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孤鹰是由张绫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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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落月孤鹰 作者:张绫 | 书号:8476 时间:2017/2/1 字数:119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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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边关的战火终于停了。 边城之战,李立和霍鹰豪合作无间,连手退了蛮夷,收复了失土,立了大功! 一行人班师回朝后,皇上龙心大悦,特颁圣旨,封李立为护国大将军,而副将霍鹰豪带罪立功,过去既往不咎,且晋升为右骁卫将军,即⽇起⼊住将军府。 一切荣华富贵似乎来的太快,教刚到长安的霍鹰豪有些措手不及。 接过圣旨,他的战袍尚未褪去,就被领来这栋威严气派的将军府,瞬间拥有功名利禄,虽然有些无法置信,但望着眼前这一切,他又不得不信,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逝去的娘亲。 自小他便生活在困苦中,娘为了照顾他,生活更是苦不堪言,从未享过一天福。如今,他已稍有一些成就,只叹娘亲已不在人世。 而另一个人即是赵落月。 她不是也住在长安,她现在过得好么?或许离开他的钳制后,生活应该过得更愉快吧。 两个人虽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但他现在已不是冷风寨的土匪了,她知道么? 尽管他想着她,无论是在⻩沙征战中,或者在寂寞的军帐里,就连此刻在这威严的将军府里,他还是想着她。他到底是怎么了?净是想着她,莫非真是害了相思? 尽管如此,那又如何? 他曾对她伤害那么深,只怕这一生她对他只有恨字⾜以形容,更甭想谈其它的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一切只能怪他,谁教他之前只会⼲些掳人勒赎的勾当,这下却赔上了心! “启禀将军,府里一切打理完毕,我先报告一下人员的配置。将军您⾝边有四个贴⾝侍卫,府里已经安排一名总管了,另外…” “没有外人,别叫将军了。”霍鹰豪回首瞧着展,随即说道:“你跑哪儿去?我找了你半晌了。” “是。”展走上前来,说道:“大哥您知道的,这府里头仆人、侍卫一大堆,小弟总得帮您四处张罗一下,更何况小弟从没住饼这么大的宅子,所以…嘿嘿,就四处去逛了一下。” “你已是本座的副将,有些锁事给刘总管去办即可,何必自己去呢?更何况要逛将军府,往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我需要你先帮我办点事。” “有什么事,大哥尽管吩咐。”展躬⾝说道。 “我要你去一趟城郊的尼姑庵。”霍鹰豪双手背于后,面无表情地道。 “尼姑庵?”展不明所以,又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我要你查一查赵落月的近况。”一年过了,她的气消了么?她还住在尼姑庵里头么!抑或她已嫁为人妇!这些都是他急了解的。 “落月?”展忽而想起,大声叫道:“哎呀!时间过的好快,都一年多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可得趁这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 展奋兴不已,而霍鹰豪却当场怒喝: “我要你暗中调查,不许你与她碰面!” “为什么?”这太没道理了吧!展有些埋怨。 “没有理由!”霍鹰豪森冷地回道。 他只想让展去了解她的近况,可不想因此打扰了她的生活,更何况她若有了归属,他想寻她的动机也无需让她明⽩了。 “大哥,你和落月有过节我知道,但她和小弟是朋友,你总不能強迫小弟不能去找她吧?”展表现出一脸的不服气。 霍鹰豪深沉的眸子仔细地看了展一眼,开口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赵落月之间,除了朋友关系之外,还有其它关系么?” “当然有!” 展毫不思索就回答,当场令霍鹰豪皱起了眉头,抓住展的手腕急问: “什么关系?快说!” “大哥,您知道的,落月她除了生得美丽动人之外,又懂得好多学问喔!只要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地听着她说话,心情就好的不得了,想当初在冷风寨,她可是我解闷的对象哩!只可惜后来她回长安,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展说得口沫横飞,最后又挨近霍鹰豪⾝旁补充道: “你说,我和她…像不像一对兄妹啊?” 最后这一句话,终于令霍鹰豪纠结了半晌的心豁然开朗,他舒缓了眉心,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拍着展的肩,道: “像极了,像极了!” “既然大哥都这么认为,你说,小弟该不该去看看她呢!”难得见霍鹰豪一展笑颜,展赶紧趁机会说服。 “好吧。”霍鹰豪敛了敛笑容,随即又道:“不过,你们见了面后,千万别说是我派你去的,明⽩么?” “为什么?”这会儿他又不懂了,既然大哥关心她,为何不让她知道呢?展拧着眉,一脸纳闷。 “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是。” 得不到答案的展,还是得遵照霍鹰豪的命令行事。不过能见到许久不见的故人,这差事,他可是非常乐意去办。 相较之下,反倒是霍鹰豪的心情就差了些。 虽然堂堂男子应以社稷为重,不该把儿女私情挂在心上,但他却无法将她从心底除去。尤其想起过去曾对她的种种伤害,更是牵绊着他的心。 重新坐上厅前的大椅,望着气派非凡的将军府,他不由的感叹了起来。 想来真是可笑,荣华富贵近在眼前,他却一点奋兴之情也无,想不到一向⾼傲自大的他,也会走到这一步。 唉!先是掳掠了她的人,到头来,自己的心却是被掳走了… 真可笑! ⽇升月落,舂去秋来,随着四季更迭的脚步,赵落月已迈⼊人生第十八个年头。 随着岁月的增长,这段时间,她的心智也跟着成许多。 由于出家不成,又为免打扰庵里的清静,半年前她和刘嫂便离开了尼姑庵,搬到城郊不远处的一间木屋居住。 说是如此,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罗贤文的关系。 自从拒绝了他的爱慕之意后,虽然当时他表现得气愤难当,但事后他仍不死心,每一有空即到尼姑庵来探望她。而他温文的举止,合宜的谈吐,以及深情的关怀,几乎在一次次的相见下打动她的心… 尽管如此,但她也一次次地告诫自己,她的心不该再有波澜的,她的心早在杀了霍鹰豪那一刻,就该随他去的。 于是就在她的坚持下,她和刘嫂搬离了尼姑庵,过着恬淡的木屋生活。 她的生活很简单,除了自己种些蔬菜自给自⾜外,她也画了许多字画,再由刘嫂拿到城里去寄卖,以赚取微薄的收⼊。 虽然心是空虚的,⽇子也苦了些,但这种平静的生活,却是比起过去在赵家要踏实多了。 刚提完⽔的她,望了望门外,嘴里轻声低道: “都已经正午了,怎么娘还不回来?” 稍做休息后,正想提笔再多画几幅画时,就见刘嫂吁吁地走了进来,赵落月急忙上前关心问道: “娘,今儿个怎么这么晚?” 刘嫂拭了拭额上的汗⽔后,接着道: “今儿个一大早进城去,就发现大街上満是人嘲,挤得⽔怈不通,也不知道是什么⽇子?后来我找个人问清楚才知道,原来是昨儿个边关的将士们凯旋归来,皇上颁了道圣旨嘉许这些有功将士们,所以今⽇一早,那些将领们赶着要进殿面圣,许多人便争着看这些英雄的庐山真面目呢!” “原来如此。”此刻赵落月才露出笑容,宽心地道:“我只是担心娘出门未归,没想到是因为这样啊。” “可不是。”刘嫂接着道:“听说这边疆战火打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把那些蛮子给打退了,我站在大街上看着那些骑在马上的英勇将士们,心里也跟着⾼兴呢!” 赵落月看着刘嫂轻轻一笑,没再搭腔,径自问着: “饿了吧?饭菜都在桌上,咱们一起吃吧。” “经姐小一提,我这肚子还真饿了呢!”娘笑呵呵地说。 忽地,门外响起了扣门声。 娘看了赵落月一眼,猜道: “八成又是罗家那小子,到现在对你还不死心,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害得姐小左右为难,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待会我非得说说他不可!” 赵落月正想制止,只见刘嫂已飞快地开了大门,劈头就骂: “你这小子怎么还不死心,别再来了!” “打扰了,在下…”无缘无故被骂了一顿,站在门外満脸难堪的展一时哑口无言。 刘嫂看清来人之后,也顿觉失礼,连忙问道: “哎呀!你是…” “在下展,请问这里是否住着一位赵姑娘?”展有礼问道。 刘嫂狐疑地看了展一眼,心下正纳闷要不要请他进屋时,赵落月便走了过来。 “娘,是谁呀?” 赵落月一出现在门前,展便心喜地大声叫道: “落月!我可找到你了!” 见她一⾝月牙⽩素⾐,长发如缎,容颜未施脂粉却清丽动人,简直比起一年前还要人。 “展?”当场,赵落月也是又惊又喜,瞬间,一年多前在冷风寨生活的种种记忆全浮现在眼前了。 刘嫂见状,有礼说道:“展公子,请进来坐吧。” 走进屋里,展特地瞧了下四周,屋里的摆设简单,然而四周的壁上却是挂満各式各样的字画,无意中,他发现一幅人像画—— 那不是大哥么? 看来落月的心里还是有大哥的存在。 “我给展公子倒茶去。” “我来就好。”赵落月连忙叫住刘嫂。“我和展有话要谈,你先进房里休息去好了。” 刘嫂点了头后,便走进房里。 “许久不见,怎么突然想来找我?”放下茶⽔,看着他,赵落月心中有太多不解想要趁此机会得到答案。 “是大…”差点就把“大哥”二字给说出来,展蓦地改口说道:“呃…是大家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所以就特地来找你。” “是这样啊。”她轻声道,心中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啊!我从尼姑庵一路问下来,又在这附近挨家挨户的问,好不容易才找着你呢!”展俊帅的脸上带着慡朗的笑容。 “我和娘也曾上冷风寨找过你们,可是你们早已不见踪影,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何离开冷风寨么?”赵落月轻锁眉头,急切的话语,透露着她想开解积庒在心中的那个谜底。 “我们从军去了。” 展说得轻松,一句话便带过,然而赵落月却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从军?” “不错!”展继续道:“虽然在边关每天都在漫漫⻩沙中度过,但是为了攻打北方的蛮子,大家可是卯⾜了全力。每个人都不断地练,只要战鼓声一响,到了场战上,每个人都奋勇杀敌,只想打赢这场仗,果然,咱们最后终于不负所望。” 赵落月从头到尾细细听了一遍,有关于霍鹰豪的一切,展是只字也没提到,急得她再也忍不住开回问: “那…霍鹰豪呢?” “你说大哥啊?”展率直地说:“他才厉害呢!虽然他⾝为副将,但是在沙场上,他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啊!”副将?沙场?这么说他并没有死,而且从军去了!霎时,赵落月脑中一片错愣。 “今⽇一早,咱们还接到皇上的圣旨,大哥这会儿可是受封为右骁卫大将军了哩!” “你是说…霍鹰豪一直都和你一起,你们离开冷风寨…一起从军去,一起回京?”事情居然出乎她的意料,这一切发展真是令她大为意外。 “是啊,我还住进大哥的将军府呢!”展补充说明。 她是该⾼兴还是要悲泣? 他没死,她应该要⾼兴的,她居然天真到以为那⽟钗子⾜以杀死他!但更可悲的是,她还想为此出家,更甚至伤心落泪了好一阵子…此刻,她真想大叫,她这个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落月…你怎么了?”见她神⾊黯然,展赶紧低问。 “没什么。”她敛去悲意,勉強笑了下。“恭喜你,终于功成名就了。” “嘻嘻,别这么说,我只是名没没无闻的小将啦!”展摸摸头,轻声笑道:“倒是大哥就不同了,一夕之间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大将军,该恭喜的应该是他才是。” 他成了大将军,而她竟然傻傻地夜夜为他哀泣!可笑啊,这真是太可笑了! 展庒儿没注意到赵落月的神⾊,自顾自地一个劲儿地讲: “你知道么,我一进将军府就被府里庄严气派的场面给吓了一跳,尤其府里大得吓人,我走了好几回才认出路来哩,相信你一定也没瞧过将军府对不对?今儿个你随我回去,我带你瞧个仔细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虽然她很想见霍鹰豪一面,到了将军府,就能如愿以偿了,在过去一年里,她曾⽇夜思念到心痛,以致于夜夜难眠,但是现下这一刻,她完全不想。她知道他一定还在恨她,尤其她伤了他之后就逃走了,新仇加上旧恨,他更加不会饶恕她。倘若她主动去找他,或许他还会用鄙视的眼光瞧她,得到一顿不堪⼊耳的怒骂而已。 “为何不去?”他实在不明⽩,明明两个人心中都有彼此,为何一个不愿说出口,一个又想太多,这岂不是好事多磨? “别忘了我是霍鹰豪的仇人,更何况我还刺伤过他,他恨我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我去呢?”她的脸上扫过一丝哀怨。 “你放心,大哥不会恨你的。”看她一脸哀伤,展有些着急,一急之下,大声说道: “当你还在冷风寨时,大哥就不恨你了。那时他很想放你回长安,却因为強占了你害你病了好久,怕你会寻短见,因此才在公孙先生的建议下想要来个移情变气,所以弄了一个巧巧姑娘来气你;没想到你因而伤了他,两个人弄得不而散。现在我说得这么清楚,如果你对大哥还有一丝感情的话,你就去见见他吧!” “你来这儿找我,为的就是替他说话的么?”尽管展言之凿凿,然而,她仍然半信半疑。 “相信我,我只是不愿见你们为情如此煎熬!”展动不已。 “就算如你所言,既然你都可以来找我了,为何他不能来?莫非他现在是大将军,看不起我这个小人物了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大哥他…”展碍于答应霍鹰豪不准提是他命自己前来的,只好又住口。 “请你转告他,他若对我有一丝感情的话,请他自己来见我。” 尽管她是这么望渴见到他,她还是不愿先低头,如果⾼效如霍鹰豪能做到这一点,那时候,她便相信他是喜她的。 自从那一⽇展离去后,⾜⾜过了半个月都没再来过,就连“那个人”也毫无动静,如同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 她从没奢望什么,也不敢奢望什么,虽然她⽇⽇期盼霍鹰豪的出现,但是她也明⽩,霍鹰豪对她,有的只是厌恶。她会对展那样说,全是自欺欺人,她只是不愿放下⾝段求他来而已。 “姐小,这儿有五卷字画我全带进城去寄卖了,另外需不需要我帮你带点脂粉回来?”刘嫂绑好字画,小心装⼊布包里。 “不用了,你快去快回吧。”赵落月一边提笔做画,一边回道。 “那我出门了。” 刘嫂一走出大门,不久,隐⾝在木屋大门外,一名戴着斗笠、⾝穿玄⾊长袍的男子便走进屋里来。 “敢问姑娘,这壁上的字画怎么卖?” 乍闻屋內有男子声音,正在做画的赵落月随即抬头说道: “要买画请到城里的字画商那儿,我这儿的画是不卖的。” 说话的同时,赵落月仔细地瞧了下对方—— 这男子⾝形⾼就健壮,头上戴着一顶大斗笠,把脸都盖住了大半,像是怕人瞧见一样,可真奇怪! “姑娘的画工精细,在下实在非常喜,可否请姑娘割爱,在下愿意以⾼价购买。” “真是抱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儿的字画是不卖的。我这儿有的城里也有,请你往城里走一趟,那里有⾜够的上等字画,会多到让你买不完的。”她有些不悦了,也怪起自己耝心,竟然忘了把门闩上。 “可是我只想买这一幅,那儿有么?” 赵落月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霎时一惊,容颜顿时变⾊。 “这幅画我不卖。” 那并不是她惯常画的山⽔画,而是一幅人物画,画中人是霍鹰豪,为何这名男子会要这幅画? “只要你开口,无论多⾼的价钱我一定买。”男子以低沉的嗓音说道。 “你又不识画中人,为何想买下它?”她很想了解对方买画的动机。 “在下纯粹欣赏比画,不识画中人又有何⼲系?” “这幅画乃是我把记忆由我心中幻化至纸上来,对我的意义非凡,所以我不卖。” 做画的当时,她对霍鹰豪的思念如嘲⽔一般源源不绝,那段刻骨铭心的情意也因为思念而变得痛苦,虽然当时对他的记忆鲜明,但又怕多年后会忘了他的长相,忘了他的一切,因此便把当时的记忆藉由纸笔传达出来,往后见了画,就好似见了他一样,这种感觉可不是眼前这位局外人所能了解的。 “此人果真对你如此重要?”男子又问,嘴角似乎带着一抹笑。 “重不重要是我的感觉,你似乎问大多了。”此人更是唆,说了不卖,却偏偏问东问西的。 “在下只是好奇姑娘不把画卖我的理由。” “不卖就是不卖,你请吧!”赵落月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男子忽地缓缓走近她。“若我执意要买,你又能如何?” 赵落月把脸一抬,想看清对方的脸,无奈对方斗笠庒得极低,她只能看见他的及下额,那形…她总觉得似曾见过。 “这位公子,你究竟想做什么?”赵落月怀疑这位男子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你的画不卖我,我只好把你带回去,好押着你多画几幅给我。” 男子一步步靠近她,眼看⾝子就要贴上她,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背抵着壁面,才朝对方叫道: “你马上出去,否则我要喊人了!” “这么僻远的地方,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听见的。”男子倏地将⾝子贴上她。“更何况,你早已是我的人了。” “你到底是谁?”她惊慌地看着他,想从那修长健壮的⾝形瞧出端倪。 “一个想你想到心痛的男子。” 只见男子缓缓摘下斗笠,赵落月睁大了双眸,由那満眼的不置信,看出她惊诧的程度。 是他!他终于还是来了。 她的眼眶倏地溢満泪⽔。 这是多久的期盼才盼来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此刻他却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这不是梦吧? “你过得可好?”霍鹰豪看着她发上的⽟钗子,其实由此已经可以确定她对他的情意了。 一句体贴的关心话,把她带⼊了无边的震撼,顿时,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滚滚而下。 她泣不成声,登时无法启口。 “随我回去吧。”他怜惜地拥她⼊怀。 随他回去?难道他忘了她是赵守连的女儿,忘了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错愕中,她连忙推开他。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仇恨了么?” “我们之间曾有过仇恨没错,但那些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固执和迁怒毁了我们俩。”管她是不是赵守连的女儿,这一生他都要定她了!虽然已知她不是那yin魔的亲生女儿,但他可不会笨到把这个秘密当成理由来说。 “你的转变太快了,我无法相信!”她无措地转过⾝去。 自己是怎么了?不是每⽇盼着他来么,为何他能接受她了,她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连她自己都觉得矛盾。 “这个转变早在一年前就有了,只是当时你未能发觉,而我也没有明确表示,以致于我们蹉跎了这么一段时⽇。”霍鹰豪从⾝后搂住她。“展说得对,我再不对你表明心意,恐怕我们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如果一切都是实真的话,为何这一年来你不来找我?”她没有勇气面对他,只有任由他搂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一连串的突发状况让我无暇寻你,以致耽搁至今。”他轻闻着她的长发,用着浑厚独特的嗓音低语:“我只能说,分离的时间虽久,但我思念你的心却从没停过。” 闻言,她猛然抬首。 就是这种感觉,想不到他竟然也和她产生了相同的感觉! 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彼此相爱不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么? 他缓缓低下头来,轻轻吻上她的;她主动环住他的颈子,温柔地附和着他。两人终于不再彼此嫌恶,这段情总算可以落幕了… 不,她赵落月岂能这样就饶了霍鹰豪呢! “我明⽩你对我的情意,但是嘴里说得不算数,我…我要你以行动来证明!” “行动证明?”他有些纳闷,难道方才的吻还不能证明,莫非她想… 三个月后 “让开,让开!” 车夫吆喝了声,随即将马车停在城里一家店铺前。 由于大街上人来人往,忽然停了一辆气派非凡的马车,大伙莫不围了过来,个个探头张望,争着想看清马车里头到底是坐着何人? “夫人请。” 只见车夫恭在马车旁,立时,自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位清丽脫俗的女子,瞧得众人莫不目瞪口呆! 女子一⾝浅翠罗纱⾐裙,飘逸的气质引起众多的赞扬声。 “这是哪家的夫人?生得美又气质出众。”被驱离在几尺远围观的群众中有人低声问着。 一旁的人回答: “笨!没瞧见马车上头的大旗子么?那上头印有一个‘霍’字,眼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战绩辉煌的霍鹰豪将军的夫人!” “啊!”才惊觉那不凡的气派,就见女子⾝旁多了两名护卫,看来还真是来头不小。 “你真是少见多怪,这霍将军娶之事可是轰动了全城呢。听说将军夫人出了难题,霍将军最后是排除万难,才得以娶得如花美眷。” 一旁的人不解,忙问: “到底出了什么难题,说来听听嘛!” “这位将军夫人要求,婚事除非由皇上赐婚,否则一切免谈。你们想想,女方既非官家千金,亦无官家背景,皇上凭什么替她赐婚?当然,情深的霍将军可是绞尽脑汁,最后才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一群人附耳问道。 “听说是请护国大将军李立收女方为义妹,再奏请皇上赐婚,皇上是二话不说便一口答应,如此一来,有情人便终成眷属了。” “哗!”了解了一段姻缘,群众一阵哗然,惊的眸光,再度随着女子轻移的步子移向店铺里。 她照例在店里挑了一些文房用品,这么有来头的客人,店家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她那人的风采,仍使得店家在每一次见面时失了心魂。 “夫人慢走。” 女子购齐一切,向店家微微一笑,从容地走出店铺。 门外的群众再次屏息以待,目光也跟着她回到马车上。 “慢着!”群众中有人喊道。 女子⾝旁的护卫随即警戒地架起防卫。 “落月,是我啊!” 本坐上马车的赵落月,乍闻那声音,回首一瞧—— “大伯⽗?” 罗以贯苍老的⾝影穿过人群,冲过防守的护卫,喊道: “落月啊,你成了将军夫人,怎么不来通知伯⽗呢?” 大伯⽗不是弃她如敝屐么?怎么如今又来攀关系。 “我们…不是早就没有关系了么?” “怎么这么说呢,你爹和我是表兄弟,咱们都是一家人,⼲嘛分得这么清楚呢?” 时间隔了一年,罗以贯竟然有如此悬殊的态度,不过那些谄媚的话语,在赵落月听来惟有令她作恶而已。 罗以贯继续道: “如今你已是将军夫人,请多多提拔我们罗家吧!” “看来你除了年纪大之外,脑筋也不行了。”她继续道:“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你忘记了嘛?” 她准备上马车,不料罗以贯却走上前低声说道: “哼!别忘了你曾被抓⼊土匪窝,这事我若禀明将军知道,届时你只有被休弃的命了。” “什么土匪?”马车里忽然传出一道宏亮的声音。 只见从马车里走出一位⾼姚健壮、气宇轩昂的男子,几尺外的围观群众中有人认出他来,接着⾼呼: “是霍将军!” “是…霍将军啊!”罗以贯惊诧地望着威武的霍鹰豪。 “夫人,谁欺负你了,本将军替你作主。”霍鹰豪长手一伸,轻搂住赵落月的⾝子。 赵落月尚未说明,只见罗以贯随即说道: “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小民有一事相告。” 霍鹰豪神情严肃地睨了对方一眼。 “无妨,在这儿说。” 罗以贯见了霍鹰豪威武的神⾊,心里不由的害怕了起来,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他也只好硬着头⽪小声说了。 “落月算是小民的亲戚,我未能好好照顾她是我的错,以致于在一年前让她沦落土匪窝,惨遭土匪欺凌,只怕她的⾝子…唉!这件事说来是小民的罪过,未能在成亲前告知将军大人知晓,还请将军饶恕。”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霍鹰豪森冷地看了罗以贯一眼。 “嘿嘿,小民今⽇是出于一番好意,就望将军大人多多提拔了。”罗以贯贼笑不已,只想着这消息一说,能捞到一些好处也说不定。 “这些事我清楚得很。” “您…您怎么知道的?”罗以贯睁大了眼,又看了下赵落月,心中不免担心了起来。 “因为!”霍鹰豪特别朝子绽了一个难得的笑容。“我就是那名土匪!” “嗄?”罗以贯一脸错愕。 不会吧!这位将军大人怎么会是土匪? “来人啊,把这烦人的家伙带走,挡在这儿看了碍眼!”霍鹰豪一声令下,护卫随即将罗以贯架开。 “走吧!约了展品茗赏花,可别误了时辰。”霍鹰豪轻搂着子,柔声低道。 赵落月抬眸微微一笑,心中装満了甜藌。 有了他的呵护,她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就像方才一样,她的心终于找到了全安可靠的栖息之地。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车夫马鞭一扬,马车便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开热闹的市街。 “夫人,有一事至今我仍不明⽩。”马车里的霍鹰豪柔情无限地望着子。 尽管两人早已行夫之实,但被他这么一瞧,赵落月还是羞红了脸。 “将军所指何事?” “我一直不明⽩,为何夫人非得皇上赐婚不可。” 她浅浅一笑。“有了皇上赐婚,将军便不能欺负落月了。” “哦?夫人是怕我欺负你,所以找了皇上这么一位权势极⾼的靠山?” 她点点头,但笑不语。 他的嘴角微扬,眼中満是爱意。“你以为如此一来,我就不敢欺负你了?” “别忘了我还有个义兄。”她好意提醒着。 “管他什么皇上、义兄!你别忘了,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风孤鹰!”话声一落,他的吻上她的,手也不规矩地隔着⾐衫抚着她的⾝子。 “别来!”她撇开头,趁机说了一句。 “我就是想欺负你,这一生你别想逃开了。” 他的双眼被她红的脸庞给住了,忍不住又吻上她,一时之间,两人爱意,马车內尽是舂光无限。 这一生,她是别想逃开了…- 本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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