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本贤良是由千寻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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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妓本贤良 作者:千寻 | 书号:5580 时间:2016/11/20 字数:9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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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在路上辘辘地转动着,贺心秧掀开车帘,向外头望去,街道已恢复⽔灾前的繁华热闹,好像那场⽔灾只是梦境一场。 慕容郬不断从城里带消息回别院,这次的⽔灾让宮节的名声如⽇中天,已从原先的青天大人成了星宿下凡、拯救世人于苦痛的活神仙了。 因此现在宮节命令一下达,全县百姓立刻奉行。 前几天的瘟疫倡导已经结束,所有回乡的百姓都忙着煮⽔杀菌、清除屋內屋外积⽔,并用烈酒擦拭家具消毒… 即便如此,为防患未然,宮节还是透过慕容郬的帮助,购来几大车的药材,并将城中大夫集合起来,成立一个护理站,凡有百姓出现发烧头疼的现象,就得立刻就医。 马车里头空间很大,但并不算奢华,角落处有格架,里头摆着一些茶、零嘴和书册,这是王府马车,因为萧瑛坚持送他们回家,因此萧瑛、宮华、贺心秧三个人同坐,而送宮华到王府别院的那辆马车就让苓秋紫屏坐了。 一路上,像是在考较宮华功课似的,萧瑛问、宮华答,讨论的全是民生政治,偶尔两人讲得兴起,还会抚掌大笑。 感情这么好吗?贺心秧视线轮流在两人⾝上扫过,眉头聚出一座小山峰,是哪里来的缘分,才短短几⽇相处,就成了好兄弟? 这几⽇,贺心秧总避着萧瑛,她关起门来,认真钱赚,真正做到⾜不出户。 她的表现让宮华的不安放下,他知道,贺心秧终究是聪明的现代女子,懂得爱情来来去去,没有谁非要谁不可,明⽩此路不通,自有属于她的康庄大道,不至于拧了脾气,一路走到绝处。 虽然惠平郡主的确上门来闹过两回,可让她几句软钉子给碰了回去,宮华知道后,刻意在萧瑛面前提过一次,他派来两名府中护卫,守在贺心秧屋外,自此,惠平郡主再没有来找⿇烦。 “是因为兵力不⾜的关系吗?为什么与鞑子的战事打了那么多年,还是打不出个所以然?” 在两人讨论过鞑子年年冬季犯境、舂天带着战利品返回家园后,宮华终于提出问题。 “并不是,朝廷往北方拨银子,烧的钱比治⽔还多上数倍,增兵之事也年年进行,朝廷甚至想过将兵丁往北移,弃守东方⽔域,颁布噤海令。” “既是如此,怎会打个不胜不败,无法彻底驱逐鞑子?可是翁大将军年迈体衰,没办法打仗之故?” “有许多原因,但你指的这个是最微末的一个。” “其他原因呢?” “首先,当今皇帝格喜怒无常…” “嘘!”贺心秧才不想加⼊讨论,保持距离的事,她已经连做好几天了,但萧瑛越讲越过分,得她不得不出声。“别骂皇上,你确定这里没有锦⾐卫?确定隔墙无耳?” “锦⾐卫是什么?”萧瑛问。 宮华无奈地瞄她一眼,又是从那些穿越小说上得来的信息?不是每个穿越人都会碰到锦⾐卫,至少祁凤皇朝并无锦⾐卫的编制。 “呃…” 她向宮华投去求助的一眼,宮华别开脸,摆明不帮忙。 好吧,自立自強喽。“就是那种⾝怀武艺、穿着锦⾐⽟袍,明明不是侍卫,却爱躲在门外、偷听人家隐私的人。” 她一面说,眼睛一面上上下下在他⾝上轮番扫视,刻意误导,她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堂堂的蜀王殿下。 果然他误解了,误解她在讽刺他。 萧琪淡淡一笑,目光中隐含着温暖,瞧着她一⾝薄棉鹦哥绿紧⾝小袄,內束起一条淡⾊丝绦,脸上脂粉未施,肤⾊粉腻,眉黛微颦,眼波斜溜,分外姣美可人… 他知道她在避开自己,知道她是那种趋吉避凶,唯恐⿇烦上门的格,惠平郡主的表现,肯定让她缩进⻳壳里,打死不肯出头了。 他明⽩她的心思,却还是不舒服,这几天在失去食的餐桌上,他分外想念她的⾝影。 “妳看起来不像那么谨慎的人啊,什么时候开始讲话还会想到墙外?”他揶揄道。 她朝他挤挤鼻子,不应答。 如果不是宮华在,他真想捏捏她的鼻子,真想…再把她纳⼊怀中。 一哂,他说道:“放心,没人敢在我墙外当锦⾐卫。” 苹果扁嘴,他确定无事便行,千万别因为王爷多嘴,害得升斗小民坐电椅。 “对不起,请继续。”她摊了摊手。 萧瑛倒了茶⽔,递给贺心秧一杯,她理所当然的接下,看得宮华频频头摇,她这辈子恐怕都学不会男尊女卑,学不会尊重权贵。 见贺心秧喝了茶,萧瑛満意地继续往下说。 “当今皇帝在未登基之前是朝中的大将军,屡次带兵打仗均赢得胜利,声名远播,朝廷里拥护他⼊主东宮之朝臣者众,因此登基后,他重用武官、重用当年袍泽,成王江寇钦就是一个例子。 “可也因为他是手握兵权,才能庒下圣意,顺利宮,坐上龙椅,因此也对握有重兵的将军们心存忌惮,处处掣肘,生怕他们有朝一⽇也循着自己的路子,取而代之。因此,将军们打仗不求胜,只求和,就怕自己名声大过旧主,引得帝王相妒。 “再者鞑子并无心犯侵中原,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充其量也就是在草原上称霸,无法统御中原,因此每年不需放牧的冬季才会集结众兵南犯,其目的为劫掠财物米粮,并非占领祁凤皇朝国土。 “边境将军深知此事,也不求消灭鞑子,只希望把他们往北方赶走,让每年往上报的百姓死伤数字减少。 “三则,鞑子向来以战养战,不带给养,加上战马剽悍,不像咱们的兵,打仗之前得先储粮,等诸事完备才能出兵,因此行动力比祁凤皇朝的军队要快上许多。 “他们打仗如疾风暴雨,务求一击必中,目的不达便转攻他处,绝不在同一个地方耗时过久。打赢了,他们夺走粮草就跑,而咱们的兵,一怕深⼊敌军腹地,被全数歼灭;二怕存粮被夺,处处受制,自然打起仗来绊手绊脚。” “所以鞑子的问题不大?”宮华问。 “前几年,是的。但这两年、情况有变。” “怎么说?” “前年鞑子兵犯,集结青壮男子五千名,去年已增兵一万两千,今年前方传来的消息,鞑子竟有三万之数,本王出派的密探探得,草原有一悍将名叫齐齐努,野心颇大,这几年不断联合众部落,如今他羽翼未丰就能结合三万大军,倘若再给他五年时间,你怎知他没办法拥兵二十万?!” “可你方才说,他们并无犯侵中土的野心。”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明,齐齐努不是简单人物,我尚未摸透他的心思,况且就算他无心统御祁凤皇朝,他也可以大败咱们,让祁凤对他俯首称臣,年年上贡。华哥儿,现在你大致明⽩鞑子的状况了,如果由你来领军,你会怎么做?” 宮华敛起眉目,细细思索,贺心秧也一手指比比画画,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他们以战养战,咱们也照着学,让他们无粮可抢。” “那可不行,鞑子士兵是过惯苦⽇子的,烹羊⽪也能度三餐,咱们中原的兵,没有米饭粮菜打不了仗。” 萧瑛说完,贺心秧频频点头,偏那里是边疆草原,又不是深山密林,不然可以找到对丛林相之人,训练野战士兵…粮啊粮,真是为难人的东西… “有了!”灵光乍现,贺心秧弹指,乐得満眼笑。 “妳有计策?”萧瑛讶异,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她就有了想法? “他们要粮米就给啊,吝啬什么呢。” “妳讲什么话啊,未战先降吗?”宮华没好气地瞪她,这又不是试考,肚子里没有东西,不必非挤出一些,填在空⽩的试卷上。 她志得意満地瞥了宮华一眼,徐徐说道:“咱们可事先在米粮里施毒,然后大军战、假装不敌,放下粮草便跑,让他们把毒粮给呑进肚子,就不信那些鞑子还能再战。” 呵呵呵…最毒妇人心吶!她好満意自己的心肠被抹黑。 萧瑛听了她的计谋,忍不住发笑,看来他真是把她给吓得严重了,以至于満脑子全是毒。 “妇人之见,那是打仗,妳以为在玩游戏吗?使毒计能赢的话,⼲嘛要打仗。”宮华鄙视她的见解。 妇人之见?这小表才回古代没几天,就忘记二十一世纪的男女平等了,何况,这哪是什么游戏,这是最先进的生化战,如果她能弄来实验室里的病毒,那才教人闻风丧胆。 “不,我倒觉得此计可行,只不过这个计策不能常用,对方很快就会看透咱们的计谋。”萧瑛替贺心秧说话。 “所以咩,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他们分不清哪批粮能吃、哪批不能动,每次抢粮时,都要多伤两分脑筋,何况这个『游戏』玩个两次,损他五千兵,也就够了。”她強调游戏二字,挑眉看向说她妇人之见的死小孩。 见贺心秧不过随口说说,也能想出办法,宮华不甘心自己被比下去,绞尽脑汁之后也开了口。 “既然他们打仗如疾风暴雨,务求一击必中,不在一处耗时过久,咱们就闭城不出,任由鞑子在城外嚣张,拖着他们的兵,不打仗、空吃粮,待他们把抢来的粮草耗尽,饿他们个三天五天,再击鼓战。 “就算我方不出城战,他们想出兵劫掠,却得不到半分粮草回部落,得杀牛马才能度过严冬,元气势必大伤。” 听着他的计策,萧瑛満意地拍拍他的肩。好孩子,假以时⽇,定能独当一面。 像是杠上了似的,贺心秧不服输,抢着道:“不如派一队兵马绕过敌军,直侵他们的部落,鞑子必是将強壮青年送往场战,部落里留下的定是老弱妇孺,他们抢咱们的百姓,咱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待他们回转部落,才发觉,家空了、人没了,那才精彩呢。” “与其如此,倒不如在劫掠鞑子部落时放出消息,让他们在前方的战士无心恋战,急于返乡同时,再来个双面夹攻,全数歼灭。” 宮华也同贺心秧卯上,以前她是老师,在这个时代,他懂的已⾜以为她师。 “我们可以改良武器,那些绊马索、铜墙钉全用老了,敌人都知道你的招数,还有什么好玩的。” “鞑子擅骑,咱们可以把重点放在砍马脚上,没了马,他们便等于失去腿双,而咱们的步兵多、训练也最精良,届时,以吾之长攻彼之短,谁胜谁负自当分晓。” 两人像比赛似的,一人一计讲得滔滔不绝,萧瑛细细看着他们,嘴里不说,却満心叹息,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点子?这个话题不过是临时起意,他们尚未经过深思,却计计深谋,教人啧啧称奇。 ⾼谈阔论之间,马车来到邑县府衙前头。 宮节已经得了消息,在衙门前,待众人陆续下马车,宮节的目光和贺心秧相触,千般滋味在心头,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宮节早已学会当个称职的古人,学会谨言慎行,贺心秧却还没有这等功力,看见果果他姑,她唯一能做出的反应是——跑向前、紧紧抱住她的脖子。 “我想死妳了,想死、想死了!”她必须用很多个“想死”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奋兴心情。 宮节明知这样不合礼宜,尤其在外人面前,简直是伤风败俗,可是…难为她了,她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就算聪明,终究是孩子心,怎能接受这般巨变?她是在转瞬间便丢失了所有的亲人朋友,以及她悉的世界。 苹果与她不同,至少她是成年女,并且醒来之后还有果果在⾝边,在厘清前后因果后,终能定下心,接受这个她不理解的环境。 苹果只有一个人,只能孤军奋斗、慢慢摸索,期间所受的苦,岂能说与外人道?更何况,她分明就是受他们姑侄连累。 眼下她的感觉是愧疚又心疼,怎舍得将她一把推开。 看着宮节和贺心秧之间的亲昵举动,萧瑛心底一股无明怒火隐隐烧窜,他明⽩,那叫做妒嫉,在许多年前、在某个女子⾝上,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 但…这是不可以的,他早已经割断自己的情感线,再不允许自己放纵**,他曾经立下重誓,绝不再让任何女子⼊了心。 贺心秧是可爱聪慧、格讨喜,她的确有股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气质,但这些都无法让她在他心底占上一席之地。没错,她无法! 念头转过,他自己露出満脸温和笑意,淡漠的双眼却仍紧紧盯着他们的亲密互动。 “苹果,妳够了哦,不想被人抓去浸猪笼的话就赶快放手,这可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还可以搂搂抱抱的时代。” 宮华着实忍耐不了,虽说她们都是女子,但看在旁人眼底,心里想的可非这回事,人言可畏呵。 贺心秧昅昅鼻子,千般不肯、万般不愿地松开手。 “我真的很恨你们祁凤皇朝,早晚我要一把火烧了它。”她低声对宮华张牙舞爪道。 宮华转过⾝,不同她计较。 宮节向前几步和萧瑛互相行礼作揖,今⽇萧瑛穿着一件朱墨夹纱袍,长发束在半月冠里,只用一柄墨⽟簪扣住,⾜下一双青缎黑⽪靴,间系着琥珀⽟带,服饰虽然贵重却不甚张扬,加之⾝形丰伟,气度宛若翩翩浊世佳公子。 “这几⽇,秧秧和华儿⿇烦王爷了。” 萧瑛点点头,表面礼数全做⾜之后,他转头对宮华说道:“华哥儿,从明⽇起,王府的车辆会过来接你⼊府,抓紧时间,将你师⽗给你的课题好好预作准备。” 乍听见萧瑛对宮华的称呼,宮节紧抿双,紧憋住气,一张脸涨得通红,贺心秧见她那模样,也跟着咬紧嘴,不让笑声脫口而出。 宮华终于将萧瑛送上马车,贺心秧立刻迅速将宮节拉进屋里,宮华、紫屏、苓秋也跟着快步进门,院门一关,两人再也憋不住了,相视一眼,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是不是很好笑?对咩,就是很好笑啊,华歌尔…”贺心秧第一个发难。 紫屏和苓秋互相换眼神,怎么都想不通华哥儿哪里好笑,只见少爷一张脸皱得像包子,苹果姑娘指着他,越笑越夸张,连素⽇里严肃的大人也跟着笑不停。 贺心秧指指宮华。“华歌尔。”再指指自己。“黛安芬。”然后又指指宮节。 宮节没等贺心秧说话,抓住她的指头,自动自发的接“曼黛玛琏。” 一说完,两人又是手拉着手,大笑不止。 宮华叹气,早在二十一世纪,他在电视看到华歌尔的广告时,脸上就満布黑线,只是,他以为这件事天知、地知、本人知,没有谁可以拿出来取笑,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唉… “够了哦。”他翻⽩眼。 “不够,我们至少要再笑三十年。”说着,贺心秧又笑倒在宮节肩头。 “贺心秧!”宮华的口气里发出危险讯息。 “有!”她怕天怕地怕鬼怕神明,就是不怕死小孩的威胁“华歌尔”失算了。 “妳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放心,我做人光明磊落,哪来的把柄?” “行了,再闹下去,华哥儿要生气喽。” 宮节明明是要出面主持公道的,可一出口,又回了宮华一刀,忍不住的,贺心秧再次笑得前俯后仰,蹲在地上抱住肚子。 紫屏、苓秋不懂他们在⾼兴什么,可他们笑得这样开怀,她们也忍不住苞着张起笑脸。 苓秋善解人意,见宮华脸上一阵青、一阵⽩,走到他⾝边说道:“少爷,您要不要先回房洗漱一番?” “嗯。”宮华瞪了贺心秧一眼,恨恨一甩袖子,随苓秋回房。 宮节拍拍贺心秧的肩,忍住笑说:“有人恼羞成怒了,往后,别再为这个取笑他。” “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嘛。”贺心秧皱眉,噗哧一声,又笑开了。 宮节摇头摇,岔开话题,握起她的手。“我给妳准备了间房,去看看喜不喜。” “好。” 贺心秧点头后,宮节对紫屏说:“我在饭馆里订了一桌菜,应该很快就会送到,妳们把它分成两席,一席妳和苓秋在屋里吃,一席端到厅里,今晚妳们不用服侍,用过饭早早休息吧。” “是,老爷。” 紫屏应声下去,贺心秧和宮节相视一眼,她们有很多事想对彼此说,宮节明⽩,点点头。 “先去洗个澡,去去风尘,今晚,咱们秉烛夜谈。” 贺心秧点点头,満⾜地叹口气,不管怎样,如今是渐⼊佳境了,她相信⽇子会越走越顺利,因为有果果、有果果他姑,亲人重聚。 夜里,果氏家族围着圆桌,吃进去的饭少、讲出来的话多,他们把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事情一一同对方代过,贺心秧这才明⽩,穿越这回事,本就苦头多于享乐。 幸好宮节顶着县太爷⾝份,可以发挥所长,不必像这时代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纯粹在家里当摆设。 前后算算,他们穿越至今也两个月了,算不上风平浪静,却也是过关斩将,一路走到如今,往后三人互相扶持,他们都信心満満,认定⽇子只会过得更好,不会更坏。 “你们觉得慕容郬这人怎样?”宮节问。 “我师⽗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提到慕容郬,宮华第一个跳出来发言,他见识过慕容郬出神⼊化的武功,那气势,哪是武侠剧里软趴趴的男演员演得出来的,他对他师⽗崇拜不已,如果能够,他愿意随时追随左右。 “我对他没有太大印象,只记得他沉默寡言,脸上好像结了千年寒冰。”贺心秧说。 “他面冷心热,没有妳想的这么严重,我同意华儿的说词,他的确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回的⽔灾,若不是有他的提醒,事先向知府借人,我手边人力不⾜,肯定没办法做这么多事、安然度过此关。” 宮节喝下几杯酒,酒杯虽小,脸上却也浮现几分绯红,看起来也有了女子的娇羞。 “我听说汾县情况很糟糕。”贺心秧回答。 她半滴酒不能碰,她对酒精过敏,这个时代,可没有医院可以打抗敏针。 “不只汾县,理县、沛县…邻近几个闹⽔患的县状况都不好,就算我已经把所有想得到的防范措施都做了,还是没想到你们会在出城的路上遇到拦路盗匪。” 幸好慕容郬及时赶到,宮节对他充満感谢,偏生那个人只有一号表情,不知是看不懂她的感,还是本不在乎别人的感。 “是啊,如果不是师⽗,我现在可惨了。”宮华口口声声师⽗,那骄傲的口气,听得贺心秧受不了。 “⼲嘛那种表情啊,慕容郬又不是神,了不起是个能⼲一点的男人,值得你一面讲一面流口⽔?”她同宮华拌嘴。 “一⽇为师、终生为⽗,妳没有听过吗?” “嘻嘻,听过听过,自然是听过的喽,这话说得真好啊,请问,本人有没有当过你的老师?那个慕容郬还没给你把屎把尿过呢,这些事…本人在下我,恰恰好都做过。” 宮华后悔了,没事他⼲嘛提这句。翻个⽩眼,他没好气问:“妳的意思是要我喊妳一声娘吗?” “欸,乖儿子。” “贺心秧!”他又扬起声调。 看他们两个一句来一句往,宮节忍不住好笑,突然间,家里多了个苹果,变得好热闹。 “你们再吵下去,邻居会以为我们家失火了。”宮节各瞥两人一眼。 宮华撇撇嘴,转换话题说道:“上回王爷告诉我,因为这回的⽔灾,姑姑把邑县治理得非常好,已有员官层层上报,或许朝廷的褒奖令很快就会下来,说不定还会升官。” 宮节缓缓点头,问:“华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不认为这是好事,如果姑姑一路往上升,就得应酬更多员官,见更多的人,到时想隐蔵⾝份、想明哲保⾝就更困难了。” 当县令原是为了混口饭吃,眼下显山露⽔了,⽇后怕是纠纷不断。 宮华的话触动贺心秧的心思,她再蠢也明⽩欺君是唯一死罪,人生什么都是假的,能活命才是真的。“不如丢下这一切,咱们逃吧,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 “怎么可能?妳会种田、会织布,还是会打猎、会刺绣、补补洗⾐服?”宮华一句句问得咄咄人。“还没逃远,咱们就先饿死了。” “怕什么,我来养你们。” “妳?用什么养,嘴⽪子?!”宮华看不起她。 想到这里,贺心秧得意了。“过两天我上街,自会带个一百五十两银子回来。” “钱怎么来的?”宮节一听,凝重填⼊眼底,她不见快乐反倒忧心忡忡。“妳不要任,这里和妳想象的不同。” “妳以为我会去偷抢?放心,我是去卖稿子。” “稿子?”难道是那个…十八噤? 贺心秧将之前与书铺老板定下的契约简单代一遍。 “我有自信,相较那些千篇一律后花园相会的陈腔滥调,我的作品丰富有趣得多,要动作有动作、要感情有感情、要场景有场景,不是我夸口,我的本绝对会大钱赚。” “本…”听见这个,宮华、宮节头上冒出几条黑线。 “放心啦,这里的本烈程度和我之前看过的罗曼史小说差得远了,总之,钱赚养家的事给我,你们只要负责策画逃亡路线。” “不能逃。”宮华头摇,再次否决贺心秧的提议。 “为什么不能?” “一来,祁凤皇朝的报情网很完整健全,我们很快就会被找到,除非我们逃往邻国,问题是要逃往哪里?许多地方的生活习惯与祁凤皇朝大不相同,能否适应是一回事,那里有没有人肯收妳的稿子又是一回事,我们总不能靠妳那一百多两银子过一辈子吧。” 宮华不想逃,他想在这里建功立业,完成⽗亲对他的殷殷嘱咐,他不想也不能逃。 宮节看一眼宮华,明⽩他心里想些什么。 “先别担心,事情还没遇上呢,或许朝廷只会给点赏赐,不至于升官,别忘记,当今皇帝是不喜重用文官的。” 看着两人的态度,贺心秧理解。是啊,才刚适应一个新环境,谁都不想再有改变,便是她也觉得疲惫。 “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来土掩,咱们就别没事吓自己了。吃饭吃饭,吃饭皇帝大。”她挥挥手,把不愉快的话题挥走。 “对,天大地大,苹果最大!吃饭!”宮华把菜全往她碗里夹。 这个晚上,月亮很圆、星星很亮,美丽的夜晚,果氏一家团聚。 他们相信团结力量大,相信心手相携便能过关斩将,也相信他们不会被这个时代踩死在脚底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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