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湖之诗是由钟尔凡写的言情小说
阿奇小说网
阿奇小说网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历史小说 竞技小说 科幻小说 伦理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深宅旧梦 情栬西游 滛情幻影 心畸之夺 情卻双轨 绝地羔羊 四面春风 龙之物语 风韵犹存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阿寒湖之诗  作者:钟尔凡 书号:8340  时间:2017/1/29  字数:10647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接下来的⽇子,骆逸风就陷在一片愁海里。

  自从他在依盈的面前,撇清她与嫣蓝的关系之后,他就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和对嫣蓝的愧疚。但为了依盈,他只有前仆后继,毕竟她为自己的牺牲和付出,就是用一辈子也还不完,尤其看着她每天倚在小亭台的栏⼲上,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他就有说不出的心痛和怜悯。

  所以,为了怕依盈引起疑窦,为了怕她寂寞,也为了怕她整天胡思想,把自己沉浸在那一段悲惨的记忆里,他总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边,陪着她看山、看⽔、看彩云、看枫叶一片一片的飘下…

  天气渐渐冷了,冬天的脚步似乎也近了,眼看依盈还是那么苍⽩、那么瘦弱、那么不快乐,甚至一连几个晚上,她都恶梦连连,不断的菗搐和冒冷汗,也不断的发出梦呓,糊糊,朦朦胧胧的喊着:

  “救我!逸风,快来救救我,不要把我抛下不管,不要再让我跌到万丈的深渊里,我求求你,救我吧!救我吧…”

  她的呼喊声,句句哀怨、句句清晰,把骆逸风惊在眼里,痛在心里。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一直守候在依盈的边,直到天亮,也才明⽩,依盈所受的创伤,竟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然而,这样的⽇子,不知持续了多久,依盈的梦呓愈来愈厉害,恐惧和不安也愈来愈深,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面对柔弱无力的依盈,他就愈觉得自己已经深深伤害了另一个女孩。

  是的。他不止千百次的告诉自己,他已经深深伤害了嫣蓝,和对她的亏欠,但他真的好无奈好无奈,虽然心中的那份相思,依旧如此強烈和难耐。一想起和她之间的距离,尽管近在咫尺,却像隔了千重山万重⽔般的遥不可及,他的心就会一阵一阵的绞痛起来,而在心里狂热的-喊着。

  “嫣蓝!嫣蓝!嫣蓝…”

  那声声低唤,如雷动般的穿透他整个⾝子,穿透他的每一神经和⾎,接着,一个哀哀如诉的声音,就又会在耳畔响起。

  “我宁可回去给何世槐‮磨折‬至死,也不要答应和你一起回到阿寒湖来,在你⾝边制造另一个不可知的悲剧。”

  就这样,他的脑海里不停的织着依盈和嫣蓝的影子,一个是怜惜、一个是无奈,都把他陷得好深好深,也好沉好沉…

  很快的,冬天来了。

  十二月初,天空就下起第一道雪,把整个阿寒湖笼罩在一片⽩茫茫中。

  一天早上,他发现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屋前的石阶、道路、回廊…全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雪,真是美丽极了。于是,趁着依盈还在睡中,他悄悄抱起了蜷缩在壁炉旁的⽪⽪,就推门而出,一路沿着冰天雪地的枫林,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阿寒湖边。

  一下子,他想起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嫣蓝的地方。

  如今,见景伤情,所有的记忆也涌了上来,他才惊觉,自己不知已有多久未曾再见过嫣蓝了。立刻,他再也忍不住中的情,如火山爆发般的迸裂而出,就往“小嘲”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是才走了两步,他突然看见远方一个孤单而瘦弱的⾝影,穿着一件橙⾊的斗篷式大⾐,头上披着一条雪⽩⾊的纱巾,从湖畔的雪地里走来,是那么的明亮耀眼,似曾相识。他不噤停下了脚步,想证实自己的眼睛,同时,那走在冷风中的⾝影也静止了下来,抬起一双⽔盈盈的眼眸,又惊、又喜、又错愕的视着他。

  终于,他看清楚了眼前的那张脸,瘦削中带着几分幽怨和哀愁,清丽中带着几分憔悴和无助,把他的每一神经都紧紧的绞痛着。他情不自噤的就狂奔过去,大喊了一声。

  “嫣蓝!”

  那叫声,瞬间把嫣蓝从惊愕中震醒,她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哦,天哪!”她不‮实真‬的喊:“你终于出现了,逸风,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心焦,有多心痛吗?”

  骆逸风讶异的睁大眼珠。

  “-在等我?”

  “是的,是的。”嫣蓝‮烈猛‬的点头。“为了要见你一面,竟是那么的千辛万苦,所以我每天都来这里等你,只盼望你能从枫林中走来,因为我不敢上小⽩屋去,怕惊扰依盈,怕破坏你好不容易在她⾝上建立起来的信心。”

  “这么说,”骆逸风震惊已极的。“-每天都来这里等我,即使是冰天雪地,-从不间断,是吗?”

  嫣蓝闪了闪睫⽑,低声的说:

  “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我不要-这么为我。”骆逸风审视着她,说:“-为什么要这么傻?嫣蓝,我无法给-全心全意,-为何要让我再多一层罪恶感,尤其看着-的消瘦,看着-的孤寂和落落寡,我才明⽩爱上-,竟也是在伤害。”

  “不,逸风。”嫣蓝很快的说:“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你的真情,也知道你为了依盈可以前仆后继、不顾后果,但我愿意等。”

  “是。”骆逸风的心更痛了。“-是可以等,可是我不要-为我受尽委屈,甚至-有没有想过,这样的等待也许是遥遥无期。”

  “为什么?”嫣蓝问。

  “因为依盈的创痛太深了,她本还没从忧伤中走出来,而且每天不停的做噩梦,梦的全是何世槐,我担心她好不了,更何况她一直害怕自己的存在,会为我带来任何的灾难和风暴,我才不敢向她提起-,万一她知道,铁定会马上离开这里,死也不肯留下来。”

  嫣蓝轻轻一颤,不语的看着他。

  “所以,”骆逸风深菗了一口冷气,酸酸涩涩的说:“为了给依盈有一丝丝的‮全安‬感,为了怕她胡思想,我都一直守在她的⾝边,却也把-给伤得这么深,把自己弄得这么痛!”

  “难道我们就这样下去吗?”

  “我不知道。”骆逸风茫茫然的说:“嫣蓝,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我明⽩这么做,对-很不公平,但依盈对我的种种,实在让我狠不下心对她弃之不顾,只要她一天不走出死胡同,不走出自己的心田,我就一天不会心安,也会多伤害-一天,那都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

  “那你预备把我怎么办?”嫣蓝哀怜的说:“如果依盈一直好不起来,你就要让我一直的等待下去,等到天荒、等到地老、等到我憔悴至死吗?”

  骆逸风惊跳了一下。

  “嫣蓝!”他着急的喊:“-一定要这样我吗?”

  “我本不想你。”嫣蓝抬起头来,无奈的说:“只是我要知道等待的结果,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骆逸风不觉掠过一阵心痛,死寂一般的看着她,许久,才发出一声说:

  “哦!嫣蓝,-明明知道我无法给-一个肯定的答案,明明知道我对依盈的道义,-却要在-和她之间,抛给我一个选择题,这太‮忍残‬了!”

  “不要怪我。”嫣蓝红着眼说:“不是我心狭窄、不是我毫无度量,容不下处境堪怜的依盈,而是我不想把自己弄得那么苦,也害怕我的漫长等待,会落得悲惨的命运。”

  “原来,”骆逸风灰心的说:“造就是-消瘦的原因,就是我带给-的不安?”

  嫣蓝含泪的点头。

  “天哪!”骆逸风踉跄一退,锥心的喊:“现在我才知道,爱-愈深,伤害-就愈深,难道说,我们的相爱错了吗?”

  “不不!”嫣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迭声的说:“我们谁都没有错,依盈也没有错,只是感情容不下任何杂质。”

  “很好,嫣蓝。”骆逸风悲伤的说:“-已经把我哽在心里的那刺给挑了起来了,原来这些⽇子,我也一直为-的亏欠,而懊恼不已。现在-的一番话,让我无言以对,也得我必须去面对事实,但不管任何的结局,都是不可避免的伤害,我只求所有的伤害,都到这里为止。既然我无法做到恩情兼顾,那么,我该有勇气挥剑断情,毕竟我不能做个不义之人。”

  嫣蓝悚然而惊。

  “你是说…”她苍⽩着脸,颤抖的说:“我们之间都结束了吗?”

  “是的。”骆逸风心痛的、咬牙的、心碎的说:“我们分手吧,嫣蓝,算我负了-,算我绝情绝义,假如-要骂就骂我吧,要打就打我吧,我都毫无怨言。”

  嫣蓝目瞪口呆,整个⾝子忽然摇晃了起来。

  “不!”她凄厉的大喊一声,用尽所有的力量支撑着⾝体,不敢置信的说:“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逸风,你骗我,你骗我!”

  骆逸风皱紧了眉头。

  “-以为我想吗?”他说:“其实要我说出分手这两个字,我挣扎多久,多么的痛苦、多么的不舍。虽然我还是说出口了,但那却不是发自我的真心,因为人生有太多太多的无奈,我们无法跟天争,跟天斗,如果我不认命,又能如何呢?”

  嫣蓝听着,眼泪就不听使唤的奔窜下来,一下子‮滥泛‬了。

  “对不起,嫣蓝!”骆逸风更紧更紧的抱着手中的⽪⽪,沙哑的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糟,也一直以为,把依盈带回阿寒湖,尽管对-是一种委屈,但只要何世槐不出现,依盈的伤痛很快就会好起来,我也可以稍稍减去对她的愧疚,更可以毫无牵挂的去爱-,怎奈人算不如天算,这一路走来,却要我输掉-,嫣蓝,我真的好不甘心,也无法对-‮忍残‬,可是一想起依盈用她一生幸福来维护我,为我吃尽苦头,我不能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视若无睹,不能对她恩断义绝,甚至任她自生自灭。那么,我只好忍痛割舍和-的这段感情,毕竟任何选择,都会使我肝肠寸断。”

  一时间,嫣蓝的心碎了。她蚀骨般的说:

  “我懂了!逸风,你的一番表⽩,我完完全全懂了!事实上,你真正爱的人是依盈,也时时刻刻对她旧情难忘,你所以会找上我,只是你的不甘寂寞,只是你的游戏人间,而我却那么轻易的就上了你的当。哦,我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么胡涂,错把你这匹残暴不仁的狼,当成是好人…”

  骆逸风一个颠踬。

  “嫣蓝。”他蹙眉的喊:“-非要这么冤枉我吗?”

  “怎么?”嫣蓝瞪视着他。“事到如今,你还不俯首认罪,还要欺瞒下去吗?骆逸风,你太教我伤心和失望了,你的心迹表露,已在在证明你爱的是依盈,否则你不会向我提出分手,把我伤到了极点,却还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了你。你说,你为何要欺骗我的感情,为何要把我像猴子般的戏耍?”

  骆逸风不觉心中一恸,忽然站直了⾝子。

  “好!”他努力的从嘴里迸出说:“既然-不肯相信我的情非得已,不肯相信我的种种无奈,而一定要判我的罪,让我跳到⻩河也洗不清,那么我说,我说…嫣蓝,我的确还爱着依盈,也一直对她旧情难忘,所以我才不甘寂寞的找上-,把-当成是依盈的影子,当成是我用来弥补心灵空虚的代替品,这样的答案,-満意了吗?”

  瞬间,嫣蓝整个人惊呆了,脸⾊变得好⽩好⽩,好像心灵深处,有千百只的虫子,在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也把她的所有神经都一一的绞痛起来。

  “好极了。”她颤声而故作镇定的说:“逸风,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来了,终于亲口证实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一个玩偶。只是我知道太迟了,再回头已是百年⾝,但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也不怪你,只恨我年少无知,只恨我认识不清,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爱情灼伤,先有宋文轩、后而是你,看来传言一点都不假,你确实是个花花公子,确实是在游戏人间…”

  然后,她的眼泪来了,像滚滚的嘲⽔,奔窜而出,几乎要把她整个神志都淹没,于是她再也忍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回过头,就对着湖畔一路狂奔而去,把骆逸风留在那苍茫而冰冷的雪地里。

  嫣蓝就这样没命的跑着。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好像要跑到天涯的尽头,但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逃离开骆逸风的⾝边,逃得远远的。所以,她任着泪⽔如雨般坠落而下,任着面而来的一阵阵刺骨寒风,不停的吹在⾝上,却痛在心上。

  终于,她在渡船码头停了下来,一个人伤心绝的走上一条架在⽔中的木板桥,直直的站在那儿,用一双泪眼,朦朦胧胧的望着飘上一层薄冰的⽔面发呆。

  不知怎的,面对那一汪悠悠的湖⽔,她竟仿佛听见一阵哀怨动人的口琴声,从远方幽幽的飘来,像在细诉千古哀愁。一下子,她想起了摩利莫之歌,想起了矮奴公主的故事,也想起了旭川艺术馆里那尊名叫“⽔神奇缘”的铜雕像,而把心绞得更深、更痛、更难以收拾。

  “天哪!”她努力的放声大喊:“我为什么要来阿寒湖?为什么要爱上骆逸风?难道我非要掉落万丈深⾕,把自己跌得粉⾝碎骨,才会觉悟吗?”

  喊完,她整个⾝子摇晃了起来,也一个踉跄差点掉到湖⽔里,却被一个声音急急的叫住。

  “别动!”

  同时,一只手臂伸了过去,把她从背后牢牢的抓住。她立刻站直了⾝子,愣愣的回过头,定睛一看,竟然是那神秘男子又出现了,依旧是一脸的桀骜不驯,依旧是一⾝的黑⾊长大⾐,只不过这次,他的鼻梁上多了一副墨镜,看起来更增添几分森和扑朔离。

  顿时,嫣蓝迅速擦⼲脸上的泪⽔,嘟起了小嘴,没好气的说:

  “你到底想⼲什么,为何老是一路跟着我?”

  “可不是。”那男人掀了掀嘴角。“也幸好我这么一路跟着-,要不然,-恐怕早就沉⼊湖底,做了龙王。”

  “龙王?”嫣蓝讷讷的看他,许久才意会过来,她有些生气的说:“你未免太自作聪明了,是谁告诉你我有轻生的念头,是谁告诉你我想不开要跳⽔自尽?”

  “难道…”那男人愣了愣。“-刚刚不是为了骆逸风,要一了百了,做出令人后悔和遗憾的傻事来吗?”

  嫣蓝昅了昅鼻子,低垂着头说:

  “原来你早已知道我和骆逸风的决裂,早已知道我们从此山是山、⽔是⽔?”

  “是的。”那男人摘下墨镜,嘴角露出一个嘲弄说:“因为我是未卜先知,早就算出这样的结果来,而且我也对-提出忠告,只怪-太相信骆逸风的甜言藌语了,才会被他骗得晕头转向,以为他的风流倜傥,是温柔多情;以为他的玩世不恭,是潇洒不羁。如今,你错把藌蜂当蝴蝶,被扎得浑⾝是伤,也该证明我不是-说的不怀好意。”

  “可是我后悔已经太迟了。”嫣蓝说:“原本到阿寒湖,是为了治疗心里的一道伤痕,却没想到把自己伤得更深。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学会从跌倒中爬起来,学会逆来顺受,就算骆逸风带给我多大的打击和风暴,我也不会笨到为他跳⽔自尽,把自己弄得那么一文不值。”

  那男人浅浅一笑。

  “-能这么想就好了,反正世界上又不止骆逸风一个男人。至少,-不能因为他,而变得灰心丧志。”

  “没错。”嫣蓝抬起头,仰望着天空说:“我的确不能因为这一次的挫折,就把自己打⼊十八层地狱,落得狼狈不堪的地步,即使没有了爱情,没有了骆逸风,我还有未来,还有我最爱的绘画,以及人生的道路要走,我应该为我的早⽇脫离苦海而感到⾼兴才对,不是吗?”

  “对对对!”那男人点头笑着。“简直是对极了!没想到,-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強,还要潇洒。”他停了停。“走吧!为了庆祝-的重生,码头旁边有一家小酒吧,我请-喝杯⽔果酒!”

  嫣蓝迟疑的看他。

  “你说得没错。”她说:“我的确应该像一只重生的火鸟,投⼊火海,燃烧后再活五百年,可是我没有理由跟你走,更别说接受你的⽔果酒。”

  “怎么?”那男人扬起了眉⽑。“到现在,-对我还存有戒心,还一直以为我别有用心吗?”

  “不是。”嫣蓝断然否决的说:“我只是在想,我们素昧平生,我不能那么冒冒然然,就接受你的好意,那太唐突了。何况,我本弄不清楚你的⾝分,究竟是敌,还是友?”

  那男人露出失望的眼神。

  “看来-还没收起对我的敌意。”他说:“但我不怪-,毕竟对-而言,我的确是太陌生了,也难怪-会在我面前加了一层保护⾊,不过我可以告诉-,其实我和-同病相怜,在情字这条路上,我们都曾‮意失‬过,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受害者?”嫣蓝讶异的凝视着他。“这么说来,你也是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吗?”

  那男人点点头。好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话。

  “最可悲的是…是伤害-至深的人,竟也是伤害我之最的人!”

  嫣蓝震动极了。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的喊:“莫非…你和逸风有什么瓜葛吗?”

  “是的。”那男人确切的回答。

  “天哪!”嫣蓝后退了一步,惊呼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无端的从这场风暴里冒了出来?”

  那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脸上有很深很深的仇嫉,然后,他垂下了眼帘。

  “这一切说来话长,如果-想知道我究竟是谁,-首先必须解除对我的武装。而且,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我会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

  不知怎的,嫣蓝竟被他那谜样的神情给昅引了,仿佛他⾝上,有一道神秘而闪闪发亮的光,充満着奇异、充満着离,把她的心弦紧紧的扣住,而不自觉的想要去探寻。

  终于,她跟他来到渡船码头附近,一家临⽔而居的小酒吧。虽然这是冬季的早晨,但酒吧却早早就开了门,里面坐着几个早到的客人。他们选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可以欣赏⽩雪茫茫的湖岸,及天空偶尔飞来的野鸭,并且叫来一整瓶的蓝莓酒,以及一大盘的丹麦酥,直到侍者为他们倒満了酒杯,退下之后,嫣蓝才凝视着他,轻轻开了口。

  “说吧!你究竟想告诉我些什么,我正在洗耳恭听,等待着你的答案呢!”

  那男人举起面前的酒杯,笑了笑。

  “其实,”他说:“-应该听过骆逸风提起他和依盈的故事,就不难猜出我是谁了?”

  “何世槐?”嫣蓝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名字,她不噤脫口而出。“原来你就是何世槐?”

  “是的。”他点头说:“我千真万确,是如假包换的何世槐。”

  “那么…”嫣蓝仓皇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依盈的丈夫,是那个不懂怜香惜⽟,而把她‮磨折‬得不成人形的何世槐,是不是?”

  他立刻皱紧了眉头,大声的喊:

  “请-停止对我的批判,纵然我有千百个不是,-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判定我有罪,那太不公平了。”

  “可是依盈的⾝心俱创,却是罪证确凿,你又作何解释?”

  一时间,何世槐不语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嫣蓝,怔怔的捧着杯子。许久,才颓丧着脸说:“对于依盈,-的指控我的确百口莫辩,也承认对她的耝暴,把她伤到了极点,甚至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我会这么做,完全是被出来的,-知道吗?”

  他说着,眼光自然就流露出一抹哀伤的神⾊来。

  “尤其,”他哽咽着声音说:“一个是我把他当成兄弟般的看待,一个是我用生命去爱的女孩,我对他们,是那样的情深义重。何况当时我和依盈早就有了婚约,再怎么说,她的⾝分都是我的未婚,是罗敷有夫,但他们却暗度陈仓,用双宿双飞来回报我,把我男人的自尊给践踏得然无存-想,我遭受这样重大的打击,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又怎么能忍受他们对我的背叛,更别说我心里的愤怒,如一把熊熊的烈火,恨不得把他们烧得尸骨不存…”

  “所以你不择手段的要报复他们?”

  “不。”何世槐震动的喊:“-别把我想得那么卑劣,我并不否认当时的怒气冲天,千方百计的要把他们从天涯海角里找出来,即使是上穷碧落下⻩泉,我都发誓要找到他们,因为我发觉我爱依盈已经爱得很深,我本无法失去她,所以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胁她回到我的⾝边来。”

  嫣蓝不解的望着他的眼眸深处。

  “好。”她说:“我们姑且不谈你是如何的迫依盈回到你的⾝边来,毕竟在这件事情上,你也是一个受害者,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你既然对依盈是那么的用情之深,为何在你达到目的,让她答应嫁给你之后,不好好的去爱护她,却要每天杀气腾腾,对她拳打脚踢,把她‮磨折‬得像一只惊弓之乌?”

  顿时,何世槐黯然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睫⽑时,他眼里竟布満了红丝。他低哑着声音说:“是!是我错了,也自知理亏,但我不是有意要对依盈这么残暴不仁,而是娶了她,我才猛然发觉,依盈本不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我,本她心里还爱着骆逸风。所以,当我发现这个秘密,就好像被狠狠的敲了一记闷,那种伤痛,-可想而知,何况我是个自尊心极強的男人,怎么可以容许自己的子不忠,容许她心里还存在着别的男人,因此我灰心极了,也开始酗酒,每天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更弄得一蹶不振,嫣蓝…”他突然叫她的名字。“我可以这样叫-吗?如果我没有记错,-告诉过我,-叫做赵嫣蓝。”

  嫣蓝不语的点点头。

  “坦⽩说,”他重新把眼光落在嫣蓝的脸上。“那一段⽇子,我完全分不清晨昏,也不知道对依盈做了什么,每一次清醒之后,看见依盈的遍体鳞伤,我才知道我闯了祸,于是我又恨又恼又后悔,苦苦哀求依盈对我的原谅,也信誓旦旦决不再让这样的事件发生,但只要一想起骆逸风存在我们之间,想起依盈的幽幽怨怨,和对我的无动于衷,我就无法克制自己,然后…”

  “然后所有的伤害,”嫣蓝迅速接了口。“就一再历史重演,对不对?”

  何世槐深深昅了一口气。

  “-没有说错,嫣蓝。”他沮丧的说:“就因为我的故态复萌,才酿成今天这样悲惨的下场,让依盈生不如死,从我⾝边一次又一次的逃开,我是咎由自取,可那都是我太爱依盈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太乎她的感觉,也不会导致现在的格‮裂分‬。”

  猝然间,听着何世槐的一番细诉,嫣蓝的心底,竟对他升起一股悲悯之心,也发觉他的柔情之处,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残酷无情。她不自觉的抓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才动着嘴

  “那么你这一次找到阿寒湖来,就是要来带走依盈,要让你们的⽇子再重蹈覆辙吗?”

  “不。”何世槐猛摇着头。“我已经想明⽩了,即使我能带走依盈的人,也带不走她的心,虽然在名义上我是她的丈夫,但她却从没有一刻真正属于我,我又何必強求,要在我们之间制造永远的悲剧,终究我已经错了一次,把依盈从骆逸风的⾝边抢回来,那又如何?只不过是换来更多的痛苦,除非我豁出去了,要让我们一起毁灭。否则,我再也不预备把她找回来。”

  “这么说…”嫣蓝有些讶异的。“你要成全依盈和逸风?”

  “是的。”何世槐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说:“如果我真的爱依盈,真的在乎她,就不该让她再受到一丁丁一点点的痛苦和委屈,不该让她消瘦、憔悴、掉眼泪,不是吗?毕竟只有逸风才能给她幸福和快乐、给她甜藌和笑,我又有什么好埋怨的?”

  “既然如此,”嫣蓝说:“你又为什么要在阿寒湖出现,要再来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别误会。”何世槐很快的说:“我所以来,只是替依盈送来了离婚协议书,也要当面向她表⽩,我愿意和她一刀两断,以示我成全他们的诚心。要不然,他们会一辈子提心吊胆,整天活在我的影底下,永无宁⽇。”

  一时间,嫣蓝竟被他的真挚情意给感动,眼底流露出一抹柔光,幽幽的望着他。

  “没想到,”她说:“你是这样真情的一个人,而逸风和依盈,却一直在误会你,我也在误会你,以为你是一个毫无⾎、残暴凶狠的⾐冠禽兽。事实上,你才是真正最大的受害者,才是真正值得同情。”

  何世槐摇了‮头摇‬。

  “我不要人家同情。”他说:“为了依盈、为了爱情,我已经失去了男子气概,我不能再失去我最后的一点自尊,所以我这么做,只想让自己的未来,能过得自在。”

  “难道你不恨骆逸风吗?”

  何世槐沉昑了两秒钟。

  “我恨!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我才恨!如果不是骆逸风的涉⼊其中,我和依盈早就过着恩爱的生活,像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但同时他也让我了解,这世界上除了自命不凡、目空一切以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真心,那一直是我所欠缺的,也是我输掉依盈的致命伤,因此我更恨我自己,是我对依盈的不够好,不够真心,不够诚意,而逸风能给依盈我所不能给的,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恨他?”

  嫣蓝忽然把眼光从他脸上收了回来,冷冷的望向窗外,湖上正飘着细细的、⽩⽩的、翩然而降的雪花,把大地笼罩成一片苍茫,也仿佛一片一片的飘在她的⾝上。

  “-在想什么?”朦胧中,何世槐不经意的问。

  嫣蓝愣了一下,才慢慢的转过头来,苦涩的从喉咙里说:

  “我只是在想,你们三个人的遭遇,像传说般的曲折离奇,也像故事般的哀怨动人,我何其有幸走了进去,却又何其不幸被伤得浑⾝是痛。但比起你的,我又算得了什么,你都能为了成全他们而不计前嫌,而我呢?不管骆逸风对我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罢,那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天起,我也该走出他的世界、走出所有的悲情,是不?”

  何世槐淡淡的笑着。

  “-说得很对。”他看着她。“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是该走出这场风暴、是该好好的去疗伤…”他陡然的抓起了酒杯,举到嫣蓝的面前。“来吧!让我们为远离忧伤、远离苦难而⼲杯!”

  瞬间,嫣蓝闪烁着眼睛视着他。那一瞬里,她竟是柔肠百转、竟是心有所感,仿佛一切的恩怨情仇,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她不噤举起杯子,靠了过去,満脸光灿的说:

  “也让我们为美好的明天,和崭新的未来⼲杯吧!”
上一章   阿寒湖之诗   下一章 ( → )
阿寒湖之诗是由钟尔凡写的言情小说,本页是阿寒湖之诗最新章节,阿奇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阿寒湖之诗章节文本,提供给网友阿寒湖之诗免费读及下载服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阿寒湖之诗》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的朋友推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