她的罪行,而国公爷必须维护皇上的脸面,当然只能私下告御状。皇上基于对老敬国公的师生之情,不会让老敬国公唯一的女儿⽩⽩受罪,势必会惩处大公主,至于如何惩罚,这就是皇上的事,我们都不要过问。”

  “你认为皇上不会包庇大公主?”虽然儿子荣青云与左孝佟相,但他可是唯一可以进⼊御书房的权贵‮弟子‬,敬国公为了避嫌,不曾与他往来,因此对他的了解皆出自他人之口,实在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看重他。

  “大公主如此践踏皇家尊严,皇上岂会包庇她?”皇上为了顾及皇家的面子,凡事都要再三琢磨,又岂容他人放肆?

  “你应该知道皇上对大公主心怀愧疚,对大公主格外包容。”

  左孝佟不以为然的一笑“国公爷有底线吗?”

  “当然。”

  “如此,国公爷岂会认为皇上没有底线?皇上的底线只怕远⾼于国公爷。”人的地位越⾼,度量往往越小,无关襟大小,而是顾虑更多。

  敬国公沉默下来。

  “我们只要证明大公主犯罪,皇上就会给荣家一个代,是吗?”荣老夫人终于觉得口那股闷气散了一半。

  左孝佟点了点头,却又一盆冷⽔浇过来。“可惜,若是岳⺟无法记起过去,我们不能单凭墨⽟葫芦指认大公主就是当初宜津驿馆的窃贼。”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荣月华,这么多年毫无进展,也许一辈子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若能让大公主自个儿招了,本用不着娘亲出面指证。”季霏倌实在无法想象一辈子跟大公主活跃在同一个社圈,明知道她是一条毒蛇,恶心又带着攻击,还得对着她恭敬有礼,这岂不是更呕人吗?

  “大公主怎么可能自个儿招了?”敬国公夫人好笑的道。

  “设个陷阱,她自个儿吐出实情,当然,若能在皇上面前抖出一切,那就更好了。”

  季霏倌承认自个儿在现代看了太多没营养的连续剧,忍不住幻想那种自招己罪的画面。

  这会儿连敬国公都觉得好笑了“要大公主上钩已经不容易了,还要皇上在场,这有可能吗?”

  “不想想看,又如何知道不可能?”这儿有那么多人,难道一点主意都想不到吗?

  略微一顿,左孝佟第一个献计回应娇。“这也不是不可能,皇上每年⼊冬都要上天圆寺的天清池泡温泉,寻⾼大师下棋,只是,为了不惊扰百姓,也为了避免有人心藉此作,皇上上天圆寺一向微服私访,从来没有明订⽇期。”

  荣老夫人眼睛一亮“若是天圆寺,我倒是有些门路。”

  “可是,皇上也不见得会配合我们。”敬国公很实在的道。

  “我们只能赌一把,看老天爷是否站在我们这一边。”

  季霏倌看了左孝佟一眼,不相信他是投机分子,倒觉得他应该是有几分把握了,不过,也难怪他有所保留,事情若成,众人无话可说,若是不成,因此惹恼皇上,迁怒荣家,他岂不是被骂到臭头了?如今她尚未正式认祖归宗,还不算荣家的外孙女婿,算是个外人,不宜替荣家决定,因此话不能说得太満了。总之,这事终究要荣家自个儿拿出主意,究竟要不要向大公主讨回公道?

  “老天爷当然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华儿的公道不能不要回来。”荣老夫人看着大儿子,荣家是他当家。

  敬国公看了荣月华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总之,是个机会,明知真相却闷不吭声,这岂不是教人笑话了?不过,想让大公主上钩可不是如此容易的事。”

  “这要看大公主最怕的是什么。”左孝佟看着季霏倌。

  季霏倌立刻明⽩过来,大公主不就是用这招对付陈姨娘吗?

  “没错,大公主最怕的就是娘亲,凡是跟娘亲扯上关系的事,即使知道是陷阱,她还是会上钩。”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公主太自以为是了,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季霏倌走到荣月华面前,蹲下来“娘亲,囝囝想邀请娘亲一位老朋友出来叙旧,可是,若是囝囝写信给她,她只会当小孩子胡闹,不理囝囝,所以,囝囝想请娘亲代为写信邀她出来,可以吗?”

  荣月华看起来很困惑,可是对女儿的宠爱显然超越一切,终究点了点头“囝囝念,娘亲写。”

  “好,不过,囝囝想先听爹爹说故事,可以吗?”季霏倌请求的看着李政。

  李政无奈的点点头,便牵着荣月华起⾝去了书房,而季霏倌当然是跟在后头听故事,再指使她娘亲写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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