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记完整版,第322章夺嫡之二七-阿奇小说网

书号:45642 时间:2018/2/1 字数:7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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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防盗章，11。6晚七点替换~~

　　沈氏非但拍何‮娘老‬的马庇，她还拍的有理有据一派诚恳，饶是何‮娘老‬因三姑娘心烦，这会儿脸上也露出些微笑意，假假道“你也还成。”当然，跟她老人家比还是有一定差距滴。

　　沈氏笑“这是自家人瞧着自家人好，⺟亲偏心我，自然这样说。”自从生下儿子，沈氏在何‮娘老‬这里算是有一席之地了。不然，以往这样的话，她再不能说的。

　　沈氏继续道“这几天，我留神打量着，侄女的确能⼲，打扫庭院不说，灶上的事也

，可见是⼲惯了的。这女孩子要学的事，也不只在灶上，咱家的女孩儿，琴棋书画不讲究，针指女红可得会。像⺟亲说的，哪怕不学认字，针线是必学的。⺟亲想把侄女调理出来，如今子衿要学针线，我就多问一句，侄女可会这个？要是不会，也是得学的。不说多好的手艺，起码以后⾐裳被子的得会做，这也是最浅显的东西了。”

　　沈氏慢调斯理的说出来，何‮娘老‬倒没似跟儿子似的直接翻脸，一则沈氏先把何‮娘老‬哄乐了；二则沈氏抱着儿子，何‮娘老‬拿何冽当命

子，不要说吵架，从不当着宝贝孙子的面儿大声说话；三则沈氏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何‮娘老‬不是个坏人，她也绝不是何恭那样的烂好人，她能收留三姑娘，可如她所说，收留就是底限，其他的，就不要想了。三姑娘以后必是艰难的，何‮娘老‬让她做些事，不是要害她。何‮娘老‬道“看看再说。”

　　沈氏便不再说三姑娘的事了，转而逗何冽说话，让他学叫祖⺟。何冽刚学会翻⾝，哪里会说话呢？不过，他咿咿呀呀的说些外星语，何‮娘老‬也乐的跟朵花似的。

　　何‮娘老‬并非不通情理，相反，她其实相当的会权衡利弊。

　　三姑娘会打扫庭院会择菜做饭，针线上的确是不大成的，何‮娘老‬便叫三姑娘跟着一道学着做针线。不为别个，待三姑娘学会了，非但能帮着家里做针线，以后说婆家时也是一项本领。如三姑娘这样爹娘全无嫁妆为零的女孩子，想说门差不多的亲事，只得加強自⾝素质了。

　　尽管态度不大好，何‮娘老‬仍叫余嬷嬷多准备了一份学针线的家什。在学针线前，何‮娘老‬先板着脸说了“针线篮子一人一个，里头东西都有，你们各自存着，谁丢了谁就不用吃饭了。”

　　何子衿翻来看看，见就是针啊线啊剪刀啊零布头啥的，其实都不是新东西，应该是家里凑的，连放针线的圆底小竹篮都有股子梅菜味儿，何子衿问“祖⺟，这篮子不会是装过咸菜的吧？”

　　何‮娘老‬道“装咸菜怎么了？有的用就知⾜吧！天天挑东挑西，你挣过一个钱吗？”

　　何子衿嘿嘿笑“我的是祖⺟的，祖⺟的还不就是我的么？”

　　何‮娘老‬一挑眉“我怕美死你个财

丫头！”

　　何子衿強烈要求换个味道好闻的篮子，道“针线放这里头也跟着一股子梅菜味儿，以后我要给祖⺟做个⾐裳鞋袜的，拿出来都是梅菜味儿。不知道的还得说，你家做咸菜的啊！到时祖⺟穿了我做的⾐裳出门，别人家祖⺟老太太都是香噴噴的，就您跟梅⼲菜似的，浑⾝都是梅菜味儿！”

　　何子衿巴啦巴啦的一通梅菜味儿险把何‮娘老‬绕晕，何‮娘老‬将手一摆“这不是急么，现成就找了这两个篮子使，先凑合着用吧，明儿再说。”怕何子衿再歪

，何‮娘老‬道“来，教你们认针。”

　　何‮娘老‬绝对不是个好老师，稍稍学的慢些，她“笨蛋”二字就不离嘴，好在三姑娘是个沉默寡言的

子，何子衿

本不当回事儿，时不时还回何‮娘老‬两句“我笨都是像您老人家啊！您说我就是在说您自己呢。”

　　何子衿对做手工很有‮趣兴‬，奈何人还小，趁着天光好时学一个时辰便罢了。倒是三姑娘，手真是巧，她年纪也大些，以往没人教过她，只会无章法的胡

，此际，当真是一点就透，上手极快。

　　学了不过两月，三姑娘就给何‮娘老‬

了个新帐子。这是何‮娘老‬要换帐子，三姑娘听说了，便主动揽了这活儿。何‮娘老‬哪儿会跟她客气，待三姑娘

好，余嬷嬷赞道“表姑娘这手真巧。”虽说大上几岁，可上手这样快的也罕见。

　　何‮娘老‬一撇嘴“就那样儿呗，反正自家用，什么好啊赖的，也不能扔出去，就用这个吧。”

　　何子衿接话儿道“怎么不能扔？祖⺟不想用只管扔，您老扔了，我接着捡回来就是我的了，⽩得个帐子，多好。”

　　“美不死你。”何‮娘老‬笑问“你做了点儿啥？”孙女也学两个来月了呢。

　　何子衿笑“我给祖⺟做了双袜子，怕万一您嫌不好扔出去，我就自家再捡回来也没面子，就不打算给您了。”

　　“死丫头，不给我你打算给谁？”

　　“给我外祖⺟，包管外祖⺟⾼兴，还得赞我心灵手巧。”

　　何‮娘老‬立刻醋了，骂一句“没良心的死丫头，以后别来我这里要吃要喝！”极力忍着，才没说沈⺟的坏话。私下还是教导了何子衿一番，同何子衿道“什么是外祖⺟，外孙女？一个外字就注定了，你是外人！你姓沈么？傻子！你娘姓沈，现在也得说是何门沈氏！你姓何，傻蛋！分不清个里外亲疏，天天就知道吃饭，不长心眼儿！”最后还恶狠狠的戳了何子衿脑门儿两下！恨其脑袋不灵光，想着‮娘老‬这般辛辛苦苦的教你个丫头片子针线，有了东西，不先孝敬‮娘老‬，倒去给你外祖⺟，你平⽇里吃的你外祖⺟家的饭哪！何‮娘老‬总结“吃里爬外的丫头片子！”

　　何子衿笑“唉哟，我就那么一说，您还当真啦。比着您的‮寸尺‬做的，怎么会给外祖⺟哟。就是还没做好，等做好再给您看。”

　　何‮娘老‬闻此言，顿时如吃了人参果一般，从头到脚的舒泰，说一句“这还算没⽩吃那些好东西，慢慢做吧，你还小，不要跟你表姐比，她比你大。”给何子衿一块好点心“拿去吃吧。”余下的搁柜子里锁起来。

　　何子衿实在无语，自从三姑娘来后，何‮娘老‬屋里的东西便重新上了锁。

　　何子衿把三姑娘叫自己屋去，点心分她一半，给三姑娘看她养的花。何子衿不是不懂人心，一味对人好，不见得能收获相对应的回报。施恩是最傻的事，人与人之间，谈得上什么恩呢？不过是缘分到了，偶有一段相遇，你帮人家，不过顺手，如此而已。

　　待傍晚吃饭时，何子衿送了三姑娘一盆茉莉花，她说“好养活的很，浇浇⽔晒晒太

就能活，⽔也不要太多，隔三天烧一次⽔就行。”

　　三姑娘轻声道谢，抱着花，与何子衿一并去何‮娘老‬那里吃晚饭。

　　八月的风有些冷了，何子衿还是圆润润的孩童样，三姑娘生得细瘦，裙裳在她⾝上极是宽松，风吹过来，⾐角翻飞，留海微微拂起，露出宽阔的额头，乌眉下的一双眼睛，沉默而坚定。

　　何家没啥食不言的规矩，眼瞅着中秋将近，何‮娘老‬与沈氏说些中秋礼的事，同儿子道“你姐夫家里，你带着小福子跑一趟吧。中秋不比别的节下，连带重

的礼，你一并带去。”

　　何恭应了“不知姐姐、姐夫在帝都如何了？”

　　何‮娘老‬一幅得意的笑脸“能如何？做了翰林老爷，威风呗。”如今闺女做了翰林太太，何‮娘老‬但有机会就要拿出来说一遭的“你姐小时候你爹拿了她的八字去算，人家算命先生就说，你姐命里带着富贵呢。如今看，可不是应验了么。”

　　沈氏捧哏“是，我也觉着，姐姐面相生的极好。”

　　何‮娘老‬大言不惭“你姐姐眉眼生得像我。”

　　何子衿险些噴饭：您老已是寡妇好不好…

　　何家正预备中秋节礼，结果，礼还没送呢，冯家派人来报：冯家太太过逝了。

　　何‮娘老‬吃了一惊，忙问冯太太得的什么病，什么时候归的天？又道“给我那女儿女婿送信了没？”

　　冯家下人道“老爷已着人去帝都请大爷大

回家了。”

　　何‮娘老‬心急，那女婿的官儿岂不是做不成了！好在，何‮娘老‬还是有常识的，知道⽗⺟过逝‮员官‬都要辞官守孝三年，看来，女婿这官儿的确是做不成了啊！何‮娘老‬哭的伤感，拍‮腿大‬泣道“我苦命的亲家啊，你怎么就这么早去了啊——”您怎么就不能多等两年，等你儿子我女婿把官儿做实了再去啊！

　　哭一回，安排冯家下人下去歇着，何家得准备奔丧的事，何‮娘老‬上了年岁，沈氏得照看何冽，于是，就得何恭去冯家奔丧了。沈氏要给丈夫准备⾐裳行头，何‮娘老‬看着何冽，有何子衿陪着。何‮娘老‬悄悄嘀咕“这死的可真不是时候，你姑丈的官儿也没的做了。”

　　何子衿无语，道“想来冯家太太也不乐意这会儿死的。”儿子刚出息，福还没享到，老太太归了天，这命真是…

　　何‮娘老‬叹口气，抱着何冽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道“是不是三丫头命硬啊，怎么她一来咱家，咱家就老出事儿。”

　　何子衿忍不住

角菗了又菗，请教她祖⺟“您老有啥仇人不？”

　　“⼲嘛？”

　　“要是有，你跟我说，我叫表姐去咒一咒他们，你不是说表姐命硬么。”要三姑娘真命硬到能克死冯太太，估计她肯定第一个把何‮娘老‬给克死！

　　遇到何‮娘老‬这种长辈，除了叹一声“唉…”还有什么法子能表达內心深处的情感么？

　　何恭去冯家十来⽇方回，一则道远；二则是亲家，多留几⽇也是应当；三则，何恭惦记姐姐，故此一直等到姐姐、姐夫自帝都归来，冯家发完丧，方告辞回家。

　　何‮娘老‬早盼着呢，见儿子风尘仆仆归来，自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儿子，却也按捺住焦切，先令儿子回房梳洗，歇一歇再过来说话。何子衿瞧见⽗亲回来，也颠颠儿的跟过去了，何恭净面，她便在一畔递帕巾，有眼力到不行。何恭换过⾐裳，抱了闺女在怀里，笑“这才几⽇不见，怎么觉着丫头像是瘦了。”知道他闺女爱吃醋，何恭向来都是先抱闺女的。

　　沈氏递了盏温茶给丈夫，笑“换牙呢，牙不顶用，吃⾁不方便，可不就瘦了。”

　　何子衿立刻呲下嘴，展示她漏风的门牙给她爹看，何恭瞧的一乐，笑“那就吃点软和的，换牙千万不能

，一

换的牙就歪了。”

　　何子衿点头，道“阿冽也开始出牙了。”

　　何恭又瞧儿子，何子衿掰开弟弟的嘴给她爹看，果然门牙冒出来了，小小的一点⽩。何冽以为他姐在逗他玩儿，一咧嘴就流了他爹一手口⽔，笑眯眯的模样极是讨喜。何恭喜

的很，与沈氏道“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瞧着阿冽似又长大许多。”

　　“孩子都是这样，那天拿出一月前穿的⾐裳再穿就小了。”沈氏笑问“相公一路可还顺遂？”

　　“都好。”何恭有些饿了，见边儿上碟子里有点心，就要吃一些。沈氏道“相公少吃两块儿，厨下有汤面，立煮就能得的。”吩咐翠儿去令周婆子给丈夫下碗馄饨来。

　　何恭一听有馄饨，便将果子放下，随口问“这不早不晚的，怎地有汤面？”

　　“我算着你也该回来了，前两天叫周婆子撵了些面条出来，挂在竿子上晾⼲，多放几⽇也不会坏。厨下炉火上温着大骨头汤，热热的下碗面来，吃在肚子里才实惠。”沈氏一面说，拿帕子给儿子擦了擦口⽔，问“姐姐、姐夫可还好？”

　　“都好。”何恭问“我走这些天，家里没事吧？”

　　沈氏笑“没什么事，就是惦记你。”

　　夫

两个说着话，周婆子把面端来了，骨头汤下的面，上面码了几片酱牛⾁并几

碧绿的小青菜，怕何恭口重，周婆子还配了一小碟红油猪耳，一小碟酱青瓜。

　　见面来了，沈氏便不再与丈夫说话，一意服侍他用饭。这一碗面下肚，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何恭笑着摸摸肚子“总算稳住心了。”

　　“厨下还有，要是没

，就再来一碗。”

　　“不吃了，过会儿就是晚饭的时辰了。”又喝了半盅茶，何恭起⾝道“

好，咱们去娘屋里说话吧，娘也惦记着呢。”

　　沈氏一笑，抱着儿子带着闺女，一家子去了何‮娘老‬屋里。

　　何恭先说冯家的丧事，道“说来真是不巧，冯太太⾝子原极硬郞，今年石榴

的好，这眼瞅着中秋，说是外头买了些好石榴来，冯太太吃石榴时，不小心石榴籽呛到嗓子眼儿，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何‮娘老‬惊“这么说，是叫石榴籽给呛死了！”

　　何恭点头，何‮娘老‬道“这是八辈子没吃过石榴啊！”

　　何恭：…

　　“娘，你也别这么说，兴许是命数到了。”何恭对于冯太太的死法也很无语，但对她娘的评价更无语，不过是赶个巧罢了，谁还愿意这么死不成？

　　“我也就在自家说说。”何‮娘老‬早就抱怨冯太太死的不是时候，这会儿听着冯太太是被石榴子给呛死的，更觉着，她这亲家非但死的不是时候，死法更是窝囊，还连累了她女婿。何‮娘老‬问“你姐姐、姐夫可好？”

　　“都好，翼哥儿长⾼许多，可不是以前见的童子模样了。”何恭笑“姐姐又有了⾝子，一路回来怪累人的，好在叫大夫把了脉，开了安胎药，并无大碍。”

　　何‮娘老‬一惊一喜复一愁，最终道“离得远了，处处不便，这样的大事我竟然不知道！”又道“要是能给翼哥儿再添个弟弟就好了。”

　　何恭笑“弟弟妹妹都好。娘别担心了，待过些时⽇，我再去瞧瞧姐姐。总归现在回了老家，来往肯定比在帝都时方便。”

　　“这也是。”虽然亲家死的不是时候，死法也丢脸，好在女婿起码是进士老爷了，而且闺女又有了⾝孕，这也是一喜。何‮娘老‬将冯太太窝囊的死法抛诸脑后，一意为闺女⾼兴，笑“赶明儿咱们庙里烧香去。”

　　何子衿道“保佑姑姑生个小表弟。”

　　何‮娘老‬听这话无比顺耳，喜笑颜开“就是这样。”

　　何子衿鬼头鬼脑的一笑“要是姑姑生个表妹，以后我就跟表妹说，你外祖⺟啊，可重男轻女不喜

闺女啦～”

　　何‮娘老‬笑骂“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你的嘴。”

　　何子衿装模作样的同何‮娘老‬商量“这就要吃晚饭了，等吃完再给祖⺟撕啊。”

　　何恭笑“娘这里只要有子衿，保管每天热热闹闹的。”

　　何‮娘老‬眼⽪一搭“天天吵得我头疼，还是我家阿冽好，不言不语的，一看就乖巧。”

　　何子衿忍不住吐槽“他倒想言语，他会说么。”

　　“别看阿冽不会说，心里明⽩。”何‮娘老‬要了孙子来抱，笑眯眯的与儿子道“我每抱了阿冽出门，人见人夸，都赞阿冽生的俊俏。”

　　“这都是像我的缘故啊。”何子衿感叹。

　　“去去！哪儿都有你。”何‮娘老‬摸着孙子的小⾁脸儿“阿冽生得像你祖⽗。”

　　天地良心，何冽长的跟沈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亏得何‮娘老‬能拗到早逝的丈夫⾝上。何子衿还凑趣“唉哟，那我祖⽗肯定特俊俏了。”

　　何‮娘老‬立刻来了精神“那还用说，当年三乡五里的，提起你祖⽗没有不赞扬的。”

　　“都夸我祖⽗啥？”

　　何‮娘老‬便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无非是“仁义”“有能为”“会办事儿”等等，反正只要是优点，何‮娘老‬都不吝于放在丈夫⾝上的。

　　何恭心下直乐，何子衿还装模作样的同何‮娘老‬道“要我说，以后阿冽能跟得上祖⽗一半，就是大出息了。”

　　何‮娘老‬笑“我看，阿冽肯定比你祖⽗更有出息。”说到这个，何‮娘老‬与沈氏道“该把阿冽抓周的东西备起来了。”

　　“明年才抓周呢，您老这也忒早了。”何子衿道，

　　“早点儿备怎么了，阿冽可是咱家的长孙。”何‮娘老‬笑呵呵的亲宝贝孙子两口，特别

待沈氏道“书本多备两册。”沈玄抓周时抓了一支笔一本书，把个何‮娘老‬羡慕的要命，觉着人家沈玄以后定是念书的好苗子，就盼宝贝孙子也抓个一模一样的。

　　沈氏自然应了。

　　因冯太太这死法有些不雅，何‮娘老‬叮嘱家人不要出去

说，虽然她在心里没少鄙视冯太太被石榴籽呛死比较丢脸，但，冯家毕竟是何家的亲家，亲爱的脸面，何家还是要维持的。

　　因冯太太之死，何‮娘老‬看屋里摆的石榴不顺眼，扭头对一畔的三姑娘道“你拿去吃吧。”

　　何子衿真是服了何‮娘老‬，听了冯太太的事自己怕被石榴籽呛死，这是在转嫁风险么？

　　甭看三姑娘平⽇里话极少，她并不傻，心里门儿清，暗道：姑祖⺟这是想我被石榴籽呛死么？

　　何‮娘老‬当然不是想三姑娘步冯太太的后尘，她就是觉着，冯太太被石榴籽呛死，瞧着这东西就有些个不吉利，看着碍眼，就给了三姑娘。

　　不过，何‮娘老‬这种反应也够奇葩就是。

　　沈氏直接无语，何恭觉着他娘有些过了，您老瞧石榴晦气，不吃就是，也不能给三姑娘啊。何恭刚要说话，何子衿已笑嬉嬉的同三姑娘说“表姐，咱们去吃吧，今年收石榴，个儿又大又甜。祖⺟屋里的石榴都是我娘挑了最好的拿过来的，先前我想吃我娘都不让，这回便宜了咱们。”

　　三姑娘眸光微暖，想着姑祖⺟虽不大和气，好在其他人对她都很好。三姑娘点头“嗯。”

　　何‮娘老‬觉着何子衿成天蹦蹦跳跳的不大稳当，这又是亲孙女，何‮娘老‬不似直接将石榴给三姑娘，而是叮嘱何子衿一句“小心籽。”这傻丫头，怎么啥都要吃？没听说石榴籽把冯太太给呛死了么？

　　“祖⺟放心吧，过中秋，哪家不吃石榴呢，哪儿个个都似冯太太那般不小气呢。”何子衿道“我们剥了石榴粒，挤出汁来喝，肯定好喝。”叫着三姑娘去厨下榨石榴汁去了。

　　何恭望着‮娘老‬直叹气“哎…娘…娘你…哎…”

　　何‮娘老‬瞥儿子一眼“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唉声叹气做什么？”

　　何恭郁闷“没什么。”做儿子想跟娘讲理，哪里讲的清哟，何况他娘又是出名的不讲理。何恭识趣的闭嘴，想着私下叫

子多照顾表侄女些。

阿奇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千山记作者:石头与水	书号:45642 时间:2018/2/1 字数:7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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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防盗章，11。6晚七点替换~~ 　　沈氏非但拍何‮娘老‬的马庇，她还拍的有理有据一派诚恳，饶是何‮娘老‬因三姑娘心烦，这会儿脸上也露出些微笑意，假假道“你也还成。”当然，跟她老人家比还是有一定差距滴。　　沈氏笑“这是自家人瞧着自家人好，⺟亲偏心我，自然这样说。”自从生下儿子，沈氏在何‮娘老‬这里算是有一席之地了。不然，以往这样的话，她再不能说的。　　沈氏继续道“这几天，我留神打量着，侄女的确能⼲，打扫庭院不说，灶上的事也，可见是⼲惯了的。这女孩子要学的事，也不只在灶上，咱家的女孩儿，琴棋书画不讲究，针指女红可得会。像⺟亲说的，哪怕不学认字，针线是必学的。⺟亲想把侄女调理出来，如今子衿要学针线，我就多问一句，侄女可会这个？要是不会，也是得学的。不说多好的手艺，起码以后⾐裳被子的得会做，这也是最浅显的东西了。” 　　沈氏慢调斯理的说出来，何‮娘老‬倒没似跟儿子似的直接翻脸，一则沈氏先把何‮娘老‬哄乐了；二则沈氏抱着儿子，何‮娘老‬拿何冽当命子，不要说吵架，从不当着宝贝孙子的面儿大声说话；三则沈氏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何‮娘老‬不是个坏人，她也绝不是何恭那样的烂好人，她能收留三姑娘，可如她所说，收留就是底限，其他的，就不要想了。三姑娘以后必是艰难的，何‮娘老‬让她做些事，不是要害她。何‮娘老‬道“看看再说。” 　　沈氏便不再说三姑娘的事了，转而逗何冽说话，让他学叫祖⺟。何冽刚学会翻⾝，哪里会说话呢？不过，他咿咿呀呀的说些外星语，何‮娘老‬也乐的跟朵花似的。　　何‮娘老‬并非不通情理，相反，她其实相当的会权衡利弊。　　三姑娘会打扫庭院会择菜做饭，针线上的确是不大成的，何‮娘老‬便叫三姑娘跟着一道学着做针线。不为别个，待三姑娘学会了，非但能帮着家里做针线，以后说婆家时也是一项本领。如三姑娘这样爹娘全无嫁妆为零的女孩子，想说门差不多的亲事，只得加強自⾝素质了。　　尽管态度不大好，何‮娘老‬仍叫余嬷嬷多准备了一份学针线的家什。在学针线前，何‮娘老‬先板着脸说了“针线篮子一人一个，里头东西都有，你们各自存着，谁丢了谁就不用吃饭了。” 　　何子衿翻来看看，见就是针啊线啊剪刀啊零布头啥的，其实都不是新东西，应该是家里凑的，连放针线的圆底小竹篮都有股子梅菜味儿，何子衿问“祖⺟，这篮子不会是装过咸菜的吧？” 　　何‮娘老‬道“装咸菜怎么了？有的用就知⾜吧！天天挑东挑西，你挣过一个钱吗？” 　　何子衿嘿嘿笑“我的是祖⺟的，祖⺟的还不就是我的么？” 　　何‮娘老‬一挑眉“我怕美死你个财丫头！” 　　何子衿強烈要求换个味道好闻的篮子，道“针线放这里头也跟着一股子梅菜味儿，以后我要给祖⺟做个⾐裳鞋袜的，拿出来都是梅菜味儿。不知道的还得说，你家做咸菜的啊！到时祖⺟穿了我做的⾐裳出门，别人家祖⺟老太太都是香噴噴的，就您跟梅⼲菜似的，浑⾝都是梅菜味儿！” 　　何子衿巴啦巴啦的一通梅菜味儿险把何‮娘老‬绕晕，何‮娘老‬将手一摆“这不是急么，现成就找了这两个篮子使，先凑合着用吧，明儿再说。”怕何子衿再歪，何‮娘老‬道“来，教你们认针。” 　　何‮娘老‬绝对不是个好老师，稍稍学的慢些，她“笨蛋”二字就不离嘴，好在三姑娘是个沉默寡言的子，何子衿本不当回事儿，时不时还回何‮娘老‬两句“我笨都是像您老人家啊！您说我就是在说您自己呢。” 　　何子衿对做手工很有‮趣兴‬，奈何人还小，趁着天光好时学一个时辰便罢了。倒是三姑娘，手真是巧，她年纪也大些，以往没人教过她，只会无章法的胡，此际，当真是一点就透，上手极快。　　学了不过两月，三姑娘就给何‮娘老‬了个新帐子。这是何‮娘老‬要换帐子，三姑娘听说了，便主动揽了这活儿。何‮娘老‬哪儿会跟她客气，待三姑娘好，余嬷嬷赞道“表姑娘这手真巧。”虽说大上几岁，可上手这样快的也罕见。　　何‮娘老‬一撇嘴“就那样儿呗，反正自家用，什么好啊赖的，也不能扔出去，就用这个吧。” 　　何子衿接话儿道“怎么不能扔？祖⺟不想用只管扔，您老扔了，我接着捡回来就是我的了，⽩得个帐子，多好。” 　　“美不死你。”何‮娘老‬笑问“你做了点儿啥？”孙女也学两个来月了呢。　　何子衿笑“我给祖⺟做了双袜子，怕万一您嫌不好扔出去，我就自家再捡回来也没面子，就不打算给您了。” 　　“死丫头，不给我你打算给谁？” 　　“给我外祖⺟，包管外祖⺟⾼兴，还得赞我心灵手巧。” 　　何‮娘老‬立刻醋了，骂一句“没良心的死丫头，以后别来我这里要吃要喝！”极力忍着，才没说沈⺟的坏话。私下还是教导了何子衿一番，同何子衿道“什么是外祖⺟，外孙女？一个外字就注定了，你是外人！你姓沈么？傻子！你娘姓沈，现在也得说是何门沈氏！你姓何，傻蛋！分不清个里外亲疏，天天就知道吃饭，不长心眼儿！”最后还恶狠狠的戳了何子衿脑门儿两下！恨其脑袋不灵光，想着‮娘老‬这般辛辛苦苦的教你个丫头片子针线，有了东西，不先孝敬‮娘老‬，倒去给你外祖⺟，你平⽇里吃的你外祖⺟家的饭哪！何‮娘老‬总结“吃里爬外的丫头片子！” 　　何子衿笑“唉哟，我就那么一说，您还当真啦。比着您的‮寸尺‬做的，怎么会给外祖⺟哟。就是还没做好，等做好再给您看。” 　　何‮娘老‬闻此言，顿时如吃了人参果一般，从头到脚的舒泰，说一句“这还算没⽩吃那些好东西，慢慢做吧，你还小，不要跟你表姐比，她比你大。”给何子衿一块好点心“拿去吃吧。”余下的搁柜子里锁起来。　　何子衿实在无语，自从三姑娘来后，何‮娘老‬屋里的东西便重新上了锁。　　何子衿把三姑娘叫自己屋去，点心分她一半，给三姑娘看她养的花。何子衿不是不懂人心，一味对人好，不见得能收获相对应的回报。施恩是最傻的事，人与人之间，谈得上什么恩呢？不过是缘分到了，偶有一段相遇，你帮人家，不过顺手，如此而已。　　待傍晚吃饭时，何子衿送了三姑娘一盆茉莉花，她说“好养活的很，浇浇⽔晒晒太就能活，⽔也不要太多，隔三天烧一次⽔就行。” 　　三姑娘轻声道谢，抱着花，与何子衿一并去何‮娘老‬那里吃晚饭。　　八月的风有些冷了，何子衿还是圆润润的孩童样，三姑娘生得细瘦，裙裳在她⾝上极是宽松，风吹过来，⾐角翻飞，留海微微拂起，露出宽阔的额头，乌眉下的一双眼睛，沉默而坚定。　　何家没啥食不言的规矩，眼瞅着中秋将近，何‮娘老‬与沈氏说些中秋礼的事，同儿子道“你姐夫家里，你带着小福子跑一趟吧。中秋不比别的节下，连带重的礼，你一并带去。” 　　何恭应了“不知姐姐、姐夫在帝都如何了？” 　　何‮娘老‬一幅得意的笑脸“能如何？做了翰林老爷，威风呗。”如今闺女做了翰林太太，何‮娘老‬但有机会就要拿出来说一遭的“你姐小时候你爹拿了她的八字去算，人家算命先生就说，你姐命里带着富贵呢。如今看，可不是应验了么。” 　　沈氏捧哏“是，我也觉着，姐姐面相生的极好。” 　　何‮娘老‬大言不惭“你姐姐眉眼生得像我。” 　　何子衿险些噴饭：您老已是寡妇好不好… 　　何家正预备中秋节礼，结果，礼还没送呢，冯家派人来报：冯家太太过逝了。　　何‮娘老‬吃了一惊，忙问冯太太得的什么病，什么时候归的天？又道“给我那女儿女婿送信了没？” 　　冯家下人道“老爷已着人去帝都请大爷大回家了。” 　　何‮娘老‬心急，那女婿的官儿岂不是做不成了！好在，何‮娘老‬还是有常识的，知道⽗⺟过逝‮员官‬都要辞官守孝三年，看来，女婿这官儿的确是做不成了啊！何‮娘老‬哭的伤感，拍‮腿大‬泣道“我苦命的亲家啊，你怎么就这么早去了啊——”您怎么就不能多等两年，等你儿子我女婿把官儿做实了再去啊！　　哭一回，安排冯家下人下去歇着，何家得准备奔丧的事，何‮娘老‬上了年岁，沈氏得照看何冽，于是，就得何恭去冯家奔丧了。沈氏要给丈夫准备⾐裳行头，何‮娘老‬看着何冽，有何子衿陪着。何‮娘老‬悄悄嘀咕“这死的可真不是时候，你姑丈的官儿也没的做了。” 　　何子衿无语，道“想来冯家太太也不乐意这会儿死的。”儿子刚出息，福还没享到，老太太归了天，这命真是… 　　何‮娘老‬叹口气，抱着何冽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道“是不是三丫头命硬啊，怎么她一来咱家，咱家就老出事儿。” 　　何子衿忍不住角菗了又菗，请教她祖⺟“您老有啥仇人不？” 　　“⼲嘛？” 　　“要是有，你跟我说，我叫表姐去咒一咒他们，你不是说表姐命硬么。”要三姑娘真命硬到能克死冯太太，估计她肯定第一个把何‮娘老‬给克死！　　遇到何‮娘老‬这种长辈，除了叹一声“唉…”还有什么法子能表达內心深处的情感么？　　何恭去冯家十来⽇方回，一则道远；二则是亲家，多留几⽇也是应当；三则，何恭惦记姐姐，故此一直等到姐姐、姐夫自帝都归来，冯家发完丧，方告辞回家。　　何‮娘老‬早盼着呢，见儿子风尘仆仆归来，自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儿子，却也按捺住焦切，先令儿子回房梳洗，歇一歇再过来说话。何子衿瞧见⽗亲回来，也颠颠儿的跟过去了，何恭净面，她便在一畔递帕巾，有眼力到不行。何恭换过⾐裳，抱了闺女在怀里，笑“这才几⽇不见，怎么觉着丫头像是瘦了。”知道他闺女爱吃醋，何恭向来都是先抱闺女的。　　沈氏递了盏温茶给丈夫，笑“换牙呢，牙不顶用，吃⾁不方便，可不就瘦了。” 　　何子衿立刻呲下嘴，展示她漏风的门牙给她爹看，何恭瞧的一乐，笑“那就吃点软和的，换牙千万不能，一换的牙就歪了。” 　　何子衿点头，道“阿冽也开始出牙了。” 　　何恭又瞧儿子，何子衿掰开弟弟的嘴给她爹看，果然门牙冒出来了，小小的一点⽩。何冽以为他姐在逗他玩儿，一咧嘴就流了他爹一手口⽔，笑眯眯的模样极是讨喜。何恭喜的很，与沈氏道“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瞧着阿冽似又长大许多。” 　　“孩子都是这样，那天拿出一月前穿的⾐裳再穿就小了。”沈氏笑问“相公一路可还顺遂？” 　　“都好。”何恭有些饿了，见边儿上碟子里有点心，就要吃一些。沈氏道“相公少吃两块儿，厨下有汤面，立煮就能得的。”吩咐翠儿去令周婆子给丈夫下碗馄饨来。　　何恭一听有馄饨，便将果子放下，随口问“这不早不晚的，怎地有汤面？” 　　“我算着你也该回来了，前两天叫周婆子撵了些面条出来，挂在竿子上晾⼲，多放几⽇也不会坏。厨下炉火上温着大骨头汤，热热的下碗面来，吃在肚子里才实惠。”沈氏一面说，拿帕子给儿子擦了擦口⽔，问“姐姐、姐夫可还好？” 　　“都好。”何恭问“我走这些天，家里没事吧？” 　　沈氏笑“没什么事，就是惦记你。” 　　夫两个说着话，周婆子把面端来了，骨头汤下的面，上面码了几片酱牛⾁并几碧绿的小青菜，怕何恭口重，周婆子还配了一小碟红油猪耳，一小碟酱青瓜。　　见面来了，沈氏便不再与丈夫说话，一意服侍他用饭。这一碗面下肚，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何恭笑着摸摸肚子“总算稳住心了。” 　　“厨下还有，要是没，就再来一碗。” 　　“不吃了，过会儿就是晚饭的时辰了。”又喝了半盅茶，何恭起⾝道“好，咱们去娘屋里说话吧，娘也惦记着呢。” 　　沈氏一笑，抱着儿子带着闺女，一家子去了何‮娘老‬屋里。　　何恭先说冯家的丧事，道“说来真是不巧，冯太太⾝子原极硬郞，今年石榴的好，这眼瞅着中秋，说是外头买了些好石榴来，冯太太吃石榴时，不小心石榴籽呛到嗓子眼儿，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何‮娘老‬惊“这么说，是叫石榴籽给呛死了！” 　　何恭点头，何‮娘老‬道“这是八辈子没吃过石榴啊！” 　　何恭：… 　　“娘，你也别这么说，兴许是命数到了。”何恭对于冯太太的死法也很无语，但对她娘的评价更无语，不过是赶个巧罢了，谁还愿意这么死不成？　　“我也就在自家说说。”何‮娘老‬早就抱怨冯太太死的不是时候，这会儿听着冯太太是被石榴子给呛死的，更觉着，她这亲家非但死的不是时候，死法更是窝囊，还连累了她女婿。何‮娘老‬问“你姐姐、姐夫可好？” 　　“都好，翼哥儿长⾼许多，可不是以前见的童子模样了。”何恭笑“姐姐又有了⾝子，一路回来怪累人的，好在叫大夫把了脉，开了安胎药，并无大碍。” 　　何‮娘老‬一惊一喜复一愁，最终道“离得远了，处处不便，这样的大事我竟然不知道！”又道“要是能给翼哥儿再添个弟弟就好了。” 　　何恭笑“弟弟妹妹都好。娘别担心了，待过些时⽇，我再去瞧瞧姐姐。总归现在回了老家，来往肯定比在帝都时方便。” 　　“这也是。”虽然亲家死的不是时候，死法也丢脸，好在女婿起码是进士老爷了，而且闺女又有了⾝孕，这也是一喜。何‮娘老‬将冯太太窝囊的死法抛诸脑后，一意为闺女⾼兴，笑“赶明儿咱们庙里烧香去。” 　　何子衿道“保佑姑姑生个小表弟。” 　　何‮娘老‬听这话无比顺耳，喜笑颜开“就是这样。” 　　何子衿鬼头鬼脑的一笑“要是姑姑生个表妹，以后我就跟表妹说，你外祖⺟啊，可重男轻女不喜闺女啦～” 　　何‮娘老‬笑骂“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你的嘴。” 　　何子衿装模作样的同何‮娘老‬商量“这就要吃晚饭了，等吃完再给祖⺟撕啊。” 　　何恭笑“娘这里只要有子衿，保管每天热热闹闹的。” 　　何‮娘老‬眼⽪一搭“天天吵得我头疼，还是我家阿冽好，不言不语的，一看就乖巧。” 　　何子衿忍不住吐槽“他倒想言语，他会说么。” 　　“别看阿冽不会说，心里明⽩。”何‮娘老‬要了孙子来抱，笑眯眯的与儿子道“我每抱了阿冽出门，人见人夸，都赞阿冽生的俊俏。” 　　“这都是像我的缘故啊。”何子衿感叹。　　“去去！哪儿都有你。”何‮娘老‬摸着孙子的小⾁脸儿“阿冽生得像你祖⽗。” 　　天地良心，何冽长的跟沈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亏得何‮娘老‬能拗到早逝的丈夫⾝上。何子衿还凑趣“唉哟，那我祖⽗肯定特俊俏了。” 　　何‮娘老‬立刻来了精神“那还用说，当年三乡五里的，提起你祖⽗没有不赞扬的。” 　　“都夸我祖⽗啥？” 　　何‮娘老‬便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无非是“仁义”“有能为”“会办事儿”等等，反正只要是优点，何‮娘老‬都不吝于放在丈夫⾝上的。　　何恭心下直乐，何子衿还装模作样的同何‮娘老‬道“要我说，以后阿冽能跟得上祖⽗一半，就是大出息了。” 　　何‮娘老‬笑“我看，阿冽肯定比你祖⽗更有出息。”说到这个，何‮娘老‬与沈氏道“该把阿冽抓周的东西备起来了。” 　　“明年才抓周呢，您老这也忒早了。”何子衿道，　　“早点儿备怎么了，阿冽可是咱家的长孙。”何‮娘老‬笑呵呵的亲宝贝孙子两口，特别待沈氏道“书本多备两册。”沈玄抓周时抓了一支笔一本书，把个何‮娘老‬羡慕的要命，觉着人家沈玄以后定是念书的好苗子，就盼宝贝孙子也抓个一模一样的。　　沈氏自然应了。　　因冯太太这死法有些不雅，何‮娘老‬叮嘱家人不要出去说，虽然她在心里没少鄙视冯太太被石榴籽呛死比较丢脸，但，冯家毕竟是何家的亲家，亲爱的脸面，何家还是要维持的。　　因冯太太之死，何‮娘老‬看屋里摆的石榴不顺眼，扭头对一畔的三姑娘道“你拿去吃吧。” 　　何子衿真是服了何‮娘老‬，听了冯太太的事自己怕被石榴籽呛死，这是在转嫁风险么？　　甭看三姑娘平⽇里话极少，她并不傻，心里门儿清，暗道：姑祖⺟这是想我被石榴籽呛死么？　　何‮娘老‬当然不是想三姑娘步冯太太的后尘，她就是觉着，冯太太被石榴籽呛死，瞧着这东西就有些个不吉利，看着碍眼，就给了三姑娘。　　不过，何‮娘老‬这种反应也够奇葩就是。　　沈氏直接无语，何恭觉着他娘有些过了，您老瞧石榴晦气，不吃就是，也不能给三姑娘啊。何恭刚要说话，何子衿已笑嬉嬉的同三姑娘说“表姐，咱们去吃吧，今年收石榴，个儿又大又甜。祖⺟屋里的石榴都是我娘挑了最好的拿过来的，先前我想吃我娘都不让，这回便宜了咱们。” 　　三姑娘眸光微暖，想着姑祖⺟虽不大和气，好在其他人对她都很好。三姑娘点头“嗯。” 　　何‮娘老‬觉着何子衿成天蹦蹦跳跳的不大稳当，这又是亲孙女，何‮娘老‬不似直接将石榴给三姑娘，而是叮嘱何子衿一句“小心籽。”这傻丫头，怎么啥都要吃？没听说石榴籽把冯太太给呛死了么？　　“祖⺟放心吧，过中秋，哪家不吃石榴呢，哪儿个个都似冯太太那般不小气呢。”何子衿道“我们剥了石榴粒，挤出汁来喝，肯定好喝。”叫着三姑娘去厨下榨石榴汁去了。　　何恭望着‮娘老‬直叹气“哎…娘…娘你…哎…” 　　何‮娘老‬瞥儿子一眼“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唉声叹气做什么？” 　　何恭郁闷“没什么。”做儿子想跟娘讲理，哪里讲的清哟，何况他娘又是出名的不讲理。何恭识趣的闭嘴，想着私下叫子多照顾表侄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