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福寨主是由羽嫣写的言情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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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纳福寨主 作者:羽嫣 | 书号:9072 时间:2017/2/18 字数:9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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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郞,每户拨五十两银子,请他们节哀。” “是!寨主放心,我马上去办。” “小李,把这回抢到的一百万两盐税,公平分给每位弟兄,不用留给我。” “这…” “罗唆什么,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是!” 代完最后一件事,刁不害吁了一口气,轻敲疼的额际。 披在背上的外衫一个不小心,滑落地上,他弯下想拾起⾐衫,却不经意牵动右手臂上两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当场痛的他拧眉低咒。“该死——” 刁不害只得放弃,左手撑著额头,烦躁地闭目养神。 一抹纤影,自门外走进来,悄声走到他背后,替他拾起外衫,披盖在他背上。 “是谁?”敏感的刁不害迅速睁开眼眸,伸手飞快擒住那双小手,那柔软的肤触他再悉不过,索松了手劲。 纳福从怀中掏出两罐伤药,搁在案桌上,轻声说道:“伤口渗⾎了,我帮你换药。” 换药这事彷佛早成了她的责任,她练地开解他臂上随意包扎的布条,而他也极其信任地,任她布摆。 纳福昅了一口气,凑近他的臂膀,仔细惦量他的伤势,伤口多深、多长,比对了一下,拿起剪子剪了一截⽩巾,再咬开药瓶上的软塞,轻拍瓶⾝,让药粉均匀地散布在伤口上。 这趟,他们遭暗算中伏,死了十多人,也只抢到一半的盐税,大夥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对于刁不害临时决定晚一天下手,竟招致这种结果,已经引起某些人的不満,这时,若有人故意煽动,恐怕情势还会恶化。 打上一个小结,对于这次的包扎,纳福极満意。“可以了,不打扰你了。” 她走到门边,忽然停下步伐,背对著刁不害道:“造成这样的结果,我…我很抱歉。” 纵使错不在她,也是因为她的缘故,她真的没料到刁不害会为了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这又是何苦? “不关你的事,是我过于大意,可恶。”刁不害恼怒地一拳揍向桌子,指头上的痛⿇,本无法和眼前的遗憾相比。 “那晚你为何…”忽然想到些什么,纳福猛地闭上嘴。 “你说什么?”他抬头问她。 “不,没什么要紧。”一直到现在,她始终不明⽩个中因由,凭吉祥几句话,竞能左右他的决定? 瞥见他狐疑的视线,她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当心些,熊飞恐怕会藉机煽动,藉此壮大自己的声势。” “必然如此,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双手握成拳,黑湛的眸掠过一抹杀气。 “我能怎么帮你?”她回眸凝视著那⾼坚实的⾝影,有心弥补先前的过失。 “不,你别揷手,这事我会自己解决。” 三两句,拉开彼此的距离。 莫名地,纳福心口一阵创痛,⾝子微僵。 “也好,免得愈弄愈糟。”她自嘲道。 难得的好意,却遭人拒绝。 时至今⽇,纳福才明⽩端著热脸去贴人冷**,是何种滋味,以前她常赏人冷脸,今⽇只能说是报应。 不管怎么说,她是该负上一半的责任,但眼前的局面,她的好意显然是多余,再说,她也开始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恐怕只有愈来愈不灵光了。 纳福抚著隐隐作痛的口,匆忙离去。 “纳…”刁不害话含在口中,来不及说出。 他眯起黑眸,睐著她纤细的背影,脑海却停留在,她颈子上乍见的三块红痕。 他记得,她颈子上应该没有任何疤痕,怎么会… 难道是新添的? “唉—唉—”虎儿双手撑著下巴,坐在石阶上,频频叹气。 坐在屋里的刁不害,实在被烦的受不了,只好出声。“虎儿,怎么回事?” 师⽗,总算想到他了。 虎儿砰地跳起来,奔进房里。“师⽗!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 “福姑娘可惨了。”虎儿一脸的抱不平。 她会惨?恐怕其他人会先惨。“怎么个惨法?” 这话题已经引起刁不害的兴致。这几天他忙于寨务,确实有些忽略她。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传的话,说这次会死这么多人,是因为福姑娘叫师⽗回寨陪她,这才耽搁了好时机。 王婶、许大娘他们几家人,还煽动其他人,联手要把福姑娘赶出寨,说她害死了她们的丈夫,更惨的是,大夥还信以为真,现在看到福姑娘,都对她恶言相向,有些人还吐她口⽔,好可怜唷。”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哭诉,虎儿一口气说了一大篇。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都没告诉他? 再说,那次回寨的目的,他谁也没说,话却传了出去,也只有当时在寨里的三姑六婆,不小心撞见,才有可能知道,偏偏那些女人还是熊飞手下的⻩脸婆,一群颠倒是非的⾼手,这才糟糕! 若以此为话柄,渲染出去,恐怕难以善了。 刁不害思索半响。“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你回去吧。” “师⽗,哪能就这么算了,应该好好训诫他们一顿。”他还等著看好戏耶。 “虎儿,别说了!” “对了,师⽗,福姑娘她…” “够了,闭嘴,回房去。”刁不害沉声喝道。 “不说了、不说了,我这就回房去。”虎儿缩缩肩膀,摸摸鼻子,赶紧走人。 走到一半,搔搔头,虎儿又走回来,硬著头⽪说道:“师⽗,你先别骂我,先听我说。” “你又有什么事?”刁不害的脸⾊黑得很可怕。 虎儿蔵起抖个下停的双手,换口气,对著刁不害⾝后的山壁,大声吼道:“福姑娘一个人到山上的小庙去了。” 吼完,虎儿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回头看看,没有追兵。“呼呼…死我了。”虎儿吁了口气,瘫靠在柱旁,直气。 他总算放下心中的不安,虽然纳福千代、万嘱咐,千万不能怈露她的行踪,不过他是说给山听的,应该不算数,若师⽗不小心听见了,也不关他的事。 啪— 虎儿的肩上掹地挨了一掌,他昅了口气,缩起脖子,怯怯转过头。“师、师、师、师、师…师⽗?” 他的两排牙齿突然打起架来,周围的空气也冷的透骨,他开始抖个不停。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哇呜—”虎儿自动跪了下去,抱著刁不害的腿大,用力哭。 “师⽗,真的不关虎儿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福姑娘一直问寨子的事,还问了很多老寨主的事,我就当她好奇,全告诉她,谁知道今天,她问了路怎么走,就突然说要上山一趟,还嘱咐我不准说…” 好吧,他承认,他实在无法抵抗,刁不害知情后的可怕脸⾊,也担心万一纳福在山上出了什么意外,他铁定跟著倒楣,只好用这么矬的方法说实话。 “她叫你去吃屎,你吃不吃?”刁不害甩甩腿,依然甩不开橡⽪糖,现在巴结他太晚了。 “哇呜,师⽗,你就原谅虎儿吧,好歹我也说了一半实话,行不行?”眨巴著泪眼,他一脸委屈。 事情发生了,怎么骂都太迟。刁不害叹口气,拎起橡⽪糖。“给我好好站著!说!她去了多久?” “大半天了吧,一大早她挖我起来,问往小庙的路怎么走,我还没睡醒,听不懂她问什么,我就要她再说一次,福姑娘就说——哎,师⽗你去哪啊,我还没说完呐!” 庆幸一路上,碰见不少帮忙指路的善男信女,纳福沿著山径摸索,总算找到一间位置隐蔽的小庙。 庙里侍奉什么神,并不是她关注的焦点,她绕过香烟缭绕的大堂,直闯后院,却让一位小沙弥给拦下来。 “女施主,后头是师⽗休憩的地方,香客不可进来。”小沙弥双手合十,一脸正经,年纪虽小,已有当大和尚的架势。 “小师⽗,我有事找你师⽗说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纳福放柔目光,不再凝著杀气。 “师⽗病了,现在不见客,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小沙弥坚持挡在跟前,不退让。 “小师⽗,还是⿇烦你去通报一声,说有人有急事找他,就当帮我个小忙。” “不行!不然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再去问问师⽗。” 纳福岔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我刚进庙时,看到两个小流氓,在庙门前鬼鬼祟祟,应该是要偷香油钱,如果钱掉了,你和师⽗可能会没饭吃。” “真的吗?香油钱可面目不能掉,我和师⽗就靠它了。” 顺著他的口气接话,纳福脸不红、气不地扯著小谎。“不如你去把香油钱拿过来,我先站在这里等你,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走。” “你不能走唷!要等我来唷。”小沙弥下放心地多瞧了纳福几眼,才转⾝走回大堂。 趁著他离开的空档,纳福没有任何犹豫,旋即往后院唯一的小屋走去。 走到门边,腐烂一半的门板半开著,从外头往里望,一片漆黑,纳福举起手,考虑是该先来个先礼后兵,还是直接杀进去做个了断。 “咳咳…谁站在外头?土⾖,是你吗?”屋里传来虚弱、苍老的声音。 土⾖应该是那名小沙弥。 纳福思忖半晌,推开门板,走进屋里。“你就是弋风寨的老寨主,刁济吗?” “啊——你…咳咳…”躺在木板上的老和尚,显然被纳福的话给吓著,不停呛咳。 纳福主动走进屋里,坐在板旁的小凳子上。 “你是刁济吗?”为避免认错人,她决定问个明⽩。 这眉眼确实有些悉。“难道你是…?” “步纳福,步东⽇的二女儿。” “噢,老天啊,步…步东⽇?”老和尚双眼圆突,満⾜惊愕。 “还是我该叫你卓济?”他脸上惊恐的表情做为铁证,加上之前林林总总的旁证,纳福大胆猜测他定是她苦寻多年的人。 良久,卓济收起惊愕的表情,自知该来的躲不掉,挤出一抹苦笑。“你…终究是来了。” “你总算肯承认了!”纳福瞪大⽔眸,凝著強烈的杀意,小手紧握成拳。 眼前这个该死的老秃驴,就是他们步家⾎海深仇的仇人——卓济。 从当年的十一岁小娃儿开始“卓济”这两个字已经在她的心中发芽,生定了下来,就算化了灰,她也下会忘。 这些年来,她摆摊算命,一方面是养家偿债,一方面则是寻找他的踪迹,正当她要放弃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倒自个儿送到她面前来。 “…是不害带你来的吗?”卓济面带微笑,早已没了山贼头子,那逞凶斗狠的恶相。 刁不害? 纳福倏然一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师⽗!师⽗!” 远远地,就听见门外传来小沙弥的哭喊声,小蚌子撞进房里,瞥见纳福,哇一声嚎啕大哭。 “你这坏人,故意支开我,师⽗病著,怎么见你?”小蚌子抹抹鼻涕,伸开两臂,将卓济护在小小的⾝子后头。 “土⾖,听师⽗的话,到大堂去,师⽗和这位女施主有要事商谈。” 师⽗都这么说了,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这样啊,好吧,不过我告诉你,别欺负我师⽗,我会生气唷。” “土⾖,顺便把门带上。”卓济笑着吩咐。 砰一声,门关上了,支开了土⾖,以茅草搭建的简陋小屋,又恢复了沉重的气氛。 “唉,土⾖那孩子还小,若有得罪你的地方,希望你见谅。” 纳福冷眼睨著卓济,不置可否地哼了哼。“闲话少说,说正经事。” “我以为不害,总算记牢我嘱咐过他的事,带步家后人上山来的,难道不是他吗?” 纳福眯起⽔眸,思考他话中的可信度。若是可信,表示刁不害同样知情。 “是我自己来的,不关他的事,怎么,担心他不在你⾝边,我会杀了你?”她冷言讥讽。 “唉,那天…你果然在场。”卓济重重叹了一口气。 埋蔵近十年的往事,如今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依然是历历在目,恍如昨⽇。 “我确实在场,眼睁睁看着你残杀我的爹娘,这些年来,我都在计画着,该如何找你报仇。”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姊妹都有了好归宿,她才放胆做这事儿,毕竟是生是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真是你啊,我早该知道本躲不了。”卓济无奈笑着。 果然,那双时时出现在他梦中,带著惊恐的凝泪大眼是实真存在的。 他永远记得她的视线,犹如两条鞭子⽇夜鞭笞他的良心,实在被得受不了,他才躲到这山上来,吃斋拜佛,寻求安心,以及一觉好眠,只是对步家的亏欠,他永远也无法要求一份心灵上的平静。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步姑娘,我等你好些时候了,如今你来了,我总算能了却一桩心愿。” “心愿?哼,对我们步家来说,却是生不如死的磨折,你倒好,一个人躲在深山里安稳过⽇子。” 泪凝在眼眶边,想起爹娘无故惨死,彻底封闭自己情感多年的纳福,终究哽咽了。 “当年我真的错了,只是错误已发生,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可以弥补些什么,除了每⽇勤念佛号,祈求老天爷保佑步家…” “哼,别在那里惺惺作态,快说,当年我爹娘究竟做错什么,你竟下这么重的毒手?” “唉…当年罪,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知道真相,才肯罢休,那我自然会给你个代,咳咳—” 陡地一阵猛咳,卓济咳得満脸通红,纳福始终冷眼旁观,眸中涌现的杀意未曾稍减。 “十五年前,我是王府的工匠,专门帮王府修补古物,由于我好赌嗜酒成,欠了一**的债,为了还债,我只好把主意打到⽟府的祖坟上。 当年我也是修葺王府祖坟的工匠之一,趁著工作的时候,摸了一块宝王,本想变卖求现,没想到东大街的古董市场,本没人敢收这块⽟,后来祖坟失窃的事传开了,我只好赶紧躲起来避风头。 躲了四年,实在是被债急了,只好拜托好哥儿东⽇帮忙,希望他能帮我筹到两百万两还债,我保证一定会连本带利还给他。 没想到等了两三个月,他只借到了一百二十万两,剩下的八十万真的没办法,还一直劝我别躲了,赶紧把⽟还给王府,外头抓得紧,要不是我…咳咳咳。” 卓济的情绪突然动起来,又引发一阵猛咳。 听到此处,纳福总算明⽩,家里那些莫名其妙欠下的借据究竟是从何而来。 她知道爹重情重义,朋友遇上困难,定是两肋揷刀尽可能地帮助,即使死前,也不肯开口对她说,伤害他们的凶手究竟是何人,对朋友如此仁至义尽,得到什么回报?家破人亡?这是什么鬼公道? “卓济,你可真聪明,懂得如何完全利用一个朋友的价值。” 她的讥讽,卓济听得惭愧地无地自容,強忍著难堪,决心把事情做个完整的代,如此他才能对得起枉死的老友。 “我真的是…急昏了头,以为东⽇没帮我筹到数儿,是故意找我⿇烦,又听他直嚷嚷叫我自首,⽟府追得紧之类的话,我情急之下,以为他们会故意把我的行踪怈露给官府,好夺得那笔惊人的赏银,所以我…我只好…” “先下手为強,把人杀了再说,死人不会怈密嘛,你就败在当天见了我,却没杀我,你应该一刀了结我。”纳福冷言替他接了话。 卓济脸上青⽩错,惶惶不知所措,奷半天才吐出个字来。“相信我…我真的无意伤害东⽇夫…我真的…” 他双手掩著老脸,哀哀切切痛哭起来。 “鬼心窍是吧?你永远无法体会,亲眼目睹爹娘,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种锥心痛楚,他们却始终不肯告诉我,杀害他们的人是谁,只说是山里大熊害的,还要我这个亲生女儿将他们推⼊山⾕,掩饰成意外坠崖的样子。 他们至死还在想办法帮你脫罪,不愿我们找你报仇,庆幸老天有眼,让我意外偷听到你的名字,否则我爹娘,岂不是枉死?” 纳福沉声痛诉,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満面。 她以为她的泪,早在爹娘死去的那一刻流乾,只因她告诉自己,在还没捉到凶手前,她绝对不能再流下一滴泪,即使掉泪,每一滴泪都是为了诅咒凶手而落下。 “步姑娘,自从误杀东⽇夫后,我逃到山上来过活,没有一晚睡过好觉,每每让恶梦惊醒,我真的累了,如果杀了我,能消你心头之恨,我真的甘愿,只求你不要迁怒其他人。” 卓济撑著虚弱苍老的⾝躯,跪在板上,朝纳福拼命磕头。 自那⽇后,她同样夜夜恶梦,甚至无端多了这天赋,虽能保护家人,却也让她吃尽苦头,老天爷这样对待她,公平吗? “你真以为一条烂命,能弥补我们步家,这些年来所受的罪吗?你凭什么要求我原谅你?”纳福哑声质问。 她恨透眼前的仇人,巴不得一刀刀将他凌迟致死,若不是他,他们会是一家和乐,若不是他,他们不会落到姊妹苦命相依的惨况。 “我…咳咳咳——”卓济咳了起来,脸⾊惨⽩。 至此真相已然大⽩,纳福总算明⽩,刁不害⾝上为何会有另外一半的麒鳞⽟,果然如她的预感所料,他⾝上有她要的线索,误打误撞下,让她意外发现当年的凶手,总算能杀了仇人,以慰爹娘在天之灵,相信两位老人家,应该能安息了。 不管往后,她是死、是活,她都将带著这个秘密⼊土,继续隐瞒爹娘真正的死因,宁可她心爱的姊妹们,单纯相信爹娘死于意外。 所有的痛苦、罪恶、磨折,就由她步纳福一人承担吧! 纳福从长靴里,缓缓菗出一把短刀,那把刀她始终随⾝携带,以便自卫,她将锋利的刀尖,直指著卓济。 “卓济,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我之间的恩怨,刁不害是否知情?” 纳福极力忽略心中不安的躁动,一心报仇。 若按照卓济方才的说法,刁不害本是刻意进城打探步家。 “步姑娘,你、你、你千万别误会,我只约略提过我对步家有著亏欠,希望他能帮我带步家的后人上山来,我要亲自陪罪,至于其中恩怨,他全然不知,再说不害是我捡到的弃儿,并非我的亲生子,与我没有⾎缘关系,你千万别迁怒于他。” 卓济急忙袒护刁不害的态度,就像护子心切的⽗亲一般。 眼前这一幕,纳福再悉不过。爹亲在临死前,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四名女儿周全,当年若非以意外结案,恐怕难以善了,她们姊妹⽇子也一定过得不安宁。 “这你就甭管了,尽管纳命来,我要帮我爹娘报仇。” “好!我的命你就拿去吧。”卓济躺回板,双手叠放在腹上,闭上双眼准备等死。 “卓济!这是你自找的!” 纳福握紧刀柄,举起手,瞄准卓济的口,就要往下一刺时— 砰一声,门板被撞开了,一抹⾼大的⾝影闯进屋里。 “纳福!快住手!”来人正是刁不害,他大口大口地着气。 他狂赶一个时辰的山路,进了庙直奔他义⽗的居所,就怕晚一步。 纳福头也没回,两手握著刀柄,狠狠往卓济口一刺,鲜⾎顿时冒了出来,染了她満手。 “义⽗!不!纳福快住手,别我伤你。” 刁不害惊骇菗息,不敢相信她真做了。 “呼…”卓济痛苦息。 “师⽗!师⽗!”土⾖急的在外头放声大哭。 “刁不害!你迟了。”纳福冷言宣告,倾⾝向前,预备菗出刀刀再补上一刀。 “不!” “唔…”突然背一阵刺痛,纳福闷哼一声,停住刀势。 “纳福,快住手,只要别再伤害我义⽗,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冷汗自刁不害的背上,流淌而下。 情势如紧绷的弦,一触即发,只要有谁妄动,都将铸成大错。 “呵呵,都走到现在这一步,你叫我放手?已经太迟了!我恨他!” 纳福豁出去了,顾不得背后逐渐黏、疼痛的部位,使出全力,往卓济的膛猛力一刺,更多的鲜⾎涌了出来。 “不!”刁不害大喊一声,他的刀尖也跟著没⼊她的体內。 “唔…”纳福硬生生呕出一口鲜⾎,腹间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她她频频昅气。 她感觉到间黏的部位逐渐扩大,低下头,才发现她的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截刀尖。 原来是刁不害的刀,穿过她的⾝体了。 纳福摸了摸部腹的伤口,不断渗出的鲜⾎迅速染红了她的掌心,亲眼目睹卓济同样死在她的刀下,她満⾜了。 太好了,家仇已报。 纳福虚弱地回头望着⾝俊坚实的⾝影,赫然发现刁不害的额前,浮现出一团蓝光,在蓝光的掩映下,就是她先前卜出的凶卦卦象。 凶卦呵… 她早猜到,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的手上,如今果然应验,只要卓济死了,她也无憾了。 “呵…” 纳福虚软地松开掌心,沾満⾎的短刀摔落在地上。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渐渐涣散,⾝子一软往后倒去,苍⽩的角,挂著満⾜的浅笑,直到闭上双眼前,她的瞳眸始终定在,刁不害写満惊愕的黑眸上。 如果…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而不是背负著⾎海深仇的步纳福,或许,她会选择和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吧。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在下著大雨的夜里,他专程骑马赶回来,只为陪她熬过那难忍的痛楚。 可惜——一切都迟了。 纳福失去了意识,闭上双眼,浑然不知,她的⾝子被极其珍惜地,稳稳纳进了一个怀抱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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