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本贤良是由千寻写的言情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妓本贤良  作者:千寻 书号:5580  时间:2016/11/20  字数:13178 
上一章   第三章 姑娘,接客了    下一章 ( → )
  花満楼是凤舞城里的老店,名声打得响亮,楼里有好几朵招牌名花,是贵人们的最爱,听说连续几年,端午节的名花争赛中,夺冠的都是花満楼的姑娘,因此花満楼的名声在蜀州四处流传,连外地来的人们也晓得,想找最美丽、最有才艺、最温柔解语的姑娘,上花満楼准没错。

  花満楼的姑娘分成两派,一派是卖艺不卖⾝,一派是卖⾝而才艺嘛…随随便便。

  贺心秧因为“年纪太大”被编到后面那组。

  所以她琴棋书画不必学、舞蹈唱歌不必练,只要学习上功夫便行,一本破烂到不行的画本,帚儿姑姑反复让人在新进人员面前演练,问与答之间,还让她们亲手试试院打手的六块肌。

  每个姑娘都吓得脸红心跳,还有人不肯依从,非要帚儿姑姑怒吼几声再加两敲下去,才肯委委屈屈贴上前,敷衍了事,唯有贺心秧摸得心平气和、乐此不疲,表现出百分百的配合态度。

  她怎会害怕?虽未満十八,但生长在信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里,看过的A片、A漫、十八限那么多,不过是摸摸手臂、碰碰肌,还难不倒她。

  不过,她之所以合作,乖到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还是因为进青楼的第三天,一个轰动整个青楼的事件传了出来,让她更加明⽩自己的处境。

  事件始末是这样的——一名宁死不屈的清倌,在‮客嫖‬捧大钱上门时用发簪刺伤对方。

  这个情⾼尚、情纯洁的女子,有因此躲过失⾝夜、保住清⽩吗?并没有。后来她被灌进舂药、廉价买卖,一个夜里连续接了五次客。

  从此以后她便死了心,乖乖当花満楼里的一朵花。

  如果结果相同,何必非要去经历当中那段无奈挣扎?

  女子的经验教乖了她,与其做无谓的反抗,不如暂且合作,伺机而动,她的目标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要有所收获。

  所以她不但乖巧听话,还顺着宝嬷嬷的心意说:“我不当女则已,一旦要当,就要当最红的。”

  这个答案令宝嬷嬷満意极了,成天好饭好⾁伺候,她吃得、睡得好,打算养⾜体力再逃跑,因此不断和那四只大金刚套情,期待他们松懈看管,好让她这颗苹果逃开他们的虎视眈眈。

  几天后,宝嬷嬷派了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蔷薇来服侍自己。

  蔷薇还是个孩子,脸圆圆的、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天真良善、活泼无心机,成天聒噪,话说不停,很惹人喜

  可即便如此,贺心秧还是多了个心眼,她再不随便相信古人。

  她把表面工夫做⾜,成天乐呵呵的,表现对处境的満⾜,三不五时与蔷薇说些言不及义的废话,编些假⾝世来诓骗她,努力和每个人都相处融洽。

  “秧秧姑娘,帚儿姑姑要妳准备准备,今晚得接客了。”蔷薇端着洗脸⽔推开门,走进屋里。

  贺心秧咬咬,眉头微皱…本以为可以多拖几天的,她已摸透四大金刚和院里护卫的习惯,确定寅时过后,姑娘和恩客们梦⼊三更,他们会松懈戒备,那时她搞定蔷薇就可以试着逃跑,现在…好吧,B计划。

  她望一眼蔷薇,试着拉起笑脸,不让蔷薇发觉心底盘算。

  换上新做的⾐裳,擦起红红绿绿的粉妆,她不想当圣诞树,无奈圣诞节迫近,只得坐在镜子前面,任由蔷薇打扮。

  “蔷薇,妳知道今晚我要接待的是哪位贵客吗?”她状似随口问问,耳朵却警醒着。

  “知道啊,是蜀王。”蔷薇一面摆弄她的头发,一面回话。

  “蜀王?”那是何方神圣?

  “秧秧姑娘不知道蜀王?他可是名満天下呢。”

  “我不是同妳说过吗,我们贺府门风严谨,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双眼不观门外事,双耳不闻阶前音,任蜀王再名満天下,我怎会知道?”

  “说的也是,那我来和姑娘说说。那位蜀王呢,是当今皇上的六皇弟,外表生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可那颗心吶…毒着呢。”

  “怎么说?”随着蔷薇的起头,她联想起穿越小说中经常被遇见的四王爷、后来当上雍正皇帝的那位。

  “唉,讲起这皇家秘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有话可说,蔷薇眼底泛起光芒,偏偏还要补上这样两句,吊人胃口。

  “那就长话短说呗。”

  “听说呀…”

  都讲了长话短说,可蔷薇还是拉拉杂杂,多余的废话讲上一大篇。

  青楼嘛,向来是文人客聚集之处,蔷薇在此出生长大,耳里听得多了,倒也能说出几分清楚,删删减减、增增补补,贺心秧终究弄懂她所谓的皇家秘辛。

  她所处的朝代是祁凤皇朝,传至现在已有二百三十余年,北边有些尚未成国的游牧民族,经常集结,劫掠北方各城,皇朝东边临海,南方与西方有梁、陈、赵、齐诸小柄,并不构成大威胁。

  先皇宠爱佟斌妃,预备立佟斌妃之子萧霁为太子,可这样一来,便惹火了皇后和她所生的皇子,当时皇后嫡子萧□年逾三十,手掌兵权、四处征战,替‮家国‬开拓不少土地,而萧霁不过是个三岁小儿,比萧□的儿子年纪还小呢,他哪会服气。

  于是,当先皇想立萧霁为太子之事传出,朝中大臣分成数派。

  有人认为该立武功⾼強、开疆拓土的萧□为东宮太子,有人认为萧□格残暴,空有一⾝武艺却无大略,能治理朝中大事之人,唯有六皇子萧瑛。

  当然也有人同意皇帝的立场,认为萧霁天资聪颖,是个小神童,假以时⽇好好栽培,⽇后定能成为好皇帝。

  此事闹将起来,前朝、后廷均是人心惶惶、各自揣测,为庒下纷扰,皇帝写了遗诏,却不立太子。

  没想到⾝子尚称強健的皇帝竟突然驾崩,此事让辅国大臣措手不及,而萧□拥兵自立为皇,将不肯伏首的大臣一一捉拿、锒铛⼊狱。

  当夜佟斌妃见大势已去,一条⽩绫随帝王⼊了⻩泉,而心狠手辣的六皇子萧瑛为求自保,杀了小皇弟萧霁,向萧□证明自己的忠诚。

  之后萧□登基,大肆杀伐朝廷旧臣,许多功臣‮弟子‬、皇室宗亲都被牵连进去,唯萧镇、萧瑛逃过一劫,萧镇被封为勤王,封邑陵州,而萧瑛被封蜀王,封邑蜀州,有名无权,成了个闲散王爷。

  萧瑛风流多情,时时流连风月场所,喜女⾊、爱诗歌,喜奢华,对朝政不闻不问。

  他今年二十二岁,却犹未娶,依皇室规矩:凡贵族⾼官,婚事得由朝廷发话,而堂堂蜀王,自该由皇帝为他赐婚,可不知是萧瑛风流名声在外,京里好人家的女儿不敢沾惹,还是皇上有意耽搁,总之他的婚事迟迟不见张罗。

  可他也一派无谓,成⽇无所事事,办诗会、赛马、下棋,蜀州里的青楼处处有他的⾜迹。

  贺心秧耳里听着、心底忖度着,倘若她是皇帝,也乐得耽搁。

  为什么?很简单,倘若萧瑛始终是萧□心底一颗恶瘤,就算他帮皇帝杀了萧霁自清,萧□岂能真的信任他?只要人不死、心思不灭,就存了个翻盘机会。

  再者堂堂王爷要赐婚,女方家世岂能弱了,萧□好不容易登上皇位,又岂肯让萧瑛借联姻之名,扩大己⾝势力?所以这婚啊,难赐。

  萧□登基后,重用武官、轻视文臣,至今已经五年,却不开科考,让天下读书人多有怨言。

  然而他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京城百姓有怒不敢言,如今的祁凤皇朝內,说民生乐利、国富民安,不至于,而且连年⽔旱灾情、倭寇扰境,朝廷始终拿不出有效法子,但震于萧□的军前威望,邻国倒还算安分,唯有年年⼊冬,北方的鞑子会小鄙集结,掠夺一阵。

  “什么?”贺心秧恍惚了,没听见蔷薇在说些什么。

  “我说,蜀王包下风月厅呢。”提到风月厅,蔷薇整张小脸満是‮奋兴‬之情。

  “哦。”

  风月厅是花満楼里最⾼级的厅院,待客的酒⽔菜肴也最为精致昂贵,通常订下风月厅的多是达官贵人,有钱人在那里一掷千金,半点不手软,而被挑选进去服侍的姑娘,人人出来怀里都是満満的赏银,因此风月厅门开,大伙儿的注意力就会往那里摆。

  因此能被留在厅里的,通常是头牌名,比方擅长弹琴的⽟香姑娘、擅长吹萧的宸风姑娘、擅舞的玲珑姑娘…可不管到最后有没有被留宿,能进去一次,⾝份便被抬⾼一回。

  蔷薇看着云淡风轻应和一声的贺心秧,诧异道:“我说的,可是风月厅和蜀王呢。”

  “不然呢?”

  要她跳起来尖叫两声、跑几圈,再紧紧抱住蔷薇的‮腿大‬,用力嘶喊:风月厅耶!风月厅呢!宝嬷嬷、帚儿姑姑竟待我如此优厚,我又不是头牌,不会吹萧、弹琴加跳舞,头一回献⾝,就挑了间⾼档Motel给我一个难忘回忆?

  蔷薇见她反应平平,立刻补充说明道:“虽然外头传得纷纷攘攘,说他心无风骨、狠戾弒弟,但那终究是传说,有几分‮实真‬谁也不知道,可姑娘们亲眼见证过的是——蜀王是号人物!他风流俊朗、温文儒雅,对待姑娘温柔至极,出手又大方,人人都盼着能伺候他呢。只不过王爷子好洁,不碰被开过苞的女子。”

  听至此,贺心秧终于明⽩自己为什么会被挑选,本没有人待她优厚,只因为这位王爷大哥喜拆礼物,拆过一回、乐过一遍,便弃如敝屣。

  而她,刚刚好是未开封的第一手礼物,这种喜新厌旧的男人,怎称得上一号人物?

  这时代对男人的审核标准还真奇特。贺心秧不噤苦笑。

  “上回蜀王到花満楼来,紫荆姑娘陪侍‮夜一‬后被打赏百两呢。”

  “所以,她利用百两替自己赎⾝?”

  “傻了呀,⼲嘛赎⾝?就算从良,被破了⾝子,紫荆姑娘顶多只能当个侍妾,当不了正,与其在大家族里让人一生一世瞧不起,⽇子过得战战兢兢,不如留在花満楼里,至少可以赚个钵満盆溢。

  “况且与王爷‮夜一‬
‮存温‬后,紫荆姑娘红起来,连着数月,每天都有人点她的牌子呢。宝嬷嬷⾼兴极了,转眼就捧红一个大姑娘,替花満楼挣了不少银子。”

  蔷薇的意思是…经过蜀王认证,姑娘们的⾝价便会大涨?

  他是谁啊,CNS吗?还是农业局检验标章?所以她该怎么做?让他玩一整晚,狠敲一笔,再替自己赎⾝?

  不对,有紫荆姑娘的经验,宝嬷嬷那关肯定不容易过,说不定她会狮子大开口,提个天文数字,让她从早接客到晚,接満十年才有本钱替自己赎⾝。

  还是照原计划进行吧。

  “蔷薇,上次帚儿姑姑不是说,倘若头一回心里害怕,有种药可以让我手脚无力、轻松顺了客人,那药,妳可以替我找一些来吗?”

  “姑娘想要啊?”蔷薇皱皱鼻子,那蒙汗药是再寻常不过的药,只是…用在和蜀王一起时…她満脸的无法理解。

  “不能要吗?”

  “自然可以,不过有些可惜耶。”她转到贺心秧面前说。

  “怎么讲?”

  “蜀王相貌俊逸非凡,即便楼里姑娘⽇⽇送往来,见识过的男子多如过江之鲫,可姑娘们还是人人为他倾心。至今,紫荆姑娘提起王爷,还会脸带羞红呢,姑娘要是把自己弄得云里雾里、糊里胡涂的成就好事,⽇后定要抱憾终生。”她那口气,彷佛恨不得和苹果换位置似的。

  为恩客倾心?她们疯了吗,⾝为女的首要原则——只能为恩客口袋里的金银倾心。谁会为了肤浅外表倾心?反正蜡烛一吹,是猪头是王子,有差吗?

  “别说这些,妳快去找帚儿姑姑要点药吧,我心里憋得慌,万一心急不从、惹恼蜀王,砸掉花満楼的招牌,这责任妳担待得起吗?”她出声恐吓。

  “行了、行了,我去找帚儿姑姑就是。”蔷薇连声应道。

  她细瞧贺心秧,打扮得差不多了,在她颈间扑上一层香粉后,转⾝离开。

  门关起,贺心秧才认真看看镜中的自己,不看则已,一看她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是哪国的化妆术啊,又不是鬼月鬼门开,⼲嘛把脸涂成这样⽩,况且,她几时成了针线包,怎地在头上东揷一、西扎一支。

  她试着忍耐、试着多看几眼,希望能越看越顺眼,但但但…厚,不行了她,她决定任一回。

  她动手拔去満头珠翠,扎起公主头,编上细发辫,打扮出几分北国风情,再洗掉満脸铅华,找套素雅的⾐服换上,她一面打扮自己,却也在心底一路盘算着,待会儿如何把药粉调包,让蔷薇以为她已经呑下蒙汗药…

  快手快脚换好⾐服,她找了个纸团,再练习两回⾼中社团时期学过的魔术手法,深昅口气,告诉自己:贺心秧,妳绝对能够成功脫离!

  风月厅分成两个部分,前头是占了一半空间的花厅,厅里有张可以容纳十人的桌子,还有个小舞台,以供姑娘在上面吹奏乐器兼跳舞,花厅装潢得金碧辉煌,再摆上鲜花盆栽,甚是生机、一派富贵景象。

  花厅后头有两个‮立独‬房间,恰恰可以容纳两组人马进行战,小道消息说,房间的隔音设备不错,不至于互相影响。

  这种隔间规画,据说是考虑到顾客体力強旺,想战第二回合、又不想和同一号姑娘打滚,方便换对像用的。

  这叫做“一次付费、双倍享受”贺心秧讥讽一笑,原来以客为尊的观念早就在服务业里广为流传。

  此时风月厅的每个姑娘都把自己打扮得光四,露手臂、露脖子、露出丰腴的半球…作风大胆得很,若非受时代背景限制,大概全是Lady导卡卡,她们尽全力突显自己⾼耸的部、微的臋部,脖子上的肌肤上了好几层香粉,试图強调⽟肤胜雪。

  她们站得笔,虽没谈,可摩拳擦掌、旺盛的企图心很明显,人人都预备在这场选秀大赛里面拔得头筹。

  宝嬷嬷三不五时向她投来关注目光,贺心秧明⽩自己的打扮太普通,一⾝⽟⾊盘领右衽杭绢衫子,沉香⾊⽔纬罗裙,辫子上头只点缀了几颗粉⾊珠子,和其他姑娘的盛装打扮简直无法相比。

  方纔蔷薇已经被帚儿姑姑给叨念过一回,若非她以“人人都盛装华服,我若与她们相同,岂能一眼被王爷相中”为由说服了宝嬷嬷,恐怕又得被请回去,重当一回圣诞树。

  她实在很想叹气,生存难啊,当奴隶要尽情表现自己的优点,当暖工具也要想尽办法突显自己的“⾼人一等”竞争这种事,不是未来世纪才发展出来的,自古皆然。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宝嬷嬷连忙端起笑脸上前去。

  方打开门,咯咯咯,她张扬的笑声好似被掐紧脖子的火,啼个不停。

  “王爷,咱们姑娘可是盼您盼得颈子都长了,怎那么久不上花満楼来走走逛逛?”

  随着她尖锐的嗓音,三、四个男人进了门,其中两名,眼睛像X光机,里里外外扫过几眼后便退回门外,一左一右的守着。

  为首的那位绝对是蜀王,贺心秧一眼便认出来。

  因为,第一,他很⾼,并且笑得很风流,完全符合蔷薇的形容。

  第二,他穿的⾐服看起来相当昂贵,绝对有睡一晚就付百两银子的雄厚本钱。

  第三,宝嬷嬷那句王爷,摆明他就是那位没风骨、弒弟求王的蜀王。

  并不夸张,他的确长得很美型,眉目俊朗、温文尔雅,温润的五官笑起来教人如沐舂风,他丰神俊朗,浑⾝透着一股书卷气,目光如湛蓝湖⽔,让人望着便觉得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他一⾝浅紫绸⾐,宽袖大襟,领间袍角⾐袖遍布锦绣,束⽟带,下挂着五彩荷包,乌溜溜的长发束在半月冠里,用一只银簪扣住,他左手食指戴着暖⽟扳指,带出一丝斯文优雅的痞气。

  蜀王⾝后站着的魁梧男子,⾝⾼与他一般无异,但他左手按剑,一看便知是练家子,他浓眉墨瞳,目光精烁,下巴方方的,看起来有些刚毅严肃。

  他⾝穿天青⾊宽袖纱袍,头戴龙鳞纱巾,看起来精神奕奕,虽然青袍将他全⾝上下包得紧紧的,但贺心秧可猜出他⾐服下必存在着丰硕的六块肌。

  他肯定是个⾝怀绝世武功的男子,他不是武侠C咖,而是A咖,不对,用A咖形容太客气,应该说他是北乔峰、南慕容【批注: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里武林盛传的一句话,指的是当时武林中最具地位的两人乔峰和慕容复。】那类的翘楚人物。

  “乔峰”似有所思地扫过屋里众女子,但眼光在触及贺心秧的时候停驻了。

  她有什么问题吗?穿得太糟了?太过…与众不同了?下意识地,贺心秧退后两步。

  她不希望被“乔峰”看上,倘若被那位相形之下较为文弱的王爷看上,计划成功率绝对能提⾼好几成。

  是,她承认自己很孬,柿子专挑软的捏。

  “宝嬷嬷,留下合姑娘为我们抚琴行了。”萧瑛看都不多看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眼。

  所以他们今天不想滚单,只想单纯与朋友叙叙旧?真可惜,预留的蒙汗药无用武之地了。

  几声叹息在耳边响起,贺心秧的叹息声也掺杂其中。还以为今晚就可以结束青楼游记,看来还待下回分解,没关系,山不转路转,B计划行不通,再绕回A计划,她这个人别的不敢讲,变通能力超強。

  満厅里的姑娘磨磨蹭蹭,走还留的,短短几步路的距离竟然大塞车,弄得她很想朝她们大吼:喂,自尊,当女也要自尊心的好不好!

  她懒得排队,索穿越她们,径自往大门方向前进。

  “等等。”萧瑛果然注意到她,也果然是因为她那⾝与众不同的打扮。

  见蜀王出声,宝嬷嬷脸庞浮起一抹笑意,这个秧秧丫头,不光有容貌,脑子也是好使的,瞧,王爷果真看上眼了。

  但女主角并不晓得人家在喊自己,右腿一抬,就往门外迈去,她低着头,満脑子想的都是A计划要如何进行。

  猛地,一个拉力将她往后扯,她莫名其妙的回头,发现拉住自己的竟是萧瑛。

  “做什么?”

  她直觉发问,不但完全没考虑对方尊贵的⾝份,还将宝嬷嬷的教导尽数抛诸脑后,忘记对恩客要温柔、要体贴,讲话声音要ㄋㄞ到让人起⺟⽪。

  “妳留下。”直到此刻,萧瑛才正式注意到她的容貌。

  萧瑛审视她细致的五官,她相当美丽,美得清新、美得俏丽,那神态模样、⾐着打扮,半分不似青楼女子,她眼底甚至隐含着几分不驯与聪慧,不过…那都不是昅引他最重要的因素,她昅引他,是因为,她太像那个人。

  侧过脸,望一眼忧心忡忡的慕容郬,萧瑛浅哂,他对郬淡淡摇一下头,不会了,他再不会因为这样一张脸而难受。

  慕容郬微微点头,但愿如此。

  有鬼!贺心秧灵活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头滚两圈,望着两个眉来眼去的大男人,警觉心陡然提升,下意识想缩回被拉住的手腕。

  想逃?他偏不教她趁心如意,谁让她挂着这样一张脸,谁让她的脸碍着他的眼,所以,她越是不想的事,他越要做。

  宝嬷嬷看着两人的动作,那颗心吶,‮奋兴‬飞扬,过完今夜,花満楼肯定又有一朵名花盛放,想到数钱数到心花怒放的⽇子,脸上的笑怎掩得去?!

  “王爷真是好眼光,咱们秧秧姑娘是名门之后,若非家道中落,怎会沦落青楼,今儿个正是她第一次见客…”

  宝嬷嬷唠叨说个没完,萧瑛手一举,阻止她的话,他示意慕容郁递上一张巨额银票,看见银票,宝嬷嬷眼底闪啊闪啊,光芒闪耀。

  “宝嬷嬷将所有姑娘都带走吧,今晚就留秧秧姑娘伺候。”

  不过两句话,贺心秧接收到合姑娘一个充満敌意的眼神,她倏地泛起満⾝寒栗,再次确认了眼光果然可以杀人于无形。

  门关起,她一抖,満脑子止不住的⻩⾊想象。

  不会吧,两个同时上?

  三P口味太重,她哪里应付得过来?多留下一个合姑娘会怎样,他们又不是花不起,⼲嘛把人请出去,难道是…这时代的男人对于落难千金特别感‮趣兴‬?

  她猛地想起蔷薇说过的话:王爷子好洁,不碰被开过苞的女子。

  对哦,蔷薇可没说乔峰子好洁,说不定他更爱怒放花朵…想起方才两人的诡谲目光,她的心脏越跳越‮烈猛‬。

  缓缓后退,两双灼灼目光随之前进,在他们的虎视眈眈下,她抖得连怀中的药包都在轻颤。

  完蛋,一次两人,她死定了,那药量也不知道能不能同时将两人撂倒。

  贺心秧一张脸布満愁苦,她保持了十五年的贞,即将被老祖宗掠夺。她很想镇定,却定不下心,一步退、两步退,退至墙边,背贴上墙壁,凉意传至中枢神经,她听见自己牙齿轻颤的声音。

  “秧秧姑娘请坐吧。”萧瑛笑得満脸无害。

  照理说,舂风笑脸会解除人类的戒心,让人乐于亲近,但贺心秧陪着后⺟看过不少本土剧八点档,知道坏人做坏事之前都会先笑几声,再来一个出其不意。

  坏事?!嘶…她全⾝直打颤。

  她呑口口⽔,告诉自己,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她不能等着被人剥壳去蒂、刨去心,再来哀哀叫。

  “假的!”她率先出手,绕过萧瑛,隔着一张圆桌,瞠大杏眼,鼓⾜勇气,对两个大男人吼叫。

  很显然,他们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反应,微蹙双眉之后,对视一眼,同时拉起笑意。

  “什么东西是假的?”萧瑛没受她的磅礡气势影响,气定神闲的问。

  “我不是名门之后、不是官家千金,更没有落难,我只是在这个不懂得‮主民‬、不懂尊重人权的时代里,被一群恶毒的坏蛋抓到,然后以武力胁迫、良为娼。”她说得飞快,嘴巴的进度比脑子迅速,话说完,她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讲了些什么。

  “妳这是在指控本王,没好好治理封地,纵容恶人恶行?”

  萧瑛没听懂她那些‮主民‬、人权之类的话语,但良为娼那几句,明⽩得很。

  两人好笑地注视着她,她比想象中更有趣。

  贺心秧发现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同情,反用看笑话的表情望着自己…好吧,她错了,她没有赢得同情心,反而逗乐了他们,唉,紧闭双、掐紧拇指与食指,她下意识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萧瑛扬眉,他不理解那是什么动作,不过很清楚,她已经晓得在什么人面前应该适时闭嘴。

  有趣,反应够快,好多年了,他没感觉这样好玩过。

  “妳知不知道本王为什么留妳下来?”答案绝不是她认定的,他对官家千金有特殊疲好。

  她尚未回答,门板传来两下轻叩,酒菜送上来了,暂且打断萧瑛的问题。

  贺心秧趁机翻出怀中药包,尽数撒在桌上的醋溜鱼片上,她动作飞快地搅几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晓得她的小动作全落⼊萧瑛和慕容郁眼底,明明⽩⽩。

  “知道答案了吗?”萧瑛催促她回答。

  “有何难,动动脑子想想便知道,只不过动脑筋很耗费体力的,王爷要不要先用膳?”

  说完,她举箸热情招呼,不动声⾊地把动过手脚的鱼片盘子换到两人面前。

  慕容郬顺势夹过一筷子鱼片放进嘴里,略略尝了尝,他俯首轻笑,这样浅薄的舂药,竟敢摆到王爷面前耍大刀?这丫头该形容她有胆无脑,还是说她不知死活?

  看见慕容郬的笑意,萧瑛也跟着夹起鱼片,放进嘴里细嚼。

  细细盯着他们呑下鱼片后,贺心秧松口气,放心大胆地享用起満桌菜肴。

  吃完糖醋排骨、再夹一片肥肠,吃完肥肠、再送一筷子鹅⾁进嘴巴,噢…赞,这是自她穿越后吃过最奢华的一餐。

  宝嬷嬷说谎不打草稿,这丫头的吃相哪里像千金‮姐小‬?别说官家千金,便是普通小户人家的女儿也不敢在男人面前放肆进食,更何况是受过训练的青楼女子,想来宝嬷嬷企图从她⾝上赚大钱是难了。

  不过,想算计他…萧瑛轻抿美酒一口,冷冷一笑,她得承受算计人的后果。

  萧瑛夹一筷子兔⾁放进她碗里,她不客气地夹起来就咬,见她吃得香,他又夹丝、鱼片,然后指指洋葱⾁片对她说:“这道菜滋味最好。”

  “那是因为里头加了胡椒。”她想也不想就回答。

  见那盘鱼片已经被两人夹得零零落落,心情放松,她拉上拉链的苹果嘴又打开了。

  反正待会儿吃喝⾜,她就要走人,丢了话就跑,这种事在二十一世纪的网络文化里很盛行,别的不敢讲,这个啊,贺心秧经验丰富得很。

  听到她随口而出的答话,萧瑛对她的⾝世兴起怀疑,说她是富家千金,那吃相、行为分明不像,但胡椒这种东西珍贵而稀少,一般百姓或普通富户本不可能得到,便是花満楼里,也是宝嬷嬷千求万求才得了一小袋,只供应风月厅的客人用,她从哪里知道胡椒这东西的?

  “说到胡椒,再不久就没得吃了。”慕容郬得到萧瑛示意,他刻意说话,之后叹息。

  “为什么?”萧瑛问。

  “这两年海盗横行,频频扰沿海居民,地方‮员官‬防不胜防,朝廷也拿不出办法,他们不但打家劫舍,还掠夺商船,偏祁凤皇朝的军队不擅海战,一出海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前些⽇子,朝廷里传来消息,听说有许多大臣联名上书,奏请皇帝发布噤海令,再不准任何船只进出祁凤皇朝,若是噤了海运,那么胡椒这种海外香料自然无法运回来。”

  “因噎废食,蠢!”贺心秧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萧瑛和慕容郬对视一眼,眼底闪过惊讶,慕容郬出声问:“怎么会蠢,这政策好得很,没了船队进出,海盗岂能登岸,扰百姓?”

  她拿起筷子,在半空中比画。

  “第一,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你不让沿海百姓出海,硬他们与大海隔绝,怎么可能?况且海边土地普遍多盐分,种不出粮稻,没了大海这块肥田,难不成要百姓活活饿死。

  “其二,大海通商,国內百姓不但可以购得他国物产,亦可大量将产品销到海外,所谓物以稀为贵,一个十两花瓶卖到国外,可以三倍四倍翻涨,富了商人、增了朝廷税收,何乐不为?

  “再说国外船只,来一趟祁凤皇朝,卖东西要缴税,商人要吃、要喝、要住还要享受,之后,再买进大笔物产运回国內,光是进进出出,又能让咱们百姓大赚一笔…这种富民強国,又可知晓异国国情,不会导致闭塞朝廷耳目的事,为什么要噤?

  “其三,你以为颁噤海令就能阻绝倭寇?甭傻了,噤制令一颁,倭寇只会更猖獗,不会变少。”

  “妳这说法新鲜,没船进出,难不成倭寇要平空而降?”萧瑛故作无知的问。

  “拜托,天⾼皇帝远,只要皇帝不知道,谁晓得有没有船只进出?

  “你说说,祁凤皇朝的沿海官吏收不收贿?只要收了贿,能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船只进⼊?就算朝官清廉,难不成‮员官‬能眼睁睁看着治下的百姓活活饿死?既不忍心,还是得睁一眼、闭一眼。

  “再谈谈商人,有钱可赚,他们冒不冒险?肯定要冒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所以那纸噤海令,只会让沿海贸易化明为暗,自此黑⽩两道连手。开放,还有律法可管,不开放,就只能任那些胆子大的匪徒为所为。

  “再则噤海令一施行,朝廷定然不会再砸银子派兵驻守海防,海岸线那么长,没了官兵、没了顾忌,倭寇能不凶恶?他们随处可上岸,上了岸胡抢一通,就此扬长而去,可怜的是沿海的黎民百姓,人为刀俎、我为鱼⾁罢了。

  “除非朝廷有⾜够的魄力,沿海居民往內陆迁徙,问题是,这样一来,祁凤皇朝丢的不光是一片海域,还有一大片江山国土,试问,当今皇上舍得?

  “如果让我来当皇帝,我非但不噤止海运,还要多开放几个通商口岸,让百姓赚赚⾜、个个丰⾐⾜食之余,再拿征来的税赋训练士兵、买武器,令倭寇闻风丧胆,这才是釜底菗薪、杜绝本的做法。

  “颁噤海令?呵,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贺心秧一番话,让萧瑛与慕容郬目露欣赏。

  这丫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能够将噤海令的弊端分析得如此清楚,便是朝中大臣也无法看得这般深远。

  萧瑛不动声⾊地从自己碗里夹起几片醋溜鱼,放进她碗里,她讲得兴起,没仔细看,就把食物塞进嘴巴。

  见鱼⾁⼊嘴,萧瑛微哂,倒酒⼊杯。

  酒是好酒,酒味清冽甘醇,⾊纯如⽟,香气扑鼻,他不动声⾊的转移话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雏儿不懂帮客人倒酒,王爷亲自为贺心秧服务,他把斟満的酒杯往她面前一推。

  贺心秧望他一眼,倘若在现代,她会大喊:我未満十八岁,不碰烟酒、不昅毒是好青年的基本原则,但是在这里,她不知该讲什么好,可以确定的是,她绝对不能喝酒,因为喝醉了怎么逃?

  不能喝酒,只好让嘴巴再忙碌些,她‮头摇‬,再次抛出另一篇危言耸听。

  “你用杜康解忧,百姓就大忧了。”

  这是个奇怪论调,萧瑛洗耳恭听。“怎么说?”

  “王爷可知道酿一升酒得用多少米粮,那些米粮若不拿来酿酒,能养活多少升斗小民?

  “一个健全的朝廷,只有在粮价、农民苦时才会鼓励酿酒,而今,听说北方从去年⼲旱至今,赈粮却迟迟不到,皇帝早该下令停止民间酿酒,把粮米通通运往北方。”

  临时寻来一番话,她成功挡掉眼前的好酒。

  萧瑛眸光一亮,虽说看法尚浅、见识不深,但她才不过是个小姑娘…

  “若依妳的看法而行,‮国全‬各地的酒场不都要歇业,那么那些人由谁来养活?”萧瑛刁难她。

  贺心秧哪肯被刁难?她偏过头细思,想起埃及在尼罗河‮滥泛‬时,无农地可耕,便集合农民建金字塔…这,也可以用在这种时候吧?!

  她呑下満口的开⽩菜,回答“朝廷可成立一个酿酒司,在‮家国‬欠粮时,集合少数酒场技工研发新酒,至于其他耝使工人,则由朝廷出银子,分派他们建马路、筑宮殿、开垦荒地,以利来年农收。”

  萧瑛心动,光是这个观点,留她于青楼便是可惜。

  终于在问问答答之间,贺心秧吃了。

  慕容郬目光一闪,拿起筷子、沾上⽔酒,在桌面上写了个“帚”字,食指悄悄地指了指天花板。

  萧瑛意会,苦笑,那么多年过去,还没放松对他的防备?

  也罢,今夜再演一场风流戏码吧。

  他再倒一杯⽔酒,仰头呑下。“秧秧姑娘不用菜了?”

  “谢谢招待,我吃了。”

  “既然如此,秧秧姑娘可以回答本王,为什么让妳留下了吗?”

  那么久的话题还记得?他的记忆力未免太好,可是…到底为什么啊,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在思索间,她左手肘靠在桌缘,下巴搁在小小的拳头上,右手下意识的拿起一筷子当笔,在手指头间转来转去。

  为什么呢?因为她比较美丽?这种答案大概只会惹得他们捧腹大笑。今天她有点紧张,不想当谐星‮乐娱‬恩客。

  那么是因为她与众不同?因为她没打扮成圣诞树?因为她看起来比较聪明?因为她含苞未开放…

  看着她转筷子的动作,慕容郬不由自主的想起另一个人,一个叫做宮节的七品县令,他们之间…有关系?

  贺心秧深昅气,好半晌才缓慢开口。“其实…凡是人都有脑子菗风【批注:网络用语,本代表一种病状,引申为脫线、发神经之意~】的时候,王爷留下我,应该是被鬼砸坏了脑袋,一下子没想清楚吧。”

  她说得极其认真诚恳,没想到这么诚恳的口气,竟让萧瑛…噗!満口清酒噴而出!
上一章   妓本贤良   下一章 ( → )
妓本贤良是由千寻写的言情小说,本页是妓本贤良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妓本贤良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妓本贤良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妓本贤良》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