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绿叶是由元玥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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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红花绿叶 作者:元玥 | 书号:8885 时间:2017/2/11 字数:102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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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云飞转头,和绿袖目光相接,绿袖挤出个笑。“战公子想吃些什么?看你的样子,也还没吃过。” 战云飞看上去只比沈寒天好些,想来他奔走夜一,也够焦心的。 他走回桌边“绿姑娘随便弄,我随便吃。” 绿袖夹了点菜,放人他的碗中,本来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静默下来。 她举着筷子,盯了桌上半晌,目光不自觉地瞟到门口。 战云飞没动筷子,望着她“没胃口?!” 绿袖点头,不过却舀上碗汤。“是有些吃不下,可不吃也是不行的。”残留的热气蒸熏到她脸上,美目润出凉的⽔气。 她两手捧汤,汤只沾,便放下碗。“战公子,有件事我想同你说。” “我还在想,你何时要告诉我?”战云飞为绿袖斟上一小杯酒。 “谢谢。”绿袖接过来,一口仰尽,脫口。“我可能快死了,最多再拖上半年、一年吧——”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嘴角微漾。“说出来好多了!”两道凉从脸颊淌下。 “这…是怎么回事?” 绿袖以手拭去眼泪。“也没什么——”昅昅气,让自己恢复平稳。“我…” 她双手握紧,指头庒得泛⽩。“我的心脏自娘胎出来便有病,这一年才开始发病。 我娘也是这样的,她曾告诉我,发病后,大概活不上两年。” “这…这怎么可能,你娘朱彤夫人不是『神医门』唯一传人,『神医门』 响誉江湖近百年,怎么会…” 看战云飞震惊的样子,绿袖反而平静许多,还喝上口热汤。“『久病成良医』,先祖医术之所以精深,乃因世代都传有怪病。无奈医者医人,却难自医。这就是为什么『神医门』人丁⽇衰的原因。” “那…你师弟不是小神医,他…” 绿袖一笑。“他怎么会有法子,他医术远不及我。寒天好武不好医,若不是我盯着他,怕他医术难有所成。我叫他学医,一来是想让『神医门』的医术后传。 我『神医门』虽然无法自医,可还有几分救人的本事。二来是为寒天好,他爱在江湖行走,难免树敌,行医救人,对他会有好处的。” “你…你都这样了,怎地处处想的还是别人。”战云飞心疼他说不出话,他别过头,双手握紧,就怕舍不得地想把她揽⼊怀中。 “我虽没救过几人,可也还是学医的人,多少得把别人放在心头。”绿袖的声音在他耳畔轻柔地吐着,她掰开他的手,冲他露笑,不一会儿把碗在他的手上。“要死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脸⾊这么难看做什么?吃饭哪,不吃是想饿死啊!那我和寒天,不真⽩救你了!” 他对她的好,够叫她记怀了。“告诉你不是要你难受,是诚心求你帮忙。” 战云飞把碗放在桌上。“没什么求不求的,你开口,我没有不答应的。” “谢谢。”绿袖探手,想握住他的手,却还是敛回,只以笑容示谢。“我想请你每天来看我。” 战云飞头摇一笑。“你不说,我也会每天来的。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吗?这和方才气走沉少侠有关吗?” 绿袖半垂头,脸上隐隐泛红。“你…你看得出来,我和寒天…他…我…这次过后…我才知道,我们的感情和往昔有些不同了,我不想让他再陷下去,只好出下策,请你帮我气走他。不过,今天气走他,明、后天他还是会来看我的,到时我拿你当挡箭牌,让他对我死心。” 她转眸凝望战云飞“这请求有些过分,你若不答应,我再想别的法子,绝不让你为难。”美目潋滟,波光流转,教战云飞看了心软。 他起⾝背对绿袖。“我本来就允诺你,绝无食言之理。可有件事,我倒是反过来求你,别再用那眼神看我,否则你本要我替你挡沈寒天的火,却惹得我自己烧你一把就不好了。” 绿袖看着战云飞的背影,脸烧出一片红。“战公子说笑了,绿袖又不是什么倾国佳人,怎么会…”她支支吾吾,话声细不可闻。 “别不相信,你有自己的动人之处。”战云飞还真没转过来看她。“最少我是真心欣赏你的灵透——咱骑马出去之前,你不看着勤叔,他的确有鬼。” “这火是他放的吧?!”绿袖揣测。 “嗯。”战云飞回头。“他来大半年,我们也没瞧出问题,绿姑娘竟然能看出端倪,实在令人钦佩!” 绿袖腼腆笑着:“战公子是过奖了,家⽗生前对易容术颇有研究,耳儒目染下,我多少有些趣兴。”绿袖这是客气之说,她年纪虽轻,可对易容术研究之精,只怕无人出其左右。“我只是觉得他的脸部有些古怪,仔细回想,才知道是易容过。不过此人手法⾼妙,很难找出破绽的。他现在…” “东窗事发后,他便服毒自尽了,萼华他们还在查他的底细。这人没落在我手底,算他好运!”战云飞恨声道。 “他想置你于死,莫怪你恼。” “错了!想杀我的人多了,这没什么。坏在他不该放火,教你们虚惊,让我担心,还让我…”战云飞眼底燃出火焰。 “人现在不都平安了…”绿袖有意为他熄火。 “平安是平安——”战云飞勾直勾地瞧着她。“可那场火,却让我丢了你。” 绿袖双颊染上绯红,火热而烫人,可她还是——吐出:“不是那场火,不是的,那场火不曾凭空烧出什么,它只是点燃既存的…感情。” *如绿袖所料,沈寒天果然次⽇一早,就来看她了! 不过,战云飞以照顾绿袖为名,安揷了名叫小翠的婢女在旁伺候,沈寒天纵然想说些什么,也全叫婢女出出⼊⼊地打断。 绿袖更是佯装等待战云飞的模样,几次教沈寒天硬生生呑回话。 他们之间,微妙的状态就这样持续了几天。 另方面,这一、两天来“战家堡”里外上下,因为几位陆续来到的客人忙和着。早先来的两人,是“蓝月山庄”少庄主蓝⽟风和其胞妹蓝采风。蓝⽟风是因参加武林盛会,路过“战家堡”前来打扰的。蓝采风表面是来凑热闹,暗地里,却是追沈寒天而来的。 今天才到的贵客,则是武林盟主任天,他听闻任蝶⾐被火围困的事情,便由“任家庄”赶赴来探视。 为了接几位客人“战家堡”晚上大摆筵席。 贵客和“战家堡”的主事者,全在一张桌上凑齐。 由战云飞先举杯,向对面的任天敬酒。“任姑娘到敝堡作客,战某无能,保护不周,叫姑娘受惊,还累得盟主赶来,还望盟主海涵。” “堡主切莫如此说!”任天五十来岁,形容威仪,可笑容慈善。“老夫膝下就只一女,难免会多挂虑,这才来贵堡一探,堡主切莫误会,以为老夫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杯饮尽,旁侍者随即添満。 ⻩芸儿甜甜笑着:“外面都听人说,盟主雍容大度,今⽇总算有幸得见。” 任天朗笑举杯。“几位旗主不弃,老夫倒想结识。早听『战家堡』尽纳天下英才,是长江后浪。” 战云飞回敬。“盟主过谦,世人谬誉,『战家堡』愧不敢当。盟主武林泰斗,敝堡几位,不过是初出茅庐,承盟主抬爱,该是我们向您敬酒。” “是哪。是哪——”⻩芸儿迭声应答。“该是我们小辈向您敬酒,不过酒要敬,菜也要吃吧,芸儿肚子好饿呢!”她嘟囔,引来其它人轻笑。 蓝采风附在蓝⽟风的耳边轻语。“总算有人说句人话了!”她方才就想动筷,可恭维之词不断飞来飞去,无人举箸,她看看坐在一旁的沈寒天,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只好忍下。 不过,在场的皆是武林⾼手,她的轻声还是惹来带笑的目光,她连忙掩嘴,这才知道说错话,羞红満面。 任天为她圆场。“这都怪老夫!彼着说话,倒忘了吃饭才是正事。这満桌坐的都是俊秀之辈,一时之选,等会儿还得好好认识才是!” ⻩芸儿这次先吃口菜,才说话。“盟主已经知道我是⻩旗旗主,我没话好说,可要吃我的了。”露出娇甜的笑容。 “在下⽩旗旗主,⽩云夫。”⽩云夫介绍自己时,不忘摇扇。 “听说⽩旗主出⾝豪门,果然贵气人!”任天倒是清楚所有人来历。 ⽩云夫以扇作揖。“不过是旧时王谢,怎敢言贵!”温雅,可没特别表情。 蓝采风打量他,相貌俊雅,可还是没沈寒天好看。她偷瞟着沈寒天,不明⽩他的目光为何紧锁着他师姊,她初次见到任蝶⾐时,还以为她是沈寒天的未婚呢,害她伤心好久,想来这样美的情敌,她是必败无疑了。 可奇怪了,任蝶⾐冷冷地坐在任天旁边,转不开眼的只有她大哥。 而那个不特别漂亮的绿袖,却是众星拱月。坐在她两边的两人,沈寒天和战云飞不断夹菜给她,这是怎么回事?她越看越是一头雾⽔。 最讨厌的是,沈寒天明明坐在她旁边,却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她第一次见他,可不是这样呢! “我只会番语,不懂人话,各位当没我这人就是!”一句诡异的介绍,拉回蓝采风的注意力,说话的人是黑旗旗主黑莫明,他说起话森森的,蓝采风眉头皱闭,搞不清这种人怎么当旗主。 青萼华忽地朝蓝采风一笑,害她心头猛跳。 这顿饭下来,总算有人注意到她了!这人好俊。蓝采风悄悄地用眼角瞄他。 看她这样,青萼华的笑意转浓,他才不是对蓝采风示好,他只是不喜她四处打量的目光,更讨厌她睇眼斜看黑莫明的样儿,这才打算捉弄她,他甩开一束长发。“在下青旗旗主青萼华!” 任天一时看傻眼,须臾发现失态,才拱手敬酒。“人说青旗旗主,明眸皓齿,人品俊逸,果真不凡。”传言他是战云飞的军师,任天嘴角一扬,有意试探他的反应。“只是旗主雌雄莫辨,是男是女,已成了江湖最大的秘密。” 天啊!蓝采风眼睛突地睁大,她连人家是男是女都搞不清,就…烧红的脸整个庒低,再是困窘不过。 瞥见蓝采风窘态,青萼华笑得开怀,感谢老天给了他这张脸,不须开口,就能让人窘迫,他才不在乎任天话里的刺探。拈起只酒杯,他向任天敬酒。“盟主,江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这倒是!”战云飞停下筷子,与青萼华换笑容。“萼华最大的本事,便是打探秘密,这次放火匪人的底,也叫萼华给掀出来了。萼华,向盟主报告。” 战云飞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到任天脸上。 “是!”育萼华嫣然巧笑。“石九,十九岁出道江湖,情古怪,武功诡橘,嗜钱如命。二十五岁匿迹,三十岁重现。独来独住,受雇买命、下毒、搜集报情,每做一次买卖,便消失一阵子,近十年先后受雇『九华密教』、『五门』、” 点苍派『、』川西老鬼『、』昆仑派『、』江南海帮『、』奕宮『…“任天大笑,连敬三杯酒。“钦佩!钦佩!”恍筹错,他是心思转动。青萼华详细地报了一串,实际上还少了两个雇主,其中一个便是他任天。好个青萼华故弄虚玄,是想反过来试探他吗? 他夹了口菜,不管“战家堡”有没有查出他来,这笔帐怎么也算不到他头上。 石九做事辣,为了烧死战云飞,连他女儿也不惜一并烧死。这举动虽然可恨,却使得他和这场火灾一点关系也没有。 战云飞啊!战云飞啊!你究竟还知道多少东西? “莫怪『战家堡』能迅速在武林崛起,果真是卧虎蔵龙,教老夫开了眼界!” 任天不动声⾊,只一径称赞。“战堡主英雄年少,可一定要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 他抚着胡须而笑。“有你们这些后辈,老夫也可卸下重任,好好享几年清福。” 战云飞忽尔起⾝。“盟主盛情邀约,战某原无推辞之理。只是不巧,战某有要事⾝,实不能赴约。”他的手搭上绿袖的肩。“这位绿姑娘受了伤,战某要亲自照料。”他笑起,少见的温柔。“盟主原谅,绿姑娘对战某意义重大!” “啊?!”绿袖头仰上他的脸,怔忡半晌,说不出话。 一块夹好的⾁片,由沈寒天手中滑落,他错愕地盯着战云飞。 惊讶的不只是来作客的几人,连五旗旗主也是瞠目结⾆,面面相觑。青萼华撩过长发,以手指把弄着,随即闪出抹莫测的笑容。 战云飞带开众人的眼光。“战某虽不能参与盛会,可在座的皆是俊秀后辈,必不让盟主失望。”他指着沈寒天。“像这位『王面神剑小神医』沈寒天,沉少侠。他和绿姑娘并称『红花绿叶』,上次便是他们搭救任姑娘的!” “这件事老夫早听过了,未能答谢,一直挂怀,今天总算有机缘,得以表达。” 任天一面敬两人酒,一面端详绿袖。沈寒天的出⾊,他是早有所闻,可他这师姊到底有何特别处,让战云飞这般看重。 面对他的目光,绿袖只能浅笑,从开头,她便埋首低吃,不言不语,便是不想惹人注目,可战云飞的一席话,叫所有的人都勾直勾地瞧她,瞧得她万般不自在,她只好举杯响应:“绿袖武功低微,不敢居功,搭救令媛这件事,实在都是寒天出力。”让众人将焦点转到寒天⾝上。 沈寒天也知道绿袖心思,只得开口和任天虚应。“盟主不须挂心,见义勇为本我辈中人应尽责任。”在往常,他会好生应对,可此刻,他实无心多言,一意悬挂方才战云飞的那句话,就怕师姊对他动心。 任天看着沈寒天,目光多透赞许。“听说沉少侠大破『无忌门』,所向披靡,锐不可挡,⾝手胆识端是非凡。”他见沈寒天资质极好,有心拉拢培植。 沈寒天杯中酒急急喝完。“传言过誉,盟主不必当真。”他悄悄拉了绿袖袖子,想进一步问她,战云飞是不是曾对她做过表示。 “沉少侠实在太客气了!”娇软出声的是蓝采风,她来了好久,巴着见沈寒天,谁知这两天,他躲她似避瘟疫,好不容易才坐在他旁边,怎么能不把握机会昅引他的眼光。“我曾亲见少侠武功,莫说只是踏平一个『无忌门』,就是两个,三个也不成问题!” 绿袖抿嘴窃笑,敢情这蓝姑娘是让恋慕给冲昏头,才有这不长脑的说法,据她所知,能只⾝踏平两、三个“无忌门”大概只有神,人是做不到的。 这马庇拍到马腿上,弄得沈寒天也不知如何应对。 蓝⽟风只好佯咳两声,制止蓝采风出丑。 众人皆是极力抑止笑意,只有一人是冷冷开口:“蓝姑娘见过沈少侠武功。” 说话的是少言少语的任蝶⾐。 “是啊!”蓝采风得意地娇笑。“沈少侠曾在『蓝月山庄』作客。对了,沉少侠,不知道你未婚现在如何?”这话虽问得唐突,可蓝采风心头另有打算。 沈寒天有没有未婚,这件事她始终弄不明⽩。若他有,她这番发问,显得和他情不同。若他没有,那她往后还怕没机会成为沈夫人。 “未婚?!”莫说众人大惊,连沈寒天都是一愣。“喔——”他突然想起绿袖在“蓝月山庄”撒的谎。 “未婚!”他忽展笑颜,亲昵地揽上绿袖的肩膀。“这事问我师姊最清楚。” 无视旁人眼光,附上绿袖的耳。“师姊,你可是允过要为我圆谎的,若你没有说辞,我可要…”他把她拥得更近。 想来个顺⽔推舟,借机指她为未婚。 察觉他的念头,绿袖低咒“寒天!”倏地转头,烫红的嫰颊险些贴上他狡黠的俊脸,睇见他含笑的样,绿袖发狠拧他一把。 “师姊——”俊脸差点扭曲,可他还是挤出笑,覆上她的手。“你和他们说吧!”凝视她的目光,热切多情,希望她明⽩他的心意。 撇开他的视线,绿袖滑开手,郑重当众宣布:“她死了!”每字清晰有力。 満堂哗然,瞧他们眉来眼去的,绿袖这话分明是假。“怎么会,绿姑娘你那天明明和我家丫环说,沈少侠的未婚,如果知道我们待他好,一定很开心,怎地又说她死了?”蓝采风很是看不惯她和沈寒天亲密的举动。 “地下有知,难道就不是知道?”秀眉蹙拢。“寒天未婚福薄,没能与他共结连理。”这话不假,她心头闷缩。“蓝姑娘,我酒量不好,喝了几杯,头都晕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寒天吧——”她起⾝一敛。“我先退下了!” 沈寒天和战云飞刷地站起。“我送你!”两人从左右出手,环圈住她。 绿袖来回看着两人。“你们俩一是主人、一为贵客都不方便离席,我让小翠送我回去就是了!” 那名叫小翠的姑娘,赶快挤了进来。“姑娘叫我啊?” “嗯。”绿袖搀上她的手,一拐一拐地离去,沈寒天这才转过来,仰头饮光杯里的酒,蓝采风见绿袖走了,主动为沈寒天添満,小心地问:“这沉少侠的未婚…” 沈寒天无心搭理,只是喝酒。“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问!” 蓝⽟风见状,比了个手势,和満脸委屈的蓝采风换了位置,靠上沈寒天。 “寒天,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 沈寒天自言自语,斟上杯酒。“你明知什么谎都可以扯,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你真不明⽩我…”他声音极低,可任蝶⾐的目光还是过来。 沈寒天杯杯灌,坐在他旁边的蓝⽟风,只好杯杯劝,不过寒天仍是不停喝着闷酒,直到快吐在蓝⽟风⾝上,才由蓝⽟风扶着离开。 “早叫你少喝些嘛——”走到花园里,蓝⽟风还是忍不住念他。“我记得你以前酒量不差的,怎么才一盅就醉成这样!” “因为我是装的。”沈寒天放下搭在蓝⽟风肩上的手,翻眼瞧他。 “唉!你这不是整我…”蓝⽟风出拳佯击。 沈寒天撂开他的拳。“⽟风,是哥儿们帮我个忙,跟你妹说,我有喜的人,请她死心吧,我不想伤她,也不愿耽误她。” “你有喜的人了?”蓝⽟风瞪大眼。“从没听你说过。”只听过人喜他的,没听过他喜人的。 沈寒天恍惚地笑起。“我也是最近才明⽩的。” “最近…那是…”蓝⽟风瞅着他,突然脫口。“任蝶⾐姑娘!” “不是——”沈寒天斜瞥他一眼,看他两眼失神。顺着他勾直勾的目光探去,假山处转出一道倩影。“任姑娘?!”她不知何时来的。 银月淡洒,任蝶⾐仍是冷不可直视。“蓝少侠,烦请借步,我有话和沉少侠单独谈谈。”任蝶⾐袅袅亭亭走来。 “请!”蓝⽟风比他妹识趣多,见状抱拳离去,不再多留。 等他走了,任蝶⾐才开口:“你装醉先行,是想抢在战云飞之前,去找你师姊吧?!”她冷眼旁观,事事可都是心知肚明。 “任姑娘聪慧过人。”沈寒天并不否认。 任蝶⾐勾而笑,人都羡她聪明美貌,家世又好,是天之骄女,可这都没用,因为“我是怎样的人,你会关心吗?”追沈寒天。 沈寒天双手环。“为什么这样说?” 任蝶⾐苦苦笑起。“我爹有意将我许给战云飞。” “啊?!”沈寒天着实一惊,呆了半晌,才抱拳略扬嘴角。“那…恭喜了!” “没别的话。”任蝶⾐冷然的双眸,首次泛出亮光。 沈寒天点头,任蝶⾐猛然甩过一耳光。“沈寒天,你真不明⽩?”清脆响亮,像是对他的控诉。 沈寒天捂上热辣辣的脸颊。“就是明⽩,才只能这么说,否则对任姑娘便是亏负欺骗了。”朝她深深颔首,转⾝而走。 “沈寒天!”听任蝶⾐叫唤,沈寒天停下脚步。“你听好——”任蝶⾐倔強地背对他。“从此之后,我任蝶⾐与你再无瓜葛!” “晓得了。”沈寒天迈步,朝绿袖房里走去。 这头,绿袖才刚让小翠离开,小翠开了房门,便瞧见沈寒天,她对沈寒天福了福,便回去忙自己的了。沈寒天推门而⼊。 绿袖听到脚步声,从上坐起。“寒天,是你吗?”这脚步声像是寒天。 “嗯。”沈寒天快步到头,差点跌撞到椅子脚,乒乒乓乓的。 “小心点,怎么不点起腊烛?”绿袖掀开帐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沈寒天就着月⾊点上蜡烛,屋里亮堂许多。“是谁把椅子放在边?害我跌了跤!”他抱怨着,把椅子挪走。 绿油含笑。“许是小翠忘了放回,别和她计较了。来!我瞧你脚有没有怎样。” 绿袖招呼他到边坐下,沈寒天一**赖着。“没事!” “你的脸怎么了?”绿袖这才看清楚俊脸上五条印痕,抚上他的脸,她満心不舍。“这是哪家姑娘到此一游的记号,下手真狠。”摸起来还温热呢! “师姊!”沈寒天突然倾⾝紧紧搂抱她。“就知道你是对我好的。” 他靠她极近,彷佛连他快速的心跳,她都可以感受到,撞得她心慌。“嗯。” 她佯装皱眉。“你一⾝酒气,熏死人了,再不放手,我就让你憋死在这了。” 待沈寒天略放松,她顺势推开他。“你这是和谁学的,抱人抱得死紧…” 倏地住嘴,想起他在破屋里,抱她的那幕。 他们可能又太近了,绿袖揪住棉被,往后略缩。 “我要不抱紧你,怕你跑了!”沈寒天双目灼灼,直锁着她。 绿袖摸摸他的头。“说你小孩就是小孩。我又不能飞天钻地,要跑到哪去?” “跑到战云飞那里去。”就是怕这事发生,他才急到她房里。 绿袖漏了两拍心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去!去!去!你酒喝多了,到我这儿说醉话了。”她打个哈欠。“我累了,懒得理你。你洗澡洗,也去睡吧!” 她缩⾝,想往被里钻,沈寒天却一把抓住她的棉被。“师姊,别再躲了!” “沈寒天!”她薄怒。“我躲什么躲?我不过就是觉睡,你发什么酒疯?” 抢回她的棉被。 “怎么没躲,那夜之后,你的态度就不坦然了!”见绿袖变了脸⾊,他紧迫追问。“别骗我,破屋的事,你都记得。咱们都明⽩,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沈寒天握住她的手,她却用力挣脫开。“你那天以下犯上的事,我不计较了,你快离开,否则…否则我以后都不认你是师弟了。” “你敢说你不喜我?”沈寒天的几乎要贴近她。 “我…”绿袖心都快撞出口,随手拿起枕头堵住他。“我自然是喜你,可我拿你当弟弟看。”见沈寒天僵直的⾝子往后退,绿袖话锋更形尖锐。“谁会把一生的幸福给弟弟。” 俊脸冻结成霜。“难道…你喜的真是战云飞。你骗我,我不信。”沈寒天庒下枕头。“师姊!你再说一边,你要当着我的面再说,我便信了!” “你怎么…”绿袖都快没辙了,幸好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绿姑娘!”来人正是战云飞,他听到里头传出声音,门便敲得大声。 “战…”绿袖改口,朗声大唤。“云飞!你可以进来了!”绿袖坐正,两脚从上跨出,顺手梳理略微紊的发丝。 沈寒天站起⾝,直地视对面而来的战云飞。 战云飞才进来,便觉察气氛不对,他停在绿袖⾝边,绿袖拉住他的手,他一顿,低望着她,绿袖轻笑软语。“云飞,既然你也在这。你看,我们把咱俩的事情和寒天说了吧?” 云飞?!绿袖紧握他,像抓住啊木般,他心里多少领略。“你决定就好!” 绿袖⼲脆将手环上他的,侧⾝倚着他,避开沈寒天的目光,她装作不胜娇羞。“寒天,云飞和我…我们一个男大当婚,一个女大当嫁…这事我本不想这么早说,怕扰了你参加武林大会的心情。你知道,爹向是要脸的,若你表现不好,丢了他的脸,将来,他会怪我没照顾好你。可我想这话再不说,怕你以为…哎呀!这话你叫我…我怎么当云飞面前说。”侧头埋进战云飞⾝子。 “师姊,你不用说了!”沈寒天俊脸刷成死灰。“我不会教你为难的。” 他強装镇定。“战云飞我问你,听说,任盟主有意让你娶任姑娘。你怎么处理这事?”他双手握拳,青筋暴露,扭成一条条丘壑。 “我不可能娶任姑娘。”战云飞斩钉截铁道。 “师姊,你真的选择他?”沈寒天不死心地挣扎。见绿袖轻点头,他惨然一笑。“那…那我恭喜你们俩。”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今天会说了两遍。 沈寒天悄然转⾝,背影直而孤寂,脚下一个踉跄,却险些叫门槛给绊倒。 “寒…”绿袖出声,话到一半梗回喉咙,睁睁地瞧他离开。 门嘎吱嘎吱的响,夜里听来像是呜呜的哭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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