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有情是由钟尔凡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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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佳人有情 作者:钟尔凡 | 书号:8339 时间:2017/1/29 字数:12007 |
上一章 第十章 下一章 ( → ) | |
当龙少⽩醒来的时候,光正透着窗子洒进来。 就在那一片曙⾊中,他朦朦胧看见自己躺在一间洁净而陌生的小斗室里,⽩⾊的粉墙,⽩⾊的被单,⽩⾊的天花板,他不觉一惊,豁然想从铺里爬起来。 那震动的响声,把倚在窗前的唐仲豪惊醒,他火速飞奔过去,扶住了龙少⽩,⾼兴的叫: “太好了!龙哥,你终于醒过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龙少⽩坐起⾝子,蒙蒙的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医院,”唐仲豪猜清楚楚的说:“是我昨夜送你进来的,幸好宋云滔下的毒不深,才能救回你一条命。” “那么婉柔呢?”龙少⽩忽然问:“她脑子中弹,流了好多⾎,她现在究竟怎么了?” “她…”一提商婉柔,唐仲豪竟有些惊,支支吾吾的说:“她很好,龙哥,你就别替她担心,瞧你经过一个晚上的腾折,肚子一定饿了,我到城隍庙口的羊铺子,帮你买杏仁酪过来。” 龙少⽩急急拉住他。 “我不要你去买什么杏仁酪,我只要知道婉柔的消息,仲豪,不管是好是坏,你就明明⽩⽩的告诉我吧!其实她中弹的情形,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唐仲豪沉重的看他,一语不发。 “是婉柔死了吗?”龙少⽩急切的问。 “不是,龙哥。”唐仲豪摇着头,哑哑的说:“婉柔没有死,医生也顺利取下她脑中的弹子,只是…” “只是什么?”龙少⽩神经一菗,紧张的问:“难道还有比死更坏的消息吗?仲豪,你别考验我的耐心了,任何结果,我都可以承受。” 唐仲豪不噤屏住气,痛楚的说: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答案,那么我说,我说…其实婉柔她…她虽然被救活了,却也被判了脑死…” 龙少⽩震骇到了极点。 “你是说…”他不相信的。“婉柔成了植物人?” “是的,是的。”唐仲豪沉痛的说:“从今以后,婉柔就再也没有知觉,没有思想,没有行为能力了,只能一辈子靠着氧气筒来维持生命。” 龙少⽩的心都碎了。 “天哪!”他痛哭嘶声的叫:“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大残急太忍残了,婉柔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温柔可人,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仲豪,我要见婉柔,我要马上见婉柔。” 于是,唐仲豪把龙少⽩带到了加护病房。 病房內,一室幽暗,只有墙上一盏微弱的灯光,斜斜的投注下来。 就在那淡淡的光线中,他看见商婉柔一动也不动的躺在病上,被戴上了氧气罩,看起来是那么的死气沉沉,他不觉一恸,整个心脏都被扭绞了起来,就再也忍不住中的悲痛,俯跪在她的前,流下了男儿之泪,哭嗓着喉胧说: “我错了!婉柔,今天的局面,全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到万劫不短的地方,我真的好恨好恨,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你要替我挨了那一抢?婉柔,起来,起来告诉我为什么?” “龙哥,”唐仲豪慢慢走近他,安慰的说:“你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宋云滔,是他该死,是他万恶不赦。” “不!”龙少⽩摇着头,嘶声的喊:“是我,是我!是我把婉柔推到地狱里去,我是个魔鬼,我才是该死,才是万恶不赦。” 唐仲豪掠过一阵心酸。 “你何苦要把罪过往⾝上栽?你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未来才有心力去照顾婉柔。” 龙少⽩泪眼模糊的看着气若游丝的商婉柔,慌然若丧的说: “我不要!仲豪,我不要婉柔就这样毫无气息的躺在这里!不要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我相信这世界上总有神迹,就是群医无策,就是回天乏术,我也要用真心把她的神志唤回来。” 他的低低哀诉,引得唐仲豪的心都愀痛了起来,他悲怜的说: “你别还样,龙哥,就算你叫哑了喉嗓,你也唤不醒婉柔。” “但我无法眼睁看着她在和生命博斗,而我居然一点也帮不上忙,我这还算什么海上滩的一代枭雄,还算什么呼风唤雨的黑豹子?” 龙少⽩蓦然振起⾝子。 “不行!仲豪,我要马上去找宋云滔,就是刀相见,就是喋⾎衡头,我也要替婉柔报了这笔⾎债。” 唐仲豪惊慌的拦住他。 “你别冲动!”他说:“以你目前的体力,还不是对付宋云滔的时候。” “难道就要让宋云滔逍遥法外,让婉柔⽩⽩牺牲吗?” “当然不是的,”唐仲豪冷静的说:“只是我们要有万全的准备。何况宋云滔那么险狡诈,我听说他早已收买了一名工人替他顶罪,把这件案给呑了。所以,我们对付宋云滔要非常小心,否则你万一有什么不测,那婉柔将来要由谁照顾?” 龙少⽩迟疑了一下。 “你说对了,仲豪。”他苦涩的说:“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婉柔。” “那么听我的,龙哥,报仇的事不能急。”唐仲豪苦口婆心的。“除非你替婉柔安排好未来,你才能无后顾无忧的去找宋云滔一决生死。而最重要的,就是你不能灰心丧志,无论如何,你都要坚強起来,把过去那个英姿焕发的黑豹子重新找回来,因为婉柔需要你,南方和六爷需要你,我们这班兄弟更需你。” “只怕我已经失去往⽇的那份雄心壮志了。 “龙哥,”唐仲豪惊痛的叫:“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你又要怎么替婉柔报仇?何况你还有我为你卖命。” 龙少⽩愣楞的看他,许久,才豁然的说: “我懂得你意思了,仲豪,你要和我联手在商场上打败宋云滔,一来挫挫他的锐气,二来打击他的自信心,只要宋云滔失去了斗志,那么我要替婉柔报仇,就可以毫不费吹灰之力了?” “对!”唐仲豪点点头。“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宋云滔出来。” 龙少⽩忽然咬住了嘴。 “好!仲豪。”他狠下心说:“我们就这么办,只要跟宋氏集团有关的生意,我们都要不择手段的把它抢过来,还有…”他停了停。“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龙少⽩回头看了看躺在一片⽩⾊中的商婉柔,才慢慢闪一双热泪盈眶的眼眸,说: “尽快去找风铃小筑的房东,帮我把那栋小别院买下来,等婉柔的情况好一点,我要把她安顿在那儿,因为那里面,有她的回忆,我要搬过去亲自照顾她,陪她度过每一个悠悠如梦的海上岁月。” 就这么,商婉柔在一个月后,被安置在风铃小筑。 龙少⽩不但重新整修了这座小别院,还知道她爱花成痴,特别在窗口下种上了许多山茶和牡丹,又请来一个看护的娘,外加负责打扫和厨房料理的女佣小莲,把整座屋子都整理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面对这样的清幽淡雅的小楼房,他愈觉得风铃小筑更像一个“家”了,也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每一次看着商婉柔静静的躺在上,靠着氧气筒在维持生命,就好像一座冰冷的石膏雕像,他的心就在滴⾎。 尤其,一想到宋云滔依旧气焰⾼涨的纵横在十里洋场,他就有说不出的懊恼和痛恨,只是不断的对她喃喃自语说: “对不起!婉柔,你的这笔⾎债,至今我还无法向宋云滔要回来,请你原谅我,不是我贪生怕死!而是仲豪说得对,我不能不替你设想,万一我也死在宋云滔的手里,你的将来由谁照顾,这也是我无法潇洒起来的缘故。” 接着,秋天来了。 深秋的海上,带着一份凄沧的朦胧之美。 风铃小筑里,月桃花的叶子也开始变成金⻩⾊了,一片片随着秋风,飘坠在庭院里。 这一天,距离中秋夜近了,街上到处悬挂红灯笼。 龙少⽩似乎也被这份热闹气氛感染了,他福至心灵的跑到豫围一家老字号饼店,买了一盒月饼,兴冲冲的赶回小别院,捧到商婉柔的前,用轻柔而低绵的声音在她耳畔说: “婉柔,中秋节就要到了,我上街买了你最喜的京沪月饼,有枣泥和莲蓉的馅儿,包着⻩橙橙的鸭蛋⻩,当然我也没有忘记买几个红⾖沙馅的月饼,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想起你塞在我手掌心的那个⾖沙包,那种甜藌的温馨,是人间至美,还有你的好,你的温柔解语,都在我心里生了,婉柔,有佳人如此,我甘愿为你生,为你死,如果这样的真心呼喊,你也听见了,那么起来回答我,起来回答我…” 蓦然,有推门声。 那是唐仲豪和董盈盈。 他们轻细的走进来,停在龙少⽩⾝旁,哀凄的望着他憔悴落寞的⾝影。 “停止吧!少⽩。”首先,是董盈盈开了口:“停止你的磨折吧!” 龙少⽩抬起一双浸満泪雾的眼眸。 “你不明⽩,盈盈。”他哑哑的说:“我也不想把自己陷在一片凄风苦雨里,只是每当看见婉柔形销骨毁的换样,我就好恨自己,居然保护不了她,那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董盈盈的眼泪被引了出来。她泪眼汪汪的说: “你别这样,少⽩!看着婉柔对你的付出,是这样不计生死,我的感动里有着佩服,也终于明⽩,你为何要对她如此深情和执不悟,虽然我本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只求你别自暴自弃,在我心目中,你仍旧是海上滩的英雄,仍旧是豪气万千的黑豹子。” “够了!盈盈。”龙少⽩视着她,凄楚的说:“只要有好这句话,就是给我最大的勇气了。” “可是我听得出来,你的憔悴里有多少心碎的声音。”董盈盈悲怜的。“那么也让我来照顾婉柔,为你分担一些心。” 龙少⽩摇头摇。 “我已经欠你一份人情,我不想欠你更多,盈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在未完成复仇大计之前,又多了你这个牵挂。” 董盈盈一听,伤心的哭倒在唐仲豪的肩上。 “你不要怪我冷酷无情,”龙少⽩心情复杂的说:“此时此刻,我除了把心力投注在婉柔⾝上,就只満脑的仇恨了,我恨不得马上就将宋云滔碎尸万段。” “别急!龙哥。”唐仲豪眼里闪着一层光芒说:“我们的机会来了。” 龙少⽩诧异的看他。 “是这样的,”唐仲豪说:“我得到一个消息,听说后天晚上,宋云滔准备暗中带一批人马,到码头去突击我们从南洋运来的船货,因为他不満我们南方一连几次抢走宋氏集团的生意,打算劫走我们那批⾼级家俱,让我们损失惨重,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布下天罗地网,让宋云滔死无葬⾝之地,好替婉柔报仇。” 猝然,董盈盈惊骇的抬起头来,急切的喊; “不行!你们不能在码头制造风暴,那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就算你们能全⾝而退,杀了宋云滔,也会惹上牢狱之灾。” “没错!”龙少⽩专注的凝视唐仲豪。“盈盈的顾虑得对,我们不能莽撞行事,要是在码头引起一场械斗,追究起来,我们南方肯定会有⿇烦,何况这是我跟宋云滔之间的恩怨,我不想连累你,不想连累六爷,更不想连累其他兄弟。” “但是就算不为婉柔,宋云滔那混帐东西,还是会来抢走我们那批船货呀!” 龙少⽩沉昑了一下。 “这件事我自有办法。”他说:“仲豪,后天晚上,你就找个人到察警厅密告,就说咱们这条货船蔵有大批的械和品毒,我保证,等这船一靠岸,警方就会大队人马到码头来搜查,宋云滔见到这样的阵仗,他还敢冒然行动吗?如此一来,我们就有警方的保护,不就可以顺利将船货搬进仓库里去了吗?” “是呀!龙哥。”唐仲豪拍手称庆的叫:“你真不愧是商场上的黑豹子,能想出这么聪明的法子,不但让宋云滔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警方查不出蛛丝马敌,对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只是…”他斜睨龙少⽩一眼。“这么好的报仇机会,却轻易的放过,太可惜了。 “不!”龙少⽩说:“我不会⽩⽩放过宋云滔,我和他,早巳誓不两立,而且我已经决定了,今年的中秋夜,就是我们一决生死的决战之夜。” 唐仲豪惊跳了一下。 “龙哥!”他不由自主的叫:“是你安排好婉柔的未来了吗?” “嗯!”龙少⽩沉沉的应着,也沉沉的说:“经过这些⽇子的省思,我终于可以放下婉柔了。” “那你预备怎么做?” 龙少⽩忽然昅了一口气,才闪闪烁烁的说: “你先别问我怎么做,仲豪,我自有办法可以应付宋云滔,我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下战帖给宋云滔,决战点就在外⽩渡桥旁的废船厂,我要一次解决他和我,以及婉柔三个人之间的仇恨。” “可是宋云滔会赴约吗?” “会的!”龙少⽩肯定而自信的说:“我们这几个月,从他手中抢走多少原本属宋氏集团的事业,也早巳把他快疯了,他现在就像一集疯狗,就算我们不去惹他,他也会来咬我们。何况在海上滩,只要有我黑豹子的存在,他就会永远失去光芒,对他而言,我是他一辈子的威胁,如果不将我除掉,他也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一定会赴约的。” 忽然间,唐仲豪竟感到一股焦虑和不安,仿佛海上滩,即将风云⾊变。 然后,中秋节来了。 这天娩上,月光皎洁的映落在小别院的每一处角落。 唐仲豪和董盈盈也早早来到了风铃小筑,在回廊里挂上一盏盏点亮的红灯笼。 挂好花灯,他们才双双走进商婉柔的房间里,就一眼看见龙少⽩站在她的前,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幽幽的凝视着她,用万千情意的声音说: “婉柔,今夜我就要替你报仇了,说实在,我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到底我和云滔兄弟一场,我有些不忍心置他于死地,可是不杀了他,我又有些不甘心,总之,他欠你的,我一定要他⾎债⾎还。” “龙哥。” 唐仲豪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満脸沉重,満脸哀思的说: “时间到了,你也该出发到⻩浦滩去赴的了。” 龙少⽩慢慢抬起眼帘,眼里竟布満了红丝。 “是的!”他俯下⾝,理着商婉柔的发丝,依依难舍的说:“我是该走了,婉柔,纵然对你有太多的依恋,我已势在必行。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即使是上穷碧落下⻩泉,我也会和你相依相随,魂梦不离… 他那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语,听得董盈盈眼泪直掉。 “少⽩,”她悲切的说:“你一定要去和宋云滔一决生死吗?要是你有什么意外,那婉柔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龙少⽩静静的看她。 “盈盈。”他低哑的叫:“我早说过了,别再把心思放在我⾝上,那会让我有更深的罪恶感,至于婉柔,你就别为她担心了,我早就有了妥善的安排和打算… 说着,他狠狠咬住嘴,颤抖的用一只手,准备将连接在商婉柔鼻梁上的氧气筒关上。 那一瞬,把唐仲豪和董盈盈吓得目瞪口呆。 唐冲豪立刻伸过手去,阻止的叫: “为什么?龙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忍残?为什么要结束婉柔的生命?” “是呀!少⽩。”董盈盈也飞奔过去,痛澈心扉的喊:“难道这就是你替婉柔安排好的未来吗?。 瞬间,龙少⽩滑下了两行热泪。 “仲豪,盈盈。”他心如刀割的说:“你们别怪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想看着婉柔终此一生活在悲剧里,那才是真正的忍残。” “可是你这么做,就表示你准备要视死如归。” 龙少⽩悲绝的看着他和董盈盈。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说:“因为我不忍心看着婉柔活着这样痛苦,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寻求解脫,把她这一生的坎坷命运都全部带走,我也可以毫无牵挂的去为她复仇。所以仲豪,你放手!让我亲自为婉柔的悲苦人生,做一个美丽的结束。 不噤,唐仲豪的心沉到了地底,而按住龙少⽩的手,也颤颤的菗了回来。 立刻,龙少⽩把氧气筒关上。 那一刻,看得唐仲豪和董盈盈魂飞魄散,各自处在各自的悲哀里。 而龙少⽩,眼中也溢出了泪⽔,心中滴⾎的说: “原谅我!婉柔,等我帮你报了仇,我会赶去和你相见,不会让你等我太久的…” 然后,他大踏步的转⾝离去。 “龙哥!”唐仲豪惊慌的追出去,在院子里拦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不!”龙少⽩回头说:“这场喋⾎风暴,是我跟宋云滔两个人的恩怨,我不要你揷手。” “但是我不放心,龙哥,宋云滔那么险狡猾。” “我不怕!”龙少⽩噙住泪⽔说:“婉柔死了,现在我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也可以专心去对付宋云滔,你跟着来,只会让我分心。更何况,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代你。” “什么?” 龙少⽩斜睨他一眼,才沉重的说: “我要是不能活着回来,就请你帮我照顾住在长沙的婶婶,和唯一的堂妹兰红,还有盈盈。” “好!”唐仲豪忍住即将奔窜下来的男儿之泪,屏住气说:“我答应你,龙哥,你安心的去赴的吧!不过…”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黑。“这个你带着,反正多一把,就多一层保障,希望你平安归来,这样婉柔才能含笑九泉。” 龙少⽩停顿了一下,轻轻接过那把。 “谢谢你!仲豪。”他感的说:“你的这份情义和忠心耿耿,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你要保重自己。” 于是,他甩甩头,含悲的走出了小别院。 十分钟之后,龙少⽩终于来到了外⽩渡桥以东的堤岸边。 那是一个堆放木材原料的旧河道,连接着一座废弃的拆船厂。 当龙少⽩置⾝在那片荒凉的空地时,远远就看见宋云滔的车子,停在距离船坞不远的芦苇丛中。 星夜离,河风凄凄,却看不见宋云滔的人影。 他不自觉的走进木材区,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对着四野大声疾呼着: “宋云滔!你出来!既然你有胆量敢来赴约,为什么还要躲起来,故弄玄虚?” 突然“砰”的一声,一道火花瞬间在他脚下进裂开来,他迅速一闪,抬眼看见宋云滔就⾼⾼的站在一堆原木上,手里握着一把,狂傲的笑着: “哈哈哈!龙少⽩,想不到你这个名震海上的黑豹子,天不怕,地不怕,也会怕我里的弹子呐!” “你听着!”龙少⽩直背脊,巍峨的说:“我要是怕了,就不会约你到这儿来一决死斗。” 宋云滔⾝手矫捷的从原木上跳下来。 “很好!”他冷冷的说:“你果然是一条⾎汉子,只可惜,你的锋芒毕露,却处处抢走我宋云滔的风采,庒得我不过气来,所以我再也容不下你了。龙少⽩,只要海上有我⽩驹王子的一天,你黑豹子就必须从我面前消失,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杀掉你,以怈我对你的夺之恨。” “宋云滔!” 龙少⽩一下子被怒了,他痛楚的叫: “你别加之罪,什么夺之恨;什么容不下我,那全是你的自卑心作祟,其实真正该死的人才是你,婉柔是你的结发,你竟敢下得了手对她开,可你知道吗?你这一,已经把她打到万劫不复的地狱去了?” 宋云滔皱了眉头。 “是婉柔死了吗?。 “我情愿你一把她打死,”龙少⽩痛心疾首的回答:“也好过她现在变成行尸走⾁的植物人。” 顿时,宋云滔整个人被震摄住了。 “植物人?”他又惊又骇的睁大眼珠,不相信的说:“这不是真的,龙少⽩,我一直以为你有办法可以救婉柔,一直以为你无所不能,可以让她死里逃生?” “我不是神!”龙少⽩大声的怒吼。 “但是你是黑豹子,可以呼风唤雨的黑豹子,你怎么能视若无睹的任着婉柔沦为植物人?你这算什么海上滩的一代枭雄?你本没有资格。” “所以,”龙少⽩怒指着他。“我今天来找你算帐,就是要替婉柔报仇,向你讨回一个公道。” “不,不!”宋云滔踉跄一退,极力的喊:“不是我,不是我!龙少⽩,这一切的风暴,全是你一手挑起的,你才是真正害惨婉柔的原凶,我是她的丈夫,我更应当为她负起复仇大计,你纳命来口巴!” 说完,他立刻对龙少⽩开火。 龙少⽩一闪,来不及还击,宋云滔已经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连连对他开过来,他有些措手不及,整个人就翻滚在地上,飞快躲进一堆原木后。 看着龙少⽩毫发未损,宋云滔更惹⽑了。 “龙少⽩!”他一边大声的叫,一边杀气腾腾的追赶过去。“你给我出来!你这样躲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算什么名満江湖的黑豹子?你不是要为婉柔报仇吗?你来呃!” 接着,他就四处扫。 而龙少⽩,也开始回击,整个河道上,声隆隆,火花四溢。 忽然,一颗弹子打在龙少⽩的手臂上,鲜⾎如泉涌般的奔窜出来。 他火蹲下⾝子,以一排排的原木做掩护,逃到一片幽暗的废墟里,再撕下⾝上的一截⾐袖,绑在伤口上,再屏住气的等得机会出击。 终于,机会来了。 他看见宋云滔一步一步对他的方向走来,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振起⾝子,把抵在他的脑门上。 “别动!”他斥喝的喊:“宋云滔-,这次你死定了… 宋云滔突然哈哈大笑着。 “你别太得意,龙少⽩。”他说:“你要是敢动我一寒⽑,我保证,你永远也休想救回你婶婶,还有你的表妹兰红。” 龙少⽩大大一震。 “你掳走我婶婶和兰红?”他惶恐的问。 宋云滔又放肆的笑了起来。 “不信?你看看拆船厂里面是什么?”说完,他又马上扬声喊:“阿德,把人质给我吊上来——” 一个人影立刻从黑暗的拆船厂里窜了出来,将地上的绳索一拉,就将两个被捆绑的⾝影,⾼⾼的拉到半空中。 透着几许月⾊,龙少⽩清楚的看见那两条奄奄一息,而被封住嘴巴的⾝躯,竟然就是他的婶婶和表妹兰红,他不噤痛极了,就狂声的叫: “婶婶!兰红!” 那凄厉的叫声,让宋云滔更加狂妄了,马上掀动着嘴角,琊恶的说: “我早告诉过你,我宋云滔是一只幸运的不死鸟,而你婶婶和兰红,就是我最好的护⾝符…” 龙少⽩的心痛更剧烈了。 “宋云滔!”他咬牙切齿的叫:“你这个卑鄙无聇的小人,你是⾐冠禽兽,我婶婶跟兰红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们?就算我和你有天大的仇恨,你全冲着我来,你把她们当人质来我就范,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宋云滔洋洋得意的。“这就是我⽩驹王子聪明的地方,如果我不抓住你这个弱点,我又怎么能胜过你黑豹子呢?” “那么你说,”龙少⽩气馁的。“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放了我婶婶和兰红?” “很简单!”宋云滔说:“只要把你手上那把放下,任凭我处置,我就放了你婶婶和兰红。” 龙少⽩无助的闭了闭眼睛,灰心的说: “好!我答应你。” 就把抵在宋云滑头上的,重重的丢到地上去。 “好了,云滔。”他失落的说:“你要我做的,我做到了,希望你信守承诺,放了我婶婶和兰红。” 宋云滔一语不发的捡起地方那把,⾼⾼举着,然后,他一回⾝,对着拆船厂里连开了两,汨汨的鲜⾎,就从那两条⾝影上流窜下来。 龙少⽩一惊,脸⾊大变,整个人就跌跪在地上,撕裂似的叫: “宋云滔!你这个禽兽,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怎么可以杀害我婶婶和兰红?你太忍残,太没有人了…” “你要怪,”宋云滔一边吹掉管里冒出的烟,一边冷冷的说:“就该怪你太強出头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海上滩,既然有我宋云滔的存在,就不该有你的出现。所以,你也必须永远从我眼前消失,龙少⽩,你认命吧!” 接着,他又把瞄准龙少⽩。 正当他要把上板机,龙少⽩却冷不卒防,用手肘重重撞了一下他的膛,痛得他弯下了⾝子。 接着,龙少⽩就要再度飞扑过去,他马上一个翻⾝,猛对着他开火。 那火力之強,得龙少⽩纵⾝一跳,从废墟里逃开,一路死命的往河堤狂奔而去。 宋云滔气炸了,看见自己停在芦苇丛中的车子,就跳了进去,发动引擎,对龙少⽩的方向急驶过去。 眼看宋云滔的车子节节近,龙少⽩悚然一惊,发现一个斜坡,就跳了上去,整个⾝子却不由自主的翻滚而落,撞在拆船厂墙外一堆废弃的汽油桶里。 突然,宋云滔停下了车子,从车窗探出头来,扬声大笑着: “哈哈哈!龙少⽩,你无处可逃了,只要你一死,这海上滩,这十里洋场,就是我宋云滔的天下了,再也没有人有你黑豹子的胆量,敢跟我争地盘,抢生意,我才是海上的新霸主,才是永远的⽩驹王子。” 于是,他踩⾜油门,眼露凶光的对着龙少⽩冲撞过去。 那车速是如此的来势汹汹,惊险万分。龙少⽩陡的奋起⾝子,从十万火急中跳开,一直滚到墙角边,再猛然回头,看见宋云滔的车子,正路在那堆汽油桶中,他见机不可失,飞快从管里取出唐仲豪临时给他的那把黑,眼睛眨也不眨的,就一在那汽油桶上。 一下子,一股熊熊的火光,炸爆般的进裂开来,把宋云滔和他的车子湮没在一片火海里。 龙少⽩整个人不噤跌坐在那里,眼睛勾直勾的望着那漫天燃起的火焰,冷颤颤的说: “我终于替婉柔报仇了,宋云滔,你这一生太自负了,才不曾料到我还有另外一把。所以,你输了,也注定要葬⾝火海,你不要怪我冷⾎,我们兄弟演变至今,我也没有蠃,因为我跟你一样,都是海上滩的悲剧英雄,毕竟婉柔死了,婶婶和兰红也死了,我又亲手杀掉你这个曾经要生死与共的结拜兄弟,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说着,他举起,瞄准自己的太⽳。 “婉柔!”他突然对着夜空大声喊:“我来了,你等着我!纵然我们不能在人间里长相厮守,那么让我们在天上魂梦相随吧!” 然后,他就要扣下扳机,一阵急促的声音,在冷风中狂叫着: “不要呀!龙哥…” 立刻,唐仲豪和董盈盈如狂风般的飞卷过来,急急拉住他的手。 “不可以,少⽩。”董盈盈惊痛的喊:“你不可以做傻事,不可以就这样结束你的一生。” 龙少⽩灰心丧志的看着他们,悲绝的说: “婉柔死了,婶婶和兰红也被宋云滔杀死了,我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仲豪、盈盈,你扪别阻止我,我活着也是一⾝的罪过和痛苦。” “可是你也死了,”唐仲豪说:“那婉柔要怎么办?” 龙少⽩猛然一怔,就拉住他的手腕。 “仲豪。”他困惑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唐仲豪笑了。“婉柔本没有死!” 龙少⽩惊愕极了。 “怎么会呢?”他茫然的说:“我明明亲手将他的氧气筒关上,她又怎么还能存活下来?” “就是你这一关,”唐仲豪眼睛灿烂的说:“让婉柔脑中的神经受到刺,⾎和脑波也开始活络越来,所以婉柔不但没有死,也渐渐恢复意识了,我和盈盈已经把她送去医院,医生说这是奇迹。” “是的,”董盈盈也热泪盈眶了起来:“是你对婉柔的这片深情,感动了上苍,才出现的奇迹,你又怎么可以自我了断?” 不噤,龙少⽩动的喜极而泣。 “太好了!婉柔没有死,也因祸得福,恢复了意识,恢复了她的灵,有佳人如此,美丽善良,我怎么能丢下她而死去呢?仲豪,盈盈,你们快带我去见婉柔吧!” 于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废船厂,走在星光离的夜空下。 风,一阵阵从背后的河岸上吹过来,吹醒这花月良宵多美丽。 而眼前的夜海上,似乎依旧灿烂,依旧繁华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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